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庭以北,仙渺山
俊秀仙渺山,六月冰不化。仙渺山冰峰耸立,积雪常年不融。
此时已至冬季,就更是如此了,鹅毛的大雪从天而降,晶莹透明,刹那间,将山川、道路、树木等笼罩在了这白蒙蒙的大雪之中。
巍峨的雪山,雄伟壮观,放眼看去,天地之间屹立着皑皑的雪山冰峰,在阳光之下十分耀眼。冰川千姿百态,晶莹的冰峰在阳光的照射之下翻出一股淡淡的金黄色,给人一种雄浑巍峨,冷峻圣洁的美感。
雪山之下,便是草原。无边无际的草原,是一片翠绿。圣洁的冰峰,翠绿的草原形成了一道优美独特的风景。
汉武帝元狩二年,大汉骠骑大将军霍去病奉旨,率兵万骑,深入河西走廊,过焉支山,出扁都口,大败匈奴,令匈奴人不仅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草原,且连象征母仪的焉支山也失去了,简直是失去了天与地,失去了匈奴的一切。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大汉之威强,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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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多年后,霍去病之徒,大燕国裨将军周富贵也率部来到了人迹罕至的仙渺山,其战绩虽远不如其师,但也将匈奴人折腾得够呛,匈奴大单于多勇健等人将周富贵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王子妃,他们来了。”
匈奴王子妃凛月率麾下万余骑兵,于仙渺山下“恭迎”周富贵等人,万余骑兵列成了整齐的阵势,旌旗招展,气势夺人。一身戎装的凛月,在护卫的簇拥之下,骑马立于大阵之前。
众人只见巍峨的仙渺山脚下忽然出现了一支兵马,人数不多,约千余人上下,也是列成了整齐的队形,高举白虎帅旗,向着凛月大军缓缓而来,一名匈奴将领禀报凛月道。
凛月点点头,也不说话,催马向前,向着周富贵等人迎了上去。
两军相距一箭之地,便停住了脚步,凛月与周富贵各喝止住了麾下兵马,随后两人单独向前相见。
两人催马向前,相距五步左右也停下了脚步,相互对视,一时无言。
周富贵看着凛月尴尬的笑了笑,凛月则是默默无语,轻纱蒙面,露出的美目之中,却带着极为复杂的神情,有愤怒、羞恼,也有劫后重逢的喜悦、惊喜等等种种复杂的神情。
“王子...妃,近日可好?”片刻后,周富贵结结巴巴,尴尬的问道。
“你是燕人,我是匈奴人,王子妃是你该称呼的吗?”凛月冷冷的答道。
差点没被你气死,凛月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呃...如此,称呼凛月如何?”周富贵又问道。
“你是我什么人?凛月是你该称呼的吗?”凛月又是冷冷的反问道。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周富贵似乎是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就依汉人称呼吧,我说小娘子啊,是在下的不是,你对在下是恩重如山,在下却不辞而别,恕罪,恕罪,不过小娘子,在下也有难言之隐啊。”“你有何难言之隐?”凛月看了周富贵一眼后说道:“随我来罢。”
凛月说罢,便催马向着一座早已搭好的帐篷走去,周富贵犹豫片刻后,便跟在了她的后面。
准靳挥了挥手,手下大军便将一众白虎营将士紧紧围住了。
准靳随后策马向前,走到周富贵面前,并伸出了右手。
周富贵瞪了准靳一眼,便将震天龙槊、逐月弓、重剑、匕首交给了准靳,此时此刻的周富贵也就被解除了武装,其麾下白虎营众将士也如他一般,除了身上的护甲之外,别无一件兵器了,可谓是手无寸铁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为鱼肉,便为刀俎,此为周富贵一生的目标,可此时此刻,周富贵又成为了鱼肉,成为了任人宰杀的鱼肉。
此时此刻,反抗就是个死字,原因是不言而喻的,敌众我寡,并且周富贵及其白虎营将士因缺盐,浑身是酸软无力,几乎连兵器都提不动了,又如何反抗?这也就是周富贵愿意归降凛月的主要原因。
此时此刻,只有凭借周富贵的三寸不烂之舌了,惟听天由命了。
“且慢!”正在此时,一彪人马疾驰而至,一名骑在马上的匈奴将领大声喊道。
“海勒库千长,何事?”凛月转头看着监视自己的多勇健帐下,千夫长海勒库问道。
“此贼已擒,王子妃立下了大功,就将此贼交给我覆命吧,你放心便是,大单于那里海勒库定替王子妃请功。”海勒库答道。
周富贵闻言暗暗吃惊不已,一摸身上,却是手无寸铁,已经无法反抗了。
“本宫行事,需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吗?”凛月淡淡的说道:“我有事情要问他,你先退下吧。”
“你有什么事情需要问他啊?”大功就在眼前,海勒库如何肯退?于是怒视着凛月说道:“王子妃,你可别忘了临行之时,大单于说的话...”
