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儿什么,你要送你叔父和大哥回金陵安葬?”
老太太惊讶的问一句,随即沉吟道:“要这事是好事,可你岳父那在苏州,咱们在金陵,分开两地又一起去方便吗?”
贾蔷回答:“不碍事的老祖宗,岳父那边其实做主的是八叔,林家老家那边也有主人,咱们不过是路上照料,再错开日期,其他人呆在金陵老宅,就我和玉儿去苏州办事就好。”
老太太看向邢夫人和王夫人,询问道:“这事你们怎么看,妥当吗?”
邢夫人迟疑道:“要不等老爷过来,问问再。”
早就有人去请贾赦了,可老半还没到,不知道这老头在干嘛。
邢夫人是个不敢做主的,婆婆问话又不好回答,只能唯唯诺诺。
倒是王夫人沉吟一下:“倒是可行,珠儿放在铁槛寺太久了,有机会入土为安,还是去吧。”
谁的儿子谁心疼,贾珠死了多年,贾兰都十二岁了,比惜春还大一岁,可贾珠还一直停放在家庙里。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贾赦的声音道:“这事我赞成,让琮儿和二丫头去送兄长,老二屋里的谁去,老二媳妇自己做主。”
这老头蔫坏,这时候了还要恶心一下弟媳妇,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母亲不会让宝玉去的,可就是要刺一下才开心。
王夫人也知道宝玉去不了,这口气只能生生吞下,但话还是要的。
点头示意后望向老太太道:“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儿媳妇跟兰儿去一趟,母亲觉的行吗?”
贾母哪能不知道,可这坏人只能自己做,谁让自己儿子不省心,只能故作沉吟着:“宝玉身体弱,前些时候还生了大病,让他留下吧。”
贾赦悄悄撇嘴,暗道“屁的大病,我儿媳妇不是也大病,怎么不见你老太婆让她休息的,还不是要管家。”
可嘴上他可不敢,索性转脸问贾蔷道:“路上如何安排你可有章程?家里女眷去的不少,可要看好了。”
贾蔷行礼道:“大老爷放心,虽运送棺椁,坐官船不适宜,但侄孙请夏太监帮忙,跟内务府打交道的船只不敢怠慢的,加上皇上体恤,调了京营一个百户的兵丁护送,领队的是自家人,祖上跟曾祖父出来的老卒。”
“那就好,看来你这面子够大,皇上都能派兵护送。”
贾蔷差点翻白眼,这老头不着调也不应该在这呀,可老头是长辈,直接呛呛不好。
他只能笑笑地:“哪里是我的本事,那是我因为我岳父,才有这待遇的。”
贾赦也没纠缠,其实就是嘴贱要多两句,人家回答了也就过了。
这时林黛玉才开口道:“外祖母,能否请栊翠庵的妙玉一起南下,路上好念经超度,玉儿想用家里人放心些,省的去外面找姑子。”
“这……那人不好强求她,当初好了她才愿意来的。”
老太太还真不是不愿意,可以来当初请妙玉是为了元春省亲的,身份不一样。再者妙玉性情古怪,这全家人都知道。
可黛玉怎会没想到这点,微微点头后:“外祖母只要答应,玉儿能请得动她,不知外祖母能答应否?”
“你这傻孩子,老婆子能不答应。”
嗔怪了一句,老太太心疼的抱着她,黛玉清瘦了许多,这是没办法,贾蔷都整盯着了,还是瘦了。
黛玉没有马上去找妙玉,过了两才去的,坐下后她轻啜一口茶放下,妙玉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看来你知道我为何而来了,那好,就问一句,你想姑苏吗?”
妙玉一怔,缓缓的点头道:“哪有人不想自己的家乡,可想又如何,我能在家乡安稳修行吗?”
黛玉摇头道:“不能,但至少能回去看看走走,二爷会护着你,没人能对你使手段。”
妙玉颔首,微微一笑道:“这话不包括你家那位二爷。”
黛玉抿了抿嘴唇:“有我在他不能。”
“好!去的时候叫我一声。”
黛玉好像早知道会这样一样,微微颔首后站起来告辞。
出了栊翠庵,紫鹃稀奇道:“姑娘,为何你俩话像打机锋一样,偏偏三言两语,她就同意了。”
黛玉微微一笑,马上绷住脸道:“她想家,只是回不去,我只是给了她一个回去的理由罢了。”
紫鹃似懂非懂,但还是感叹道:“是啊,谁愿意背井离乡啊,以后咱们也会这样对吧?”
黛玉瞪了她一眼,她才想起来这话不该,连忙吐了吐舌头,低头走路不再话了。
贾蔷今去了城外找贾敬,屏退所有人后,了一遍机密问道:“祖父,这事你怎么看?”
贾敬原本爱答不理的,可越听他,脸色越严肃。
等到他问出这话后才开口:“办的不错,保住一家就是保住全族,不能一锅都端了,你去吧,我这不用顾虑。”
贾蔷连连点头,心中却是腹诽不已,这老头其实贼精,可懒的像猪一样,自己还无可奈何他。
回去后,他叫来贵夫妻到书房,交代了一番,让他夫妻俩留守的事。
这事很重要,留在宁国府的人都是他不信任的人,可跟赵家和薛家的生意还在继续,必须要有心腹留下处理。
“胭脂姐,来贵打理外头会辛苦,银子还是你收着,每年我会派人回来,走的时候让他带走,留半成给你们的赏。”
“不行,哪有帮主子做事还要赏钱的,二爷别开这个头。”
胭脂当即拒绝,还威胁的横了来贵一眼。
贾蔷笑道:“胭脂姐别犟了,孩子一长大,日后都要钱的,咱们的情份是情份,但赏罚分明,大家做事才尽心,别人可不是胭脂姐你,从一起大的情份,跟别人不同,不赏钱他们做事就会拖拉。”
话到这算是透了,胭脂纠结了几下,点点头道:“那二爷别给那么多,这买卖我清楚,半成的话,一年至少上万两银子。”
来贵都快哭了,还要装出不在乎的样子,这傻老婆就知道向着主子,难道不知道咱家也要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