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回去后,胭脂瞟着来贵:“心里是不是在骂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记住了,做人不能太贪心,这才是长久之道,但凡贪心的人,总有一把自己害了。”
“孩儿她娘,我没贪心啊,那是二爷自己赏我们的,你看孩子一长大,这以后要读书、习武、要娶媳妇盖房子,这些可都要钱。”
来贵一脸的委屈,掰着手指头一件件数着。
胭脂哼一声道:“你还知道咱们儿子可以读书习武啊,这是谁给的恩情,还好意思跟二爷伸手,不想想孩子一出生,二爷就免了他奴籍,亲自给他起名,给他药浴强健身体,这些别人有吗?”
来贵无话可了,贾蔷对他儿子好,甚至他儿子会话,叫的都是舅舅。
他是把自己妻子看成姐妹了,自己才有这待遇。
自己其实入不了贾蔷的眼,还不是因为娶了胭脂才做上管理买卖的位置。
转眼林如海的百日到了,做完法事的第二启程南下,贾家这边除了老太太和两位太太外,几乎所有人都出动送校
连贾赦都来了,送妹夫最后一程,作为大舅哥他还是不错的。
“蔷儿,路上多费点心,琮儿要是不听话,往死里打。”
贾琮低着头,偷看一眼自家老爹,贾蔷认真点着头应下。
要登船了,林黛玉蒙着面纱袅袅过来,给贾赦跪下:“黛玉谢大舅舅,玉儿走了,大舅舅保重身子,少喝点酒吧。”
贾赦眼圈红了,伸手抚了抚黛玉的头,这时也没忌讳什么了。
“去吧,舅舅知道了,去吧。”
……
一场离别像是有预感般的,贾赦竟也真情流露,让贾琏意外不已。
他当然知道自己父亲其实很疼爱黛玉,以前黛玉住在荣国府时,他就没少问邢夫人,但自己绝不表露出来。
贾政也一样,兄弟两都是询问妻子,外甥女的生活起居,故而荣国府没人敢怠慢黛玉。
上了船的黛玉,伏在贾蔷怀里哀哀哭泣,这一去恐怕再见到他们,已是人永隔了。
贾蔷明白她的心情,他自己其实也伤感不已,不是没感情的,毕竟是一家人。
血脉再远,可两府相连,从在一起的族人,其实比不在一起的亲人更亲近。
远亲还不如近邻呢,何况本来就是远亲加近邻。
“玉儿放心,过两年安稳了咱们也可以回来看看,宁国府还在那,又不是不让咱们回来。”
贾蔷忍着自己的伤感安慰妻子,黛玉轻嗯一声抬起头望他。
“二爷不许骗人,外祖母老了,舅舅也老了。”
“不骗人,骗人是狗,不然咱们拉钩。”
“讨厌,你哄孩呢。”
船队赶在年前到达,先去苏州安葬了林如海,再到金陵安葬贾珍他们,等事情做完也到了过年了。
贾家老宅现在比京城宁荣街还热闹,没了长辈在这,辈分最大的是尤氏,难得按照自己的想法过年,她都多花了好些钱。
热闹的过了个年,李纨都咋舌不已,悄悄的问她这样花销蔷儿不会吗。
尤氏笑道:“不碍事的,就这一次,咱们又不是年年如此,去年一年晦气多,热闹点今年来个满堂红。”
平儿跟着笑道:“珠大婶子这回知道了吧,我们家太太要心想事成,您就等着看好事吧。”
“真有好事啊?我们怎么一点不知道。”
探春惊讶的问,她知道平儿不会无的放矢。
平儿笑道:“昨儿得了消息,皇上派来宣旨的人,已经到了对岸了,今应该能到,是给二爷的旨意。”
大家一听顿时好奇了,贾家办完事,只等着年过完就回京了,皇帝这大正月里送来圣旨,这是什么情况。
不等平儿解释,外面银蝶儿急匆匆进来了,福了福焦急的催促道:“二爷叫奶奶、姑娘们收拾一下,圣旨到了宁荣街,大家准备接旨。”
这下不用猜了,等着听就是,赶紧的大家收拾起来,来到大厅,那边已经摆好香案了。
“……撤台湾府为福建东路,下辖彰化、诸罗、凤山三县,淡水、澎湖两厅,迁贾蔷为福建东路安抚使,准其带家眷赴任,钦此!”
贾蔷领旨谢恩,心中也是迷惑不解,自打郑家投靠太祖被东平郡王后,台湾府一向是郑家故旧当任。
可这次不仅把军政大权交给他,还把府衙撤了,直接并入福建。
原本是军队归福建水师提督管辖,可这样成为一路的话,那就直接归五军都督府管辖了。
他这迷惑还没完,传旨的周太监笑眯眯的:“宁侯,皇上了,岛上辛苦,特意送给你五名宫女,其中一位可是你们贾家旧人,皇上了,这一位算是物归原主,就给宁侯你做个通房,其余四位你看着安排,或是浆洗,或是厨娘都行,当然,宁侯要是喜欢,就全收入屋里更好。”
贾蔷傻眼的望着袅袅进来的五位美人,其中被点名的那位,竟然是贾元春从的侍女抱琴。
周太监凑近他,低声道:“抱琴本来不在名单内,皇上听尊夫人在码头跪那位,再给一个机会,这才临时加上抱琴,希望这番敲打有人能记住。”
贾蔷这才明白,皇帝这骚操作所为何来,这是给脸了,就看元春能不能醒悟。
他郑重的点头,同样低声道:“多谢周内监告之,请回复皇上,臣会牢牢记住皇上过的话。”
一卷银票不动声色的塞进周太监袖子中,贾蔷退一步抱拳道:“还请周内监在宫中,多照拂一下我大姑姑,她在宫中不知外面的行情,别托人买东西被人骗了才是。”
女眷那边一个个惊异的望着那些女子,抱琴更是被李纨拉过去,眼神中满是询问的意思。
等贾蔷带着那些人去吃酒后,李纨急切的问道:“娘娘那出了什么事了,你怎会被送出来,还送给蔷儿做通房丫头?”
抱琴摇着头,暗使眼色示意她,李纨皱眉可探春却眼疾手快,悄悄地扯一下她的后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