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营主,快看!那是什么?”
周富贵等一行六人,欲进入龙啸圣地,然后翻越仙渺山,抵达海边,最后获取食盐。
周富贵等人抵达龙啸圣地附近之时,凛冽的北风刮的是愈发的强劲,吹得人几乎抬不起头来。强劲的北风之中,还隐隐约约的夹杂着龙啸之声。
众人均是惊惧的,努力抬头望向四周,只见一处雪峰之上有个影子,影子不知是人还是野兽,不知是神仙还是凡人,总之影子很模糊,隐隐约约的,几乎与雪峰融为一体,不过众人可以确定的是,影子正默默的注视着周富贵等人,情形是异常诡异,不禁令人毛骨悚然的。
周富贵挥手让薛文台等人提高警惕,留意四周,随后策马向前,走到雪峰之下,于马上微微欠身,拱手大声说道:“上仙请了,凡间俗人周富贵,冒失闯入贵地,恕罪,恕罪!上仙...”
周富贵不知是人还是兽,就只当作是人了,不知是神仙还是凡人,就只当作神仙了。
“轰隆隆!”
周富贵话音未落,似乎是他的大声吼叫,引起了雪崩,雪峰之上腾起了万丈雪雾,铺天盖地的,夹杂着石块与树枝,自雪峰上奔泻而下,势若奔马,向着周富贵等人席卷而来。
“快退,快退!”周富贵惊惧之下,拨马而回,顺手抓起小叮当,扔在在身前马鞍上,随后打马如飞,向着谷外冲去。
小叮当已经被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已经无法骑马了。
薛文台、耶利虎等人也吓得紧随着周富贵冲出了山谷。
“轰隆隆!”一声巨响,雪雾夹杂着石块、树枝将谷口填了个满满当当的,周富贵等人稍微迟疑,便会尽没其中。
“我的马,我的马啊!”小叮当被周富贵按在了马鞍之上,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喊大叫道。
“不就一匹劣马吗?回头赔你便是,老实点,掉下马去,就会被雪峰上的野兽吃了,吃得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谁也救不了你。”周富贵一边挥鞭策马狂奔,一边呵斥道。
“呸,哪里是野兽?是个神仙姐姐呢。”小叮当啐道。
“神仙姐姐?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周富贵闻言奇道。
直到目前为止,周富贵也没搞清楚,雪峰之上的那个影子到底是人还是野兽,到底是神仙还是凡人,就更无法分别是男人还是女子了。
“两只眼睛看到的。”小叮当扭头一边看着雪峰方向,一边答道:“她的头发好长,穿着一身白色衣服,不是神仙姐姐又是什么?周大哥,你惹恼了神仙姐姐,会倒霉的。”
“胡说八道!”周富贵呵斥了一句,却也忍不住回头看了雪峰一眼,那个影子早已不知去向了。
头发长,着白衣,也不一定是个女子,并且浑身雪白,毛发过顶的,也不一定是个人,也许是头野兽呢,如雪人,周富贵心中暗道。
此路不通,看来只有另寻他法了,周富贵随后无奈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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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休要往前走了,否则放箭了!”
“休要放箭,某乃燕将拓跋海,特来寻周将军!”
仙渺山,悬崖峭壁之前,一条崎岖山路之上,来了两个人,自称是燕军将,把守险隘的白虎营将士便将此二人带到了周富贵面前。
燕将拓跋海,原白虎营将士,也就是跟随周富贵自雪凛城出发时是见过的,并且他们用的密语,确认无疑,也是燕军的。
“拓跋兄,何故至此啊?”周富贵闻讯飞奔而来,拉着拓跋海的手,亲热的说道。
其实周富贵与拓跋海的关系一般,两人之间甚至还明争暗斗的,甚至还有一点点芥蒂,不过此时周富贵见拓跋海居然来到了仙渺山,却是满心欢喜。
所谓他乡遇故知,如久旱逢甘雨,周富贵能在此地遇见拓跋海,可以说是喜出望外。拓跋海与周富贵一样,是呼衍晟派出的数支人马其中的一支,拓跋海能来到此地,当然说明了他还活着,同时也不难想象,拓跋海及其麾下也同样的经历了不少磨难,可谓是劫后余生,此时的周富贵与他便有了同病相怜之感。
周富贵又怎能不喜?
