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草原汉子看到营寨正面那隐隐约约的一条线的时候,已经回天乏术了。
因为在李牧的指挥下,左右两路大军,已经呈现双手抱月的姿态,完成了战术上的大迂回,成功地绕到了胡人营地的背后。一场围歼战已经布阵完成。
而这场对胡人的围歼战,随即从胡人的后寨开始打响!
说是后寨,实际上却是大批的牛羊的圈养地,半人高的桩篱便算是寨墙了。
没错,因为此处的胡人仍在大后方的缘故,虽然勉强进行了集中,也仅仅就是集中罢了,根本没有按照军营来布置。不仅前寨的防御形同虚设,后寨之中更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而这些情况,自然是被赵军的斥候给提前侦知了,也因为如此,李牧才安排后军率先突入其中。
面对着胡人几乎不设防的候诊,赵军的战马几乎可以毫不费力地跃入其中,快速通过牛羊的聚集区,接着便是杀戮的开始。
白色的帐篷被一道划开,如雷的鼾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道鲜红的血迹便铺撒在了白色的帐篷之上,瞬间绽放成了一朵妖艳而美丽的血花。
男人的哀嚎、女人的尖叫、孩童的啼哭还有战马的乱蹄,瞬间响作了一团。
一个个精壮的汉子,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敌人是谁,便已经彻底地长眠在了睡梦之中。只一个冲锋,上百顶帐篷已经被赵军屠戮一空。
他们已经是幸运的,至少不用感受死亡前的绝望与无助,更不用感受妻儿被屠、姊妹被辱的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相较于死在他们马蹄弯刀之下的赵国百姓,已经有些便宜他们了。
但剩下的胡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赵军的一个冲锋过后,杀戮与哀嚎的声响已经惊动了整个后营,经常要面对猛兽豺狼袭击的草原汉子的反应还算快速,听着尖叫的声音,不少的草原汉子就立即惊醒了起来。
一个骨碌滚到帐篷的一端,一把就拿起了挂在墙上的弓箭或是弯刀,衣不蔽体地就冲出了帐篷,势要给来犯的豺狼们迎头痛击。
可惜,迎面看到的不是低矮的豺狼猛兽,而是一个个高大而来去如风的黑影,抬头看去,初升的阳光下,一柄锋锐的长刀正在头顶泛着点点的寒光。
寒光之后,红色的铠甲之下,一张黝黑的脸庞正发出着来自地狱的狞笑。
草原的汉子立时就呆立在了当场,这,这是......
“啪嗒”!未及多想,一滴红色的液体从刀尖之上滴落,还带着些许炽热的温度,手掌一抹,鲜红的颜色瞬间在额头与手掌见绽放开来,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的红与亮,那是长刀上尚未来得及干涸的鲜血!
“哗啦”,明晃晃的长刀随即划落,紧接着便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所有的喧嚣:哀嚎、怒吼、尖叫、哭泣还有战马的嘶鸣、帐篷的倒塌声,通通渐行渐远,“砰”的一声,铁塔一般的汉子随之倒落在地,汩汩的鲜血从那脖颈处不住地流出,带走了汉子最后的一丝气力。
“啊......”横冲直撞的赵国铁骑直接杀入了已经没有了顶梁柱的帐篷之中,一声尖叫之后,偌大的帐篷之中遂归于平静。
“轰......”另一侧,将帐篷中所有生物屠戮一空后的赵国铁骑,已经破帐而出,回首一刀之间,帐篷随之轰然倒地。
终于,赵军的屠戮将更多的胡人给惊醒了,终于,几个胡人纠集到了一起,手握着长弓弯刀,摆成了军阵的模样,开始了对赵军的抵抗。
但显然,这样的抵抗根本毫无意义,人数本就不占优势的胡人,面对着全副武装的更有战马之利的赵军,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射出的弓箭根本破不了赵军的铠甲,挥舞的弯刀更不是赵军长刀的对手,“当啷”一声,被胡人珍而视之的弯刀已经被赵军斩落在地,而好不容易集合的军阵也几乎瞬间就被赵军铁骑一冲而垮。
没有了战马的胡人根本连最起码的反击能力都没有。
后寨之中,已经彻底地成了一个屠宰场,赵军铁骑可以肆意纵横的屠宰场。
而就在赵军铁骑踏破后寨之时,李牧所率的大军也从正面对胡人的营寨发起了进攻,相较于后寨的轻而易举,前寨的进攻,还是费了些功夫的,当然也不算太多。
箭雨是第一波的进攻,目标便是在寨门的几名混混欲睡的哨兵。
数以百计的箭矢如同瓢泼大雨一般射向了寨门,说实话,如此密集的箭雨对付这么几个小喽啰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几乎瞬间,每个胡人哨兵的身上都插满了箭矢,真正的是万箭穿心,惨不忍睹。
直至此时,营寨之中的胡人才恍然发现了赵军的进攻,就在寨内的胡人狼奔彘突之时,最前方的李牧已经率军冲杀到了寨门之外。
手起刀落之间,木栓已经被斩落,寨门随即大开!
