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叶枫所想,的确是明天比今天好,一天会比一天好。
第二天他便好似脑子开窍了一样,战绩突飞猛进,送了十几份饭。
每一份饭都顺顺利利送达,绝无任何差错,客人唯有满意赞扬,一句怨言也无。
昨天那些当他完全不存在,懒得跟他搭讪的黄衫儿们,有人开始跟他说话聊天了。
其他仍然保持沉默不语的人,眼中轻视之意却不觉间消减了大半。
第三天更是似打了鸡血一样,成绩狂飚到三十多份,一举超过了近七成的黄衫儿。
那些还放不下架子的人,登时坐不住了,纷纷来打听他的底细,问他是不是王老板的大舅子,阿姐阿妺是不是王老板养的外宅。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把最好的订单都交给他配送。若不然一个连地方道路也不怎么熟悉的新人,一天怎么可能送那么多份饭?说出来谁相信啊?
叶枫知道跟这些一见到别人比他们好,心思便硬往别人有后台,背景硬,那方面联想的人打交道,最好反驳方式就是拿出铁一般事实,狠狠打肿他们的脸。
他把每一个客人的地址一个个晒了出来。他每说出一个地名,就有人摇头叹息道:“那鸟不拉屎,连狗看了都要流眼泪的鬼地方,你也去送啊?我宁可坐在家里逗猫耍狗,一天一文钱收入也没有,也不赚那种辛苦钱,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照你这么说来,看来我们是误会冤枉了你。尽管天底下的姐夫妹夫和大舅子小舅子的关系通常好不到哪里去,却也不至于坑到了让自己姐夫妹夫去干别人都不愿意干的事情的份上。我们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这种人大概就是为了送饭而生的一头牲口,天赋异禀,无人能及,哈哈!”
第四天又是一个新台阶。
几个长期处于排行榜前茅的黄衫儿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尊严受到了莫大的挑战和伤害,心里极不痛快,只要一坐下来,开口必然言及叶枫,一提到叶枫,便大大的失态,说话阴阳怪气,酸意十足。
第五天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那几个黄衫儿仿佛油锅中泼进一瓢开水,越发焦虑狂躁。说到叶枫的时候,已不再克制掩饰语气中的怒气,恶意抹黑攻击叶枫,口气恶毒刻薄,不逊于长舌妇人。见了叶枫更是神态狰狞,一对眼珠子凸出眼眶,几欲要滴出血来。
第六天冲到了前三。
除了那几个黄衫儿依然对他怀着极深的敌意之外,其他的黄衫人都争相来讨好,巴结叶枫了。叶枫现在不想跟任何人为敌,只要别人对他稍微释放出一点点善意,他亦是笑脸相待。
第七天一骑绝尘,独占鳌头,把其他人远远的甩在身后。
从此以后,他就牢牢地占据榜首,稳若磐石,不给任何人逆袭翻盘的机会。那几个黄衫儿慢慢接受了叶枫是这个镇上最靓的仔的事实,于是放下了心中怨念,也来跟他称兄道弟了,叶枫既往不咎,与众人打成一片。
叶枫和这些人混熟了,不自禁原形毕露,拿出了跟熟人才有的巧舌如簧,打诨插科的非常手段。
这些黄衫儿皆是老实本分人,几乎没有走出这片连绵百里的大山,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叶枫奇怪诡异的话术,独特通透,简直闻所未闻。一群堂堂的七尺男儿,不过数日之间,竟让他弄得颠三倒四,似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一样。
镇上所有的黄衫儿皆成了叶枫的狂热崇拜者。
他们刻意模仿叶枫摆臂甩臀,摇头扭腰,既有三分邪魅,三分潇洒,三分狂野,又有一分傲气的步伐。依样画葫芦照抄叶枫一条眉毛抬起,一条眉毛压低,双眼泛动着暧昧不清的光芒,一张微微上扬的嘴巴犹如一弯新月的坏笑。原汁原味复制叶枫时而让人捧腹大笑,时而让人潸然泪下,时而让人看透本质,时而让人回味无穷的说话风格。
他们只不过学会了叶枫的皮毛而已,却已经相当不错了。镇上的人们忽然发现,原来木讷呆板,拙嘴笨舌的黄衫儿们,几乎在一夜之间,一个个伶牙俐齿,活泼开朗。人们奇怪至极,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魔力,竟能将他们模样彻底改变?人们很快知道了答案,原来是新来没几天就晋升为送饭王的那个叫“吴来往”的黄衫儿。
于是乎叶枫成了镇上的焦点人物。只要人与人聚集在一起,虽然叶枫并不在场,但叶枫是他们口中最重要的话题来源,他们生产,搬运各种有关叶枫的八卦。好多人指名道姓要他配送,男女老少皆想接近他。老人把他当成镜子,看到了自己心向往之却没办法实现,波澜壮阔,朝气蓬勃的青春。
少年把他当成为之奋斗的标杆,叶枫当下的成就,万万不是他们所能望其项背的。但是他们有比叶枫更年轻的优势,只能他们能将叶枫的长处为他们所用,他们一定会比叶枫更加光彩夺目。
年轻小伙子跟他套近乎,无非想拥有叶枫一双能看穿女孩心事的眼睛,一张一开口就能撩动女孩心弦的嘴巴。在这些青年之间,甚至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叶枫的眼睛,嘴巴,一定已被天上诸神祝福过,抑或已被地下恶魔诅咒过。若不然他的眼睛,嘴巴,怎能如此恶毒,凌厉,往往在瞬间就可以看透女孩的心,打动女孩的心?
