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鱼楼开张后的第五日的中午,阴豺又去给木府送鱼去了。
木小帽自从尝了此“秘制水煮鱼”,他就每天必吃一锅。而镇民客商也同样如此。
若有一天不吃,心里就会蚂蚁乱爬般地烦躁、易怒、寡味、惦记。
吃过就百般舒畅、百般舒爽。
好在河鱼楼前三天免费,后三天三折,第七日才全款。
免费的或占便宜的事,自古以来人们就喜欢。
为及时满足来客的口爽与肚腹,河鱼楼大肆采购鲜河鱼,架数人合抱难围的数口大锅炖煮。
让来客即来即食,无须焦躁地等待。此举自令食客大为满意。
“嘿嘿!这些蠢猪们,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来客们白吃得满意,笑面羊心里也挺爽的。
第五日的秘料加倍的水煮鱼块仍被小帽吃个精光。
阴豺听着赞誉,笑观着小帽狼吞虎咽。见其再次地吃光了一锅鱼块却毫无麻痹迹象,内心里甚觉怪异。
“已经日日加倍秘料了,怎么还没反应?明天是第六日了,也是最后一日了,明天就再加一倍秘料?不……明天就把剩余的秘料全给他吃了!看他还不倒!”
第六日中午,阴豺第六次送鱼去了木府。但此次却不同往日。
此次吃完鱼后,木小帽竟愣怔住了。既不言语也不动弹,只是直愣愣盯着阴豺。
见总算有了效果,阴豺立压住狂喜假意问:“府主,你怎么啦?”
见木小帽仍愣怔不言语,阴豺更大胆。他竟离开茶桌来到小帽近前并再次试探。
“府主,是鱼的口味不对吗?这次可是新配方啊?”
在问话的同时,他竟试着拍了拍小帽的肩。
见对方仍没反应仍无动作地呆看自己,早就装得累和扮烦了的阴豺——竟突地哈哈大笑起来。
可笑着笑着忽又被掐住脖子似地“呃呃……”着了。
因为愣坐不动的木小帽竟猛然站了起来。这太出乎阴豺的意料了。
见府主站起瞪视自己,还一把将桌上的海金盏捏成一团,并铿锵吐词:“讲——”
在武者神念压制之下,阴豺忽失智般脑袋不灵光了。
先是支支吾吾,跟着扑通跪倒在地,还连声自辩。
“是大当家,是他下了毒逼俺送来的。是他要害府主啊?俺是被逼无奈呀……”
“嗯?下毒?这鱼里有毒?我是问你新配——”
“扯淡!你娘的!爷白送你们酒楼,你们竟反过来要害小爷?你们这群混蛋……”小帽终于反应过来了。
可不光小帽反应过来了,阴豺同样反应过来了。
“嗐!嗐……”
阴豺又气又急又恼。竟恼得直摇头、直捶脑袋和暗恨暗责自己。
但话已出口,已经收不回。不过阴豺也光棍。收不回就不收,他干脆站了起来。
河鱼楼已经开张六天了。目前镇里的镇民和客商——他们几乎已经全部都吃过了——已暗地里加过“秘料”的水煮鱼了。
事情已经闹大。想把一切罪责全推给大当家,显然不可能。
如是能推,阴豺绝不会含糊。
管他是大当家还是结拜兄弟,谁也不比自己重要呀?
但推不掉他也懒得去扮小丑了。
见少年府主前来捉拿自己,阴豺取出短刀一刀捅去。他要试试对方的身手。虽顺风耳已经捕捉到一些信息,但动过手才能确定。别被唬住了。
见对方仅屈指一弹就弹断短刀,他才确定顺风耳确实无误。不过横下心的他,也并不惧怕。
“等等——”
阴豺大喊。
木小帽并不着急,见“名厨”喊停也就停手了,看他还有什么伎俩。
“敢问府主,你可在乎镇中之民?”
“啥意思?”
“哈哈!意思就是此时此刻,除我们兄弟八个,外加府主你,其他的镇民和客商们——他们应该已经是——已经是全部僵麻着难以动弹了。包括府中的其他人。府主一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