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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壮汉本想破口大骂,一看清扔过来的是碎银子,眼睛一下都变得清亮起来,拿着银子又瞪了那姑娘一眼,欢喜的往花楼跑去了。
“你没事吧。”虞婳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弯腰将那姑娘扶了起来。
澜枝看着她们眸色微变,缓缓走了过去。
“多谢几位。”姑娘咳嗽着站起来的,弯腰对她们到了谢,忙道:“若不嫌弃进来喝口粗茶吧。”
虞婳也没有拒绝,她将她扶进了屋子,简单的扫了一下屋内的布置,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破旧的梳妆台,并不规整的餐桌,和没什么烟火气的灶台。
这些东西没有隔板的隔断,全都挤在这样一间小屋子里,显得尤为的拥挤。
进屋后,那姑娘引他们坐下,要忙着去热水,澜枝却轻车熟路的过去结果了她手上的水壶,淡淡开口道:“我来吧。”
那姑娘忙道:“怎么可以让客人做这些呢...”她话没说完虞婳就插话道:“你没事吧?刚刚他打到你了吗?”
她将话题岔开,姑娘也就没精力再和澜枝争烧水的事情,应答道:“我没事...多谢姑娘出手。”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虞婳说着扶她坐下,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方才那人和你什么关系?”
姑娘苦笑一声低下头,“让几位见笑了,方才那位...是我的丈夫。”她的声音在微微发颤,似乎极不情愿承认这个身份,但只是片刻,这点不愿就被她压了下去,悄声道:“大家都叫我萤娘,萤火的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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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娘说完又猛烈的咳嗽起来,虞婳轻拍着她的背,而澜枝也很快烧好了水,又不动声色的捏了个决,让沸水的温度凉了下来,倒了一杯放在萤娘面前,冷冷开口道:“他这样对你,你没想过逃跑吗?”
“姑娘见笑了,我这身子,能跑到哪里去呢。”萤娘苦笑一声,接过热水又道了声谢,抬头看向虞婳,像要哭出来,“多谢恩人方才没有动手...否则,他回来又要把我打得半死的。”
听见她的话,虞婳感到心头扯了扯,她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但却极为烦闷。
“今晚你好生歇息吧,他今晚应当不会再来烦你了。”虞婳觉得这间屋子压抑极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透透风。
她从怀里掏出来一小瓶丹药放到萤娘手里,“这些丹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这不行,恩人已经帮了我大忙了,我怎么还能收恩人的东西。”萤娘大惊失色的站起来,慌张得不知所措。
但虞婳强硬的将药瓶塞到了她的手里,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你就收下吧,这个药我本来也不要的,你正好帮我处理了。”
萤娘怔愣片刻,眼眶一红,大颗大颗儿泪珠就落了下来,“恩人这般,我真是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养好身子,就是最好的报答。”虞婳安抚着她,又看了一眼澜枝,开口道:“你早些休息吧,我们还有事情,就先不打扰你了。”
从那小巷里出来,虞婳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反倒是澜枝悠悠的开了口:“三品丹药,说不要就不要,你们清云门出手可真是阔绰。”
虞婳没有理会她,她寻了处路口站定,从腰包里取出了一道符咒,是鸾语给她准备的,原本是为了防止澜枝逃跑用,但现在虞婳毫不犹豫将它用在了其他地方。
她双手捏住符咒,低声念决之间,符咒消散去化作一到微光,直往花楼而去。
虞婳提步就向花楼走去,澜枝和玉尘也两步跟了上去。
“怎么,你们清云门名门正派,也要对一个凡人动手?”澜枝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中尽是嘲弄之意。
虞婳回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动手到不至于,只是突然对那花楼有兴趣,想去看看罢了。”
澜枝暗笑,但也不拆穿她,只是虞婳并不想让玉尘一同前往,便哄着先让他回客栈,玉尘倒也听话,了然一笑就走了。
两人一同去往花楼门口,虞婳直愣愣的就要进去,澜枝一把抓住了她,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你就这么进去?”虞婳这才反应过来,她们都是女儿身,这样直接闯入花楼怕是有些困难。
“那我们乔装打扮一下?”