大姑娘小媳妇千方百计找他搭讪说话。因为从叶枫嘴里迸出来的每一个字,宛若吹过麦田的风,照入湖底的光,刺穿乌云的闪电,划过长空的流星,总能让她们感到惊心动魄,荡气回肠。
在那个婚姻全凭父母包办的年代,许多许多的女人一辈子也未曾听过耳热脸红,惊慌失措的情话,从未有过心如鹿撞,无法窒息的至美时刻。现在正好有个能让她们脸红心跳,任何言语都表达不出来她们幸福和快乐的男人出现在眼前,还讲究什么矜持优雅?要什么面皮声誉?
最幸福的莫过于米筛弄的女人们,她们近水楼台先得月,有比别人更多接触打扰叶枫的机会。她们当然不会让机会烂在手里。不过三五天,她们很快就摸清了叶枫何时出门,何时收工的规律。无论叶枫双脚刚走出家门,或是才踩入弄堂,总能看到穿着花枝招展,香气扑鼻,一双眼只落在他身上的她们。
她们早上说的是:“小哥,这么早就出去干活了,姐姐给你准备了填饱肚子的点心,你吃了之后,今天必定大吉大利,财源滚滚!”她们晚上说的是:“小哥,早出晚归,辛苦辛苦,姐姐给你做了可口好吃的宵夜,你吃了之后,今晚一定做梦娶和姐姐一样温柔体贴,贤惠可爱的好媳妇。”
叶枫抹不下面子,只得连声道谢。女人们吃吃的笑着,红唇张合,吹散聚在碗里的热气,使筷子调羹把食物喂入叶枫口中。她们有意把脸和叶枫的脸挨得极近,口鼻呼出来的气息全喷在叶枫脸上。香风席面,气若幽兰,叶枫只觉得醺醺欲醉,不知身在何处,寻思:“实在太过分了!”
叶枫怎么也没想到,更过分的还在后头。往往夜深人静,他睡得正香的之时,外面就响起“嘭嘭”的拍打门板的声音,惶恐不安的尖叫声。他以为出甚么大事了,急忙披衣开门。可是尚未看清来者何人,忽然听得“嘤咛”一声,一具香喷喷,软绵绵的躯体扑入他怀里。接着一张嘴便附在他耳边说道:“小哥哥,我快要死了,你一定要将我救活。”声音妩媚妖娆,销魂蚀骨。
叶枫忽然听见怦怦的心跳声,好像催促士兵奔赴沙场的战鼓,一声紧似一声。他忍不住往怀里女人瞥去,只见微弱的灯火照耀下,脸上肌肤白里透红,红里泛着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的勇气。女人幽幽说道:“狠心的坏人,人命关天,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死在你怀里么,哼哼,我做……做鬼也不放过你。”
她这句话说得情致缠绵,哪听得出有怨恨之意?倒似在鼓励叶枫放下心理负担,不管使用什么手段,都要不顾一切将她救活。听在耳里,充满了诱惑之意。叶枫不禁心中一凛:“她说的对,人命关天,我怎能坐视不救呢?”询问女人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原来这女人丈夫外出数月未归,家里的蜘蛛、蚊子、苍蝇、老鼠便联手欺负她,一到晚上就搅得家里天翻地覆,一刻不得安宁。
叶枫想起这相貌秀美,温柔多情的女人,享受不到夫妻恩爱也就罢了,夜间居然还要承受老鼠,蚊子的骚扰,这还了得?众所周知,女人美丽是靠睡出来的,一个没睡好的女人,简直好像日渐枯萎的花朵,自是憔悴不堪。叶枫怜香惜玉之心登时油然而生,大声说道:“你这个忙,我是帮定了。今晚一定让你睡个好觉。”女人嫣然笑道:“
我想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
一进门,闻得一阵浓烈花香,见案几上的花瓶插着新采的鲜花。桌上摆着两双筷子,两只酒杯,一壶温好的黄酒,几样可口美味的菜肴。叶枫心道:“帮个小忙而已,何必这么客气?”卧室的门开着,从厅堂就能看见房间锦被是新换的,熏的喷香,一对枕头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在粉紫色的灯火衬托下,别有一番韵味。叶枫怦然心动,不敢多看,眼睛急忙转到别处。
屋内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叶枫东瞧瞧西望望,哪有什么蜘蛛、蚊子、苍蝇、老鼠踪迹?叶枫正暗自纳闷,后颈一热,转头看时,见女人鼓着腮帮,撅着嘴巴,一口一口往他脖子呵气。她笑靥如花,眼中春情荡漾,媚态十足,好像准备把西天取经和尚掳进山洞的女妖精。
