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多心中有些欢喜，又有些遗憾。
    欢喜是因为这水晶球状的灵能法器虽然没有让他直接观察或者感知到灵能，却也通过自身的变化，将灵能间接标注了出来。
    遗憾当然就是，这种标注仍是间接，灵能对于他来说还是不可“见”，就像是有人指着一处空气对他说——看，那里有鬼，甚至还用画笔标出鬼的轮廓。
    尽管他可以相信那个人，但这也不能算是他亲眼看到了。
    不过，间接探测也是探测，相比于之前的一头雾水，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质的飞跃了，而且夏多始终相信一点，只要能探测就一定能干涉。
    探测这一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干涉，或者说接触。
    如果这个探测水晶球没能接触到目标法器的灵能，其显现出来的浅紫色迷雾又凭什么让出那么一块空间呢？不应该充满才对吗？就像其他非灵能区域一样。
    必然是出现了某种干涉，才使得目标法器的灵能将探测水晶球显现出来的浅紫色迷雾排斥开来。
    ……
    接下来，夏多又分别探测了其他几件功能确定的灵能法器的灵能范围，均是大于法器本体所处的空间，大概在本体之外半尺左右。
    就像是一团无形的能量将那些灵能法器包裹了起来。
    还有两件未确定功能的灵能法器，夏多暂时没有对它们进行探测，料想应该和功能确定的灵能法器没太大区别。
    本质都是灵能的物质载体。
    而在针对灵能法器使用过程进行探测时，夏多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无法对灵能产生影响，其实使用的过程就是在影响、在干预，但他的发现还不止如此。
    这些灵能法器哪怕是在不使用的时候，只要靠近他一定的距离，其在探测水晶球灵能指示迷雾内被标注出来的灵能范围就会发生改变！
    这意味着，哪怕不是一个灵能法师，也可能对灵能——甚至是其他人的灵能造成影响！
    只不过这种影响非常微弱，以夏多为例，他的非启动命令最多只能使这些法器被标注出来的灵能范围稍微有些波动。
    而要是启动命令的话，则会发生较大的变化，甚至还会因为产生了现实意义，使得魔网也发生了变化，进行产生出在魔法视觉下可以被清晰看到的魔法灵光。
    如果能持续增强一个人的信念，或许真的可以达到直接干涉灵能的程度。
    这个施法者以意志操纵魔网还不一样，施法者的意志可以说是一种真实存在的东西，是灵魂的一种属性。
    以意志操纵魔网，就和人用手拿东西本质并无区别。无论是手还是东西，无论是魔网还是意志，都是客观存在的。
    但信念却有着脱离现实的概念，仅仅只是一个想法，在付出实际行动之前，没有一丝一毫的现实意义，可就是从这样的想法中，诞生出了灵能。
    进而有了直接干预现实的可能，这等于是给原本没有任何现实意义的想法赋予了最真实不过的现实意义。
    如果灵能法师具有这样的能力，那么理论上其他人也应该具备这样的能力。
    如果才能贯通虚幻与现实呢？
    夏多想到了「心能」，一种可能并不真实，却又能够对现实产生无比真实影响的特殊能量，难道灵能是心能经过某种加工后的产物吗？
    “如果能有些心能样本就好了！”
    尽管现在他对灵能的探索也才只是刚刚起步，甚至都不能直接探测到灵能的存在，但如果能有更多素材，或许能产生触类旁通的效果。
    就比如说心能。
    只不过，灵能法师也未必了解心能的意义。
    在莫哈维的记忆中，他一直将心能当成是一种燃料，燃烧心能可以增进自身的灵能上限，也可以用来恢复灵能。
    至于如何燃烧，莫哈维的记忆中并无具体画面，但从他思维运转的过程中可以窥见些许端倪，并不是一般人认为的那种燃烧。
    而是灵能与心能接触后，就会产生类似燃烧、蒸发的效应，心能迅速减少，而灵能则迅速增加。
    制造神器必备的心能涌动环境，其实就是指灵能可以无限恢复的环境，只有这样的环境才能支撑得了神器的制造。
    是否是真的无限，无论是莫哈维，还是夏多其实都可以很容易地做出判断，当然不可能真的无限，但却达到了极高的界限。
    否则也不至于几千年才只弄出来十二件神器。
    而从这个角度，也可以看出卡利什想要创造新神器的想法有多么不靠谱，无论是从北地收集，还是抢夺札姆达斯收集好的，都不是可以轻易办成的小事。
    ……
    心能样本，夏多暂时没办法获得，卡林珊那边也没有，他自己倒是知道如何收集心能，但却没有可以放心驱使的灵能法师。
    如果交给不信任的人来做，可能原本只是收集心能，实际却变成了献祭，前者是一个长期工作，而后者却可以一次性获得大量心能。
    夏多不信任卡利什，当然不可能任由对方借助算力池收集心能。
    至于亲自收集，那更不可能了，且不说能不能操控灵能去收集心能，就算能，以他现阶段对灵能一知半解的程度，说不定比交给其他灵能法师去做更加危险。
    经过反复考量，夏多还是决定暂时搁置心能方面的探索，眼下最急需的还是侦测灵能方面的改进。
    因异常损耗导致提前报废的那些法器，如果真是灵能导致的，其上沾染的灵能痕迹，如果非常多，那也就罢了，如果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那以夏多现在弄出来的这个探测水晶球，恐怕还是不能成事的。
    这涉及到灵能的一种特性，就是不同灵能在相互接触时，会本能地抹除对方的存在，或者说改变对方的性质。
    对应的现实情况，可以参考莫哈维刚刚觉醒灵能时与主持仪式的灵能学者在认知方面的互相影响。
    当然，强大者的受到弱小者的影响更少。
    对应的灵能交互情况就是，强大的灵能可以轻易同化弱小的灵能。
    简单来说，如果网关法器上真有灵能痕迹，那就必须使用功率更小的灵能探测器，否则探测行为本身很可能就是在帮忙清理痕迹。
    这有点类似于地球上的微观粒子测不准的通俗解释，因为探测用的粒子相对于目标粒子，体量差距不大，探测行为本身就会改变目标粒子的状态，所以就测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