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珪听完以后,一脸古怪:“这么说第三场打没打起来?推迟了?”“是的,将军。”长孙晟正是第三场的出战人员,贸然终止令他隐隐觉得有点可惜,“不知道为什么,翟让突然狼狈回到了瓦岗中,令单雄信面色紧张才吩咐退兵的,导致最后一场斗将推迟了。”“哦,是吗?”朱友珪也没有说翟让是被自己打伤的,“对面既然想打,一定是信心十足的派出了高手,那下一次就由本将军出战吧。”长孙晟闻言并无不可,他对朱友珪的实力十分信任,立即捧哏道:“若是将军亲自出手,自然手到擒来,扫荡瓦岗宵小指日可待。”绾绾在旁边好奇的听着,多次好奇的偷偷打量眼前近在咫尺的人,他很博识,也很强大,刺目的面具下漆黑深邃的双眸之中尽是自信,好像什么事情都难不住他一样。所以面具下的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呢?像暗夜精灵的她暗自想着,那张古怪的痛苦面具下应该有一张非常年轻的样貌吧?毕竟有这么好看的眼睛,样貌应该也差不到哪去。瓦岗军营,暗夜,灯火通明。“这个朱友珪,到底是个什么人!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张须陀那个老头为何没死?我精心安排的杀手为何不是敌手!”一向以脾气温文儒雅闻名的李密,在听说翟让刺杀失败犹如丧家之犬回归后,顿时摔碎了案几上的花瓶,在聚义堂营中面色狰狞的大声咆哮。满座的一众谋士和武将,徐世绩、沈落雁、王伯当、祖君彦等心腹也是一阵沉默,不知该如何出言劝慰,更不敢去接触李密的霉头。“密公,如今张须陀已然重伤无法继续领兵,所以我们也不算彻底失败。而我担心的是这位来历神秘的天宝大将军可能会借此机会趁机而起,接管荥阳兵权,到时候时不在我呀。”沈落雁看得透彻,仿佛已经预见了遥远的未来,颇些头疼说道。“没错,一个大宗师亲自统帅上阵,再加上几万荥阳守卫军,在沙场上绝对所向披靡。若是任由他们这般发展扩张下去,我瓦岗危矣!如今之计,翟让功败垂成已成定局,便是失了军心,不如密公您趁势细数翟让罪状,拿下他,同时登基为王,召令天下,细数杨帝罪过拨乱反正。一则稳定军心,二则可掌握大义名分,名正言顺的统一瓦岗!”一身素装的徐世绩也跟着大步出列,对暴怒中的李密进言。“称王?根据翟让说的天宝大将军朱友珪可是一个大宗师,以大宗师的手段,就是我称王又有何用?若是想刺杀我,你们谁能挡的住他?”李密无力的坐在王位上,冷声怒道。这话一出,所有人瞬间都沉默了,大宗师终究是凌驾于江湖和朝堂之上的一把利剑,虽然无法真正抵抗千军万马,但谁都不能忽视他的威慑力。徐世绩正要表态,突听他的未婚妻沈落雁皱着眉头献计道:“如今之计,只能让大军暂避锋芒,撤军舍荥阳而固守金提关了,然后祸水东移让翟让留下断后,替我们去啃这块硬骨头。”“什么?你是说让我放弃?”李密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你可知道我为了这座城谋划了多少年,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如今一句轻飘飘话就让我放弃?”“不过取舍有道,明哲保身罢了。密公,自古成大事者,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层之下。皆应对局势洞若观火,以待天时。”沈落雁身上的自信的气质凌人隐隐压得密公一筹,面色坦然平静劝说道。徐世绩心中一苦知晓事情不妙,不过他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尤其当他作为谋臣之时,更是头脑冷静眼光独断,二话不说直言道:“军师说的对,必须快速撤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朱友珪他们应该以为我们明天还会再进攻,以此为拖延,今晚是撤退的最好时机,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连夜拔营撤走。”一想到大宗师的恐怖,李密阴沉着脸色,长长地叹了口气。沈落雁看到他的神色,便猜出了他的选择,心中不由一黯。在王者争霸的道路上,确实有时候应该战略性撤退,但有些事情退了一步,气势上就输了,心中留下了阴影就再也没办法回头了。今日李密因为怕朱友珪而退守金提关。难道来日就不用怕了吗?那到时候又该退去哪?天下虽大,何处安身?果然,李密缓缓开口道:“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撤退,落雁,劳烦你配合翟让带兵断后了,否则那老狐狸不上当恐怕会被人看出破绽。”饶是她已经猜到了这种结果,现在听李密亲口说出来,沈落雁心中也是一片冰凉,她缓缓地道:“密公放心,落雁识得大体,正好落雁想借此机会除掉翟让,助密公坐上这瓦岗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军师有心了,不过翟让确实身受重伤,这种机会千载难逢。”李密脸色瞬间阴沉,眼中寒芒一闪,在想要不要趁此天赐良机把翟让做掉,之后他秘密召来十数名刀斧手和一众心腹大将。轻装便衣,领着众人出了帐篷。“走,随我去看望一下大龙头的伤势。”李密带着众人展望翟让的帐篷里,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囚禁犯人的营帐突然冒起了熊熊火光。“怎么回事?难道是隋军来袭营了?”李密当场吓了一跳,唯恐朱友珪带着大军杀了过来。“恐怕不是,虽有火势,却无冲杀之声,估计是将士深夜走火了。”沈落雁观察了一下,确认道。也就是这个时候,瓦岗士兵们忙着救火,一大堆俘虏在火势中趁乱跑了出来。当先一个熟悉背影的魁梧汉子,双手背着一个老人撒开脚丫子,速度极快如风,正疯狂的跑出军营。在场几个人都是武林高手,耳聪目明,哪怕在深夜中目力也比常人清晰很多,很快就看到了这么扎眼的一幕。“原来是有小贼上门救人。”李密顿时冷笑说,随后不屑摆手“些许宵小,杀了他吧。”王伯当领命,弯腰,抬手拈弓搭箭,瞄准一气呵成,随后一箭如流星般破空射出。咻!程咬金当即膝盖中了一箭,重重地摔了个趄趔,但身上两只手托扶的老人却是安然无恙,他立刻咬牙骂咧道:“早知道平时不老夸王伯当的箭术百发百中了,这下报应到俺自己身上了。”“将军,放下老夫吧,没必要为了我牺牲性命。”在他背上的丑陋老头,一双空灵眼睛出现了少有的情绪触动,如一口古井骤然增生波澜。“俺不,就不放,俺程咬金说今天带你走就一定要带你走,俺说的,主公都拦不住。”程咬金十分硬汉的拔出带血箭头,死倔死倔摇头说道,他在一些认死理方面都是一根筋,然后双脚运势如风继续奔跑着。“要追吗?”看到对方借着夜色跑出了自己的射程范围,王伯当收弓问李密,其实他们心中也猜出那个人是谁了,毕竟整个瓦岗中也只有那个憨货才会这么无聊。“哼,那该死的程三斧,总是跟我作对,来日我必将他点了天灯不可。”李密眼见到手的俘虏全被放跑了,生气的双袖一甩,愤愤而走。他们还必须去见翟让才行,没空去搭理那个憨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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