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寒暄了一阵,终于进入正题。
即黎拉着李蓉蓉的手,说道:“蓉蓉,我有些话想对你讲,是很私密的那种。”
李蓉蓉撇了撇嘴,俏皮道:“想和我说私密话,还带着人来找我吗?”
即黎看了一眼东风恶,解释道:“他不是外人,我可以为他担保。”
李蓉蓉站起身,将门掩上,房间内只剩下他们四个人,李蓉蓉和易奢,东风恶和即黎。
李蓉蓉眨着眼,笑道:“这样不就好了,易奢是我父亲的义子,我的义兄,你总是可以信得过的,你若不信,我也可以为他担保。”
即黎意有所指道:“我当然相信易堂主,相信他也希望蓉蓉未来过得幸福。”
易奢略一拱手,狐媚子脸上嫣然一笑,“即姑娘不必担忧,我这个做兄长的,在立场上与你这个好朋友是绝对统一的。”
即黎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挑明了,我不希望蓉蓉嫁给宁王。”
李蓉蓉脸上闪过诧异之色,问道:“即黎姐,你劝我不要嫁给宁王是为什么?总该有理由的吧。”
即黎皱了皱眉,“蓉蓉,你难道觉得我会害你?”
李蓉蓉同样面露愁苦,“即黎姐,你知道的,我是火船帮的小龙女,我的姻缘不由我自己说了算,能嫁给宁王这样的青年才俊,已经是我的造化了,盟主大会上你也瞧见了,不是宁王的话,难道你希望我嫁给那个丑陋的老瘸子,还是那个疯癫的诡剑仙?”
“可宁王是比他们更大的火坑!”
即黎猛然站起身,沉声道:“宁王这个人狼子野心,图谋甚大,将来必然为江湖带来浩劫,而他本人也绝不会有好的下场,蓉蓉,作为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和火船帮都牵连进去,最后为他的野心陪葬。”
不等李蓉蓉开口,易奢先笑起来:“即姑娘,这些话你是从何处道听途说来的,言语中恐有不实吧?宁王殿下在江西境内也是人人称颂的贤王,怎么可能会做出谋逆之事。”
李蓉蓉也瞪着杏眼,看向即黎,显然是不相信的。
即黎走到李蓉蓉面前,“蓉蓉,你难道不信我?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我何曾欺骗过你?”
李蓉蓉缠着手指,还是纠结,“即黎姐,我当然信你,可你今天说的话实在是太突然了,我有些不知道怎么接受。”
即黎勾起李蓉蓉的脸,认真道:“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你一向最重视火船帮,难道如今明知道宁王靠不住,还要带着火船帮一起跳进火坑?”
易奢笑道:“关键就在于即姑娘无凭无据,为何坚持认为宁王一定造反?”
李蓉蓉搂着即黎的腰肢,也可怜巴巴道:“且不说宁王胜了武林盟主大会,而我有言在先,会嫁给武林盟主,就单单说宁王千金之躯,愿意为了我登上擂台……即黎姐,你知道小盟主会时的顾飞卿,自他死后我常常想起他,如今又出现了第二个愿意为了我这么勇敢的男人,我实在不愿意错过了,更何况……”
李蓉蓉欲言又止,即黎干脆自己问出来,“更何况什么?”
李蓉蓉道:“更何况即黎姐,你所说的话无凭无据,我有一点点不能相信。”
即黎着急道:“我所说的话都有真凭实据,宁王不是为了你登上擂台,而是为了盟主之位,更加便利的掌控江湖。”
李蓉蓉问道:“即黎姐,你和宁王殿下几乎没有见过面,这些言论和你所谓的真凭实据,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即黎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回答,易奢笑道:“我猜是听了近来江湖上的传言吧,全是有心人的无稽之谈,连面都不敢露,只敢做散布谣言的小手段,这种跳梁小丑的话怎么能当真,即姑娘可不要被骗了。”
即黎右手提起宝剑,倏地出鞘一尺,左手划过剑刃,立刻变得鲜血淋漓,握拳凑到李蓉蓉面前。
即黎双眼蕴满泪水,无比真诚道:“蓉蓉,我用性命向你保证,宁王只是在利用你和火船帮,今后一定会造反,我不是在劝你,我是在救你!”
李蓉蓉被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呼喊着就要出去喊医生来帮即黎包扎伤口,被即黎一把拉住。
“你信不信我?”即黎逼问。
“我信……”
李蓉蓉嗫嚅着嘴唇,眼角噙着泪水,“可是火船帮不能信,我不能为了你一句话,就去拂了宁王的面子,得罪当今的武林盟主,这种决定……太任性了!”
易奢走过来,打着圆场道:“我看这样,即姑娘言之凿凿,麻烦也说说你的依据,好叫我们信服,若真是江湖上的传言,也就不必再提了。”
即黎半晌无言,好久后才道:“江湖中的传言,就是我们放出的,其中句句属实,无半句虚言。”
易奢追问:“如何断定没有虚言,这些证据都是由谁提供的?宁王殿下若真要造反,朝廷又岂会不闻不问?”
即黎咬了咬牙,“蓉蓉,我信你才与你说……”
她这话才开口,一旁的东风恶坐不住了,站起身打断道:“宁王迫害忠良的事是某位朝廷官员给我们提供,以这位官员的名声,不会诬告宁王。我们的一位朋友在被宁王迫害时,曾听宁王说起过造反的计划,这位朋友大难不死,以他的性格,不敢诬告宁王。若是这样你们还是不肯相信,我们可就要离开了!”
即黎叹息一声,看向李蓉蓉。
“名声极好的官员,说的是清正公吧,他的话倒是可信,迫害忠良大抵是说政治倾轧,或许宁王不算贤王,但到底不是造反的真凭实据。被宁王迫害的朋友……”
李蓉蓉略一思索,抬起头笑道:“夜先生就是李夜墨吗?”
东风恶瞠目结舌,自己怕即黎说漏嘴,专门含糊其词的说出来,怎么反而都叫小龙女猜到了。
即黎不答话,问:“所以你是不信,还是早已投靠了宁王?”
李蓉蓉理了理头发,拉着即黎在一旁坐下。
东风恶也讪讪坐回去,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越看越觉得深陷绝境。
李蓉蓉道:“我们火船帮和宁王之间,在我父亲掌管火船帮时就已经有联系了,但牵扯并不深,不过是因为宁王喜好玩耍,与江湖中的大帮大派时常往来,行事作风都像个江湖人,但要说造反,我还是不信的。”
即黎道:“所以你要嫁他?”
李蓉蓉点了点头,“即黎姐,也请你相信我的判断,宁王不会造反,你和你身边这些人,可以不要再发这些东西出来吗?这会让我很困扰。”
“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了。”即黎自嘲笑笑,“我还能走出这条红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