“门口那人,叫余三娘,”澜枝用下巴示意她看向门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她是有名的老鸨,眼睛尖着,一般人混不进去。”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虞婳的看她的模样好似已经有了计策。
“符纸。”澜枝直接朝虞婳伸出了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就看她给不给了。
虞婳看了看她的手,又看了眼澜枝。
她确实有符纸,而且她也知道了澜枝的计策是什么,用易容符混进去。
虞婳犹豫了片刻,手指在符纸上捻了捻,最后还是掏出来递给她两张。因她现在只会简单的五行术,有关于符文阵法,还一窍不通,真要写易容符,只能靠澜枝。
而澜枝很快就写好了易容符,将那易容符往怀里一贴,二人就变了样貌,成了两个样貌普通的男人。
二人对视一眼,抬步往花楼里走去。
虞婳身上挂着的钱袋子被余三娘眼尖儿的瞅见了,连忙热切的迎上去,“二位公子,想听什么小曲儿啊,我们这里的姑娘什么样的都有,有喜欢的,叫去雅间儿单独给您唱都行。”
“我们是来烟火大会的商人,头一回来,妈妈可有什么美人儿举荐举荐?”虞婳一边应付着她,目光一边在人群中搜寻,很快就看见萤娘的丈夫怀里搂着一个姑娘往楼上走去。
一听虞婳的话,余三娘就知冤大头来了,忙笑道:“也不知客官喜欢什么样的,我把姑娘们都叫来您挑挑。”
“不必了,你选两个会弹琵琶的上来就行,累了,想先休息。”虞婳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澜枝往上走,她走上楼梯,忽的感到澜枝的脚步停了下来。
虞婳疑惑回头,见澜枝一手紧紧的抓着栏杆,回头看着一个刚从门外进来的男子,目光中潜藏着愤怒。
“谁?”虞婳一出声,澜枝就惊觉般收回了目光,她松开紧握的栏杆,低低开口道:“不认识。”随后大步的上了楼。
虞婳多看了两眼进来的男人,约莫是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不胖,留着一截山羊胡,若是在外面街上遇见,还瞧不出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很是道貌岸然。
他像是这里的常客了,和余三娘攀谈了两句就往楼上走,虞婳也立即收回了目光,上楼去了那男人旁边的房间。
很快,余三娘就带着两个长相秀丽的姑娘上来,虞婳客套了两句,顺手就搂过其中一人纤细的腰肢,又给了余三娘一点赏钱,让她不要来打扰他们,余三娘拿了钱就高高兴兴的走了。
一刻钟后,澜枝坐在窗边嗤笑道:“看不出来,你还装得挺熟练。”
虞婳也不害羞,她将倒在自己怀里的温香软玉放到床上,面不改色的回了一句:“可能是天赋使然。”
“那么,接下来,你想干什么。”澜枝靠在窗户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虞婳,她摆明是一副不会管这件事态度,但却仍旧跟她一起带到了现在。
虞婳怂怂肩笑道:“我说了我只是好奇来看看,就只是好奇来看看,而且我没有听墙角的习惯,所以现在要干的事情只有一件。”她说着也往床上一躺,“睡觉。”
澜枝:?
她并不明白虞婳想做什么,但此刻也没有心情睡觉。
虞婳嘴角噙笑看着她,侧过身子支持起头,拍了拍身边的空枕头,笑得活像个正儿八经的登徒子,“不过来睡吗?”
“谁要跟你睡。”澜枝皱起眉头瞪了她一眼,又转头靠在窗边,垂下的目光看着门口的马车,指甲逐渐嵌入窗栏中。
夜色渐深,花楼正对的房梁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他无聊的在空中晃动着双脚,笑着发出一声叹息,“唉,这么好玩儿的事情,小徒弟怎么能不带我呢?”
玉尘悠悠笑着,唇角露出一颗小虎牙,他的舌尖轻轻舔过,仿佛尝到了血液的味道,这使得他更加兴奋。
“玩吧。”他嗤笑着开口,闪着寒光的眼睛看着凡胎肉眼看不见的那层黑紫色的气息,终于展露出身处魔道真正的一面,声音也因此变得扭曲,“玩吧,玩吧,玩得更大胆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