叶枫似给铁锤敲在天灵盖上,脑袋大响不停,双眼发黑,天旋地转,险些一交跌倒。过了一会儿,慢慢回过神来,女人已经自他身后转到身前,跨上一步,扑入他怀里。她衣襟敞开,肌肤如雪,挤得他丝毫动弹不得,笑道:“天可怜见,我终于逮到了你这只人见人爱,机诈滑头的大老鼠!”叶枫直到此时,才晓得中了女人圈套。
他向来不以正人君子自居,见得女人投怀送抱,顷刻间全身热血涌上头顶,喉咙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神情狰狞,伸出双臂,便向她腰间抱去。女人“嗤”的一笑,向他抛了几个媚眼,道:“心急的讨厌鬼!”低头扭腰,从他双手之间溜走,闪进卧室。叶枫正要跟随进去,忽然眼前灯火摇曳,忽明忽暗。
原来风从敞开的窗户涌入,吹得灯火摇摆不定。已经坐在床沿的女人,让灯火照到的一半脸颊,光泽靓丽,娇艳动人,灯火照不到的另一半脸颊,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眼眸闪烁着冷清的光芒,好像栖身于骷髅中的萤火虫,显得可怖之极。
叶枫心生警惕,硬生生收住脚步,寻思:“我决意洗心革面,做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须得安分守己,有规有矩。我今天若是一时冲动,坏了她的名声,以后谁会把我当兄弟朋友?谁会打心底看得起我?只怕人人避我不及,到那个时候,天地虽大,却再无我立足之地了。”
他蓦地想起自己这几年时运不济,走投无路,皆因被心中欲念乱了初心,如果再不吸取教训,又误入歧途,恐怕真的连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了。叶枫不由得心中一阵惭愧一阵难过,收起欲望,长叹一声,大步流星往大门走去。女人见他忽然改变主意,不禁大急,追了出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又不要你背负半点责任,你害怕甚么?”叶枫装作没听见,低着头快步向前。
女人怒道:“你甚么意思?我长的丑么,身材不好么,皮肤不白么?你难道是个瞎子,看不出来我精心打扮,是要留你过夜么?”叶枫又叹了口气,道:“我不是瞎子,我看得见。”女人由怒转喜,笑道:“你这个千刀万剐,不得好死的小恶魔,大坏蛋,太会吊人胃口了,怪不得男女老少都喜爱你。求你别折腾我这个没多少脑子的蠢女人了,我只想马上得到快乐,那种直接就让人飘飘欲仙的快乐,我才不要转弯抹角,东猜西猜。”
叶枫道:“对不起,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快乐。”推开大门,走了出去。女人脱下脚下的绣花鞋,往叶枫掷去,击中叶枫后背,破口大骂道:“你真以为自己是讨人喜欢的万人迷么?你只不过是个跟猪狗一样下贱,想喝我洗脚水我也嫌你嘴脏的送饭穷鬼,你这种人就配跟脸上涂着廉价的胭脂,一晚上只需要几文钱的贱女人睡觉……”
她竭尽全力,将她所知道的恶毒言语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静夜听来,格外响亮,丝毫不怕邻居听见。叶枫由她辱骂,不停向前,没有回头。他曾经堕落,放纵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想回头几乎绝无可能了。尤其在尝到了某些甜头之后,自己以为从此往后有挥霍不尽的金山银山,殊不知在那一刻命运已经给他埋下了悲剧的种子。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太贪婪的人总会一无所有。
米筛弄女人一计不成,另生一计,又用别的办法诱惑叶枫。他又去了几次,又以狼狈的方式脱身。后来他一到晚上,索性闭门不出,纵使天塌下来也不理会。那些女人由怨转恨,第二天指名道姓要求叶枫送餐,一送来就诬陷他人品差劲,态度恶劣。害得叶枫那些天赚的还没有罚的多。
那些女人捉弄了叶枫好几次,不知出于良心发现,还是觉得整他实在没趣,后来便不再刻意为难他。叶枫每日心无杂念,早出晚归,卖力干活,偶尔与她们路上相遇,只是微笑点头示意而已,仅仅维持不冷不热,大家相安无事的关系,再无其他交集。如此过了几个月,眼见枫叶由红变黄,凋谢成泥,天气一日冷似一日。