“哎,周将军,一言难尽。”拓跋海似乎是有些羞惭的答道。
“嗯,拓跋兄,坐下来慢慢说。”周富贵请拓跋海坐下之后吩咐左右道:“来人,送些吃喝过来。”
左右便端了一些野味及清水上来,野味可谓是山珍海味,可味道却有些令人难以下咽,原因当然就是缺少各种作料,特别是缺盐所致。
“拓跋兄,你看这...让你见笑了。”周富贵苦笑道。
由于缺乏食盐,许多白虎营的将士已经是浑身无力,不要说作战了,就连行走都是异常困难,周富贵已经快愁死了,若不能立即解决,不用匈奴人进山攻打,白虎营全体将士将会倒毙在这仙渺山中。
“拓跋海不敢嘲笑周将军...”拓跋海闻言摇头道:“我倒是异常敬佩你们,万分敬佩你周将军,孤军深入匈奴王庭,忠君许国,宁死不屈。拓跋海远不如你啊。”
忠君许国,宁死不屈?周富贵闻言心中顿感暗暗好笑。
对于大燕国,周富贵一直没有归属感,更谈不上什么忠君许国,周富贵及其白虎营只不过是为了活命,而逃入了这仙渺山,至于没有投降匈奴人,也是为了家人,若周富贵降了,那么他与他部曲的家人定被燕朝廷全部斩杀。
“拓跋兄,这段日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周富贵听出了拓跋海话里有话,于是问道。
“哎,一路拼杀至此,却...”拓跋海闻言叹道:“不说了,说起来实在令人难以启齿啊。”
“呵呵...”周富贵闻言笑道:“你我二人奉命出征,转战至此,转战至今,已经是不辱使命了,还有何事难以启齿的?拓跋兄,有事就说吧,周某洗耳恭听。”
在这世上,在这万水千山之中,寻找一个人是异常困难的。周富贵率部躲入了仙渺山,拓跋海又怎么知道周富贵等人在这仙渺山中?就算拓跋海偶尔打听到了,他又怎么能够找上门来?
要知道仙渺山之外,可是匈奴人的重重包围,拓跋海能够顺利抵达此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拓跋海已经降了匈奴人,那么他来此地找到周富贵,就是来劝降的。
此时此刻,此等处境,归降匈奴人,其实并非不可,关键就是,必须先想个办法出来,保护家人的安全。
无归属感,谈不上什么忠君许国,更谈不上什么忠贞不二,宁死不屈,既然如此,降了匈奴人,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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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周富贵本身就是个半汉半匈之人...
“周...将...军...”拓跋海犹豫半响之后,方才把心一横,大声对周富贵说道:“哎,也罢,为了我那数十名兄弟的性命,我这张脸就不要了,周将军,实不相瞒,我今日是来劝降你们的,你降与不降,就给个痛快话吧。”
“腾!”的一声,周富贵闻言从地上一跃而起,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拓跋海,来回踱步,使得拓跋海浑身是不自在,羞惭不已。
不过周富贵却是满脸红光的,激动是激动了,却不是气愤,而是兴奋...
“降?降于何人?”良久之后,拓跋海羞惭得几欲自尽之时,周富贵看着他开口问道:“有什么条件啊?没有好处,我可是不降的,好处少了也不行...”
果然如此,果然与自己猜测的一眼,周富贵心中暗道。
“呼...”拓跋海闻言顿时如释重负般的呼出口长气后答道:“是匈奴王子妃。周富贵,王子妃托我给你带个话,你若是肯率部出山,归降于她,她便既往不咎,一切就与从前一样,以礼相待。”
拓跋海来之前,真还以为周富贵是个忠君许国、宁死不屈之人的,侠肝义胆、披肝沥胆什么的,结果他也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还大谈什么条件?意思就是条件不够,就不降,待价而沽,条件足够,便立即归降...
于是拓跋海连“周将军”也懒得称呼了,直接呼其姓名。
“哈哈,王子妃,是凛月吧?”周富贵闻言大笑着问道。
拓跋海点了点头。
“凛月此人...”周富贵按了按拓跋海的肩膀沉吟道:“归降于她,也并无不可,一切如以前一样,当然是最好了,不过周某却是有条件的。”
归降凛月,就目前的情形来讲,当然是最好的了,归降之后,凛月不会杀自己等人,周富贵心中暗道,最起码不会马上动手,然后自己再鼓动三寸不烂之舌,那么自己等人就暂时安全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必须想出办法保证家人的安全,想不出法子,再寻机逃走就是,周富贵心中暗暗盘算道。
“有何条件,你就出山当面与她谈吧。”拓跋海不屑的说道。
“嗯...”周富贵闻言点点头后大声下令道:“来人呐,收拾收拾,准备下山咯。”
周富贵似乎都有些急不可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