“知道了,退下。”凛月不耐烦的打断海勒库之言道。
凛月说罢,便向着周富贵招了招手,向着帐篷走去,
“退下!”准靳半刀出鞘,拦在海勒库之前,瞪着他冷冷的喝道。
“退下!”凛月身边数百亲卫一起半刀出鞘,刀、鞘相碰,发出一连串的响声。
“你...”海勒库气得胡须飘动,却是无可奈何,自己兵少,可不是凛月大军的对手。
难道王子妃贱人与这小白脸有奸情?海勒库随后心中大骂道,此事必须快马禀报大单于多勇健,否则这对狗男女勾搭成奸,奸情正炙什么的,就大事不妙了。
只不过两人是如何勾上的?海勒库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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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富贵,你何故其我太甚?”华贵的帐篷之中,凛月冷冷的问向周富贵道,露在外面的美目,射出了一对摄入心魄的目光,目光就如一柄尖刀般的,在周富贵身上刮来刮去的。
他瘦了,但却是更加健壮了,头发蓬松,胡子拉碴,披着兽皮,就如茹毛饮血的野人一般,但却更像一个草原上的汉子了,扔在草原上,定无人能够看出他是一名汉人。
高个,肤白,高鼻梁,以往凛月也发现了周富贵的与其他汉人的不同,现在只不过是更像而已。
“欺什么我太什么甚?”周富贵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凛月啊,可否有吃喝啊?在下无吃喝,可没力气说话呢。”
活该!凛月闻言,神情依然冷淡,心中却不禁感到暗暗好笑,当初你若是不跑,跟着自己,还能少你一口吃喝?现在好了,不但做了阶下囚,还跟个草原叫花子一般...
凛月拍了拍手,奴仆便将一些吃喝送进了帐中。
“为何逃走?”凛月又问道。
“为了家人,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周富贵一边咬着一块肥羊肉,一边答道。
“你如此看重你的家人?”凛月脸露不屑之色问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周富贵看着凛月说道:“世上有言,欲成大事者,可六亲不认,为了权势,父子可相残,兄弟阋于墙等等等等,可周某做不到!一个人连六亲都不认,那么他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凛月闻言冷笑道:“若是亲人利用你,甚至残害于你,你仍是如此吗?”
与周富贵谈话,凛月不由得回忆起不堪的往事。
“周某非迂腐之人...”周富贵摇头道:“若有这种事情发生,周某当尽量忍让,若是得寸进尺,也就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
天可汗,一代枭雄,唐太宗李世民,在当时那种你死我活的危急关头,杀兄夺位,想必也是被逼无奈的,不过杀兄霸嫂,斩草除根,就有些不地道了。
“很好!”凛月闻言轻笑一声后说道:“如此,当下我是忍还是不忍呢?”
“何意啊?什么忍不忍的?”周富贵闻言诧异的问道。
“我待你如贤士,你却弃我如弊履,如此我当是忍还是不忍?”凛月冷笑着问道。
“又来纠缠不清是吗?”周富贵不耐烦的反问道:“说了是为了家人,又何来贤士、弊履之说?哎,凛月,周某确有难言之隐,故无奈离去,还望你恕罪则个!周某目前不是又归于你帐下了吗?自当尽心竭力的辅佐于你,又何必重提往事啊?”
“哦,是吗?但愿你是真心话。”凛月冷冷的瞟了周富贵一眼后说道。
人只要失信一次,那么再取得他人信任,就不太容易了,凛月也是如此,对于如此备懒小子,凛月打死不信...
凛月随后拍了拍手,准靳领十名身强力壮的武士便走进了帐中。
“公主,此地不可久留。”准靳神情复杂的看了周富贵一眼后,对凛月说道。
凛月点点头看了准靳一眼。
“绑了!”准靳又看了周富贵一眼后吩咐手下道。
十名身强力壮的武士便一拥而上,将周富贵绑了个结结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