几乎没有丝毫的停留,上万的赵军便冲入了营寨之中。而此时的胡人再想集结抵抗,已经不可能了。
李牧不会给他们任何集结的机会,哪里稍有聚集的胡人,李牧的长刀就会出现在哪里,一通横劈竖砍之后,也就不再有任何问题了。
而李牧身后的赵军则是如同一辆推土机一般,呈一字型排列开来,向着营寨的深处就平推了过去。
战术很简单:弓箭开路,铁骑补刀,一个一个帐篷就这么砍杀过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除了一道寨门之外,前营的战斗几乎就是后寨战斗的翻版,丝毫没有新意,更没有任何地波澜。
当然,也有机灵的胡人,眼看着敌军势大,干脆就跪地求饶。
只可惜,他们碰到的是赵括,而赵括的手下更多是代地人。
投降?此战之中,赵括早已明确军令:不接受任何胡人的投降,此战中就没有投降二字。
这样无情的军令,不是赵括铁石心肠、杀人如麻,而是战役的必须。从战役的角度看,至少在与胡人中路大军决战之前,赵括绝不允许有任何暴露大军行踪和大军意图的可能出现。
而速战速决又是这场战役取胜的关键,赵括不可能每攻下一个部落就留下一批战士来看守俘虏,那样赵括手中的兵力只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弱。
既不能放任胡人暴露自己大军的行踪,又不能留下兵力看守,杀戮是最简单、也是最可靠的方式。
因此,这场杀戮都是在必行。甚至,这样的杀戮,仅仅只是个开始。
好在,要代郡人屠戮秦国妇孺,或许还会有些迟疑,但要是杀起胡人来,那根本没有任何的负担。
用代郡人自己的话说:胡人,那还算是人吗?只有死去的胡人才是人好吧!
也怪胡人这几年气焰太过嚣张,动不动就南下,攻不下城池就去打堡垒,打不下堡垒就去屠村,直接将马城、桑干城和当城以北的所有村落都给屠杀殆尽了。
这种血海深仇之下,你跟我说什么妇孺无辜?
他们吃的盐巴、用的锅具,哪件不是从我赵国的土地上掠夺过去的?哪件没有沾染我赵家儿女的鲜血。
如今的杀戮,不过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罢了!
见一个个跪地求饶依旧难逃长刀的制裁,胡人便知道投降这条途径是走不通了。
只是,已经被吓得胆寒了的胡人,甚至已经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纷纷作无头苍蝇状,在营寨中四处乱窜,试图找寻出一条活路。可他们的乱窜,丝毫改变不了局面,纷纷以极快的速度倒在了赵军的刀下。
哦,他们头人也已经在逃跑的路上。只不过,头人显然比一般的胡人们要清醒得多,不似那些无头的苍蝇,几乎在得知赵人袭营的第一时间,便带着亲信和细软,骑上战马就要往后寨那头奔去。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后寨的沦陷甚至还在前寨之前。
一马当先的头人,迎面就撞上了呼啸而来的赵军骑兵,大惊失色之下,哪里还有反抗之力,赵军的铁骑可不认得这位头领,长刀一横,好大颗头颅便已经飞向了半空之中。
漫天的血雾瞬间淋撒在了一众的亲信的头上,当即,数十个亲信便作了鸟兽散。
可是,前有猛虎后有群狼,哪里才能苟活一名呢?
还真有聪明人,当即便拨转了马头,朝着营寨一侧的护栏冲去。有人带了头,余者也是景从,当即数十骑便在李牧双头并进的间隙中穿插而去。
不算太高的护栏在亲信们的眼中越来越近,眼见着就要跨越护栏,翻出营寨,重获新生了,可惜,李牧岂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人未达,箭已至。
不算密集的箭雨直接将众人钉死在了护栏边,侥幸未死的几人艰难抬起头颅往外头一看,心中顿时一片的晦暗!
护栏之外,依旧是一片红色的海洋!
赵军早已将此部落团团围住,别说人了,就算是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来不及感叹命运的无情,又几只箭矢飞奔而来,仅剩的一口气也被活活钉死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