一到冬天,不是下雨就是下雪,即使晴天,也是北风呼啸,寒冷彻骨。大家皆贪恋家里温暖,不愿外出走动。故而从入冬到开春那几个月,点餐的人特别多,正是黄衫儿的旺季。叶枫一天居然能送一百多份饭。他心想既然决定在这里度过余生,一直租房也不是长久之计,总得要拥有一幢属于自己的房子。有了遮风挡雨的房子,就有了娶媳妇的底气。
经历了诸多变故,他再也不想一个人孤单一辈子,他渴望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庭。他现在完全把自己融入了卑微勤劳的底层人角色,对命运不敢有太高的奢求,所以陪伴他白首偕老的女人不一定要长相漂亮,只要朴实善良,贤惠体贴就好。他初步估算了一下,按照他当下收入,想在镇上买一幢带门面商铺的小楼,至少得努力奋斗三五年。
依照镇上娶媳妇的开销,他又得拼搏一两年。他希望在三十五岁之前,结束在外租房的日子,在三十八岁之前,床上空着的另一个枕头能被一个温柔的女人所占据,能有一个可爱活泼的男孩或者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孩,从早到晚不停的喊他爸爸。他如今心里有了目标,越发干劲十足。早上一睁开眼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存钱买房子,娶老婆。”
理财之道,不外乎节源开流。他开始降低生活质量。以前每天早上在“好滋味面馆”雷打不动必点的一碗大排酸菜面,一杯加了珍珠圆子的牛乳茶,现在换成了他起早熬好的白米粥,一碟自己腌好的咸萝卜条。每天晚上睡前必喝的一杯黄酒,一碗加了腊肠的蛋炒饭,现在换成了几个白面馒头,一杯白开水。
没有有钱有势的爹娘可啃,没有任何背景可以借力的人,想凭自己努力买房娶媳妇,只有靠勒紧裤腰带,口里淡出鸟的方式把钱一文一文积攒下来。
这天,铅云低垂,寒风凛冽,似乎要下大雪。叶枫接了一个送往镇西十里野狐岭的单子,收货人姓名是“华山派叶枫”。他大吃一惊,第一反应是他的踪迹已然暴露,敌对势力在野狐岭布置了十面埋伏,就等他自投罗网。叶枫转念一想,仇家想要他的性命,必然暗中动手,决计不会大张旗鼓,走漏风声。莫非是他的崇拜者,拿了他的名字做昵称?
叶枫想起他已经不在江湖,江湖上还有他的传说,一时之间,不由全身皆热。话虽如此,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使煤灰将一张脸涂得黑不溜秋,又把斗笠压得极低,纵是面对面凝神注视,也未必认得出他。叶枫从店家取好东西,外面已经朔风倒卷,大雪纷飞,寸步难行。叶枫拊掌大笑,道:“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这雪下得好!”
原来下雨下雪的恶劣天气,不光点餐的单量暴增,而且某些吃不了苦的黄衫儿,停工在家歇息,致使运力异常紧张,王老板不得不额外加钱,维持正常运转。故而在雨雪天干活,干一天挣的钱抵得上平时好几天,有些黄衫儿儿盼不得天天下雨下雪,往往没晴几天就诅咒四海龙王贪杯失职,忘了给人间布施甘霖,叶枫亦不例外。
叶枫见得这场雪没几天停不下来,心想又要额外增加许多收入,精神抖擞,全身暖烘烘的。不一会儿,已到了野狐岭。这是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房屋稀稀疏疏分布在山谷中,山腰上。每一户人家都相隔甚远。下雪天家家皆是门户紧闭。叶枫正要就近拍门,询问那个华山派叶枫具体位置,忽然之间,见得一面青色布旗迎风招展,在白茫茫的雪中,格外醒目。
布旗两面皆绣着字和图案。一面是“华山派”三个大字,一面是一把精光四射的长剑,剑的左右,分别是“华山剑派”,“威震西北”八个大字。无论旗帜大小,还是制作工艺,皆和立在华山派大院那面大旗十分相似。叶枫做梦也没想到居然在这人迹罕至之地看到华山派标识,登时目瞪口呆,一颗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是在做梦么?
刹那间,天地间只有雪不停落在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