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学这些为了什么。雪愣住了，回想起来，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啊，我孑然一身，寻求强大，是为了什么呢？想到这，她神魂一震，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隐隐有消散的迹象。

    对面的雪顿时愁眉苦脸，连忙阻止道。“停，停，停。不说这个问题了。聊一聊其他的。”

    雪神情一定，这才安稳过来。当然也不是对方一句话就能有镇定剂的作用，主要这里环境诡异，雪在自我保护下，尽量不会让自己去多想其他的问题。所以才能像个乖宝宝一样听到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这里是传承共鸣之地，不接受传承，还能聊家常吗。

    对面的雪显然也是想到这一点，道“瞳返虽然是速度的形容，但是也有量的差距。而衡量这个量的关键，你知道在哪吗。”

    雪柳眉一扬，恭敬道。“请前辈教我。”

    “情绪。”

    雪微微一怔。“情绪？”在祀月井下，她已经见识到情绪的可怕，负面情绪可以化为血肉之躯的力量，也可以引入神魂作为撬动神魂的力量，当然不敢小觑。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有点小看情绪的作用了。

    情绪与性格，情yu有关。哪怕是再普通的生灵也有着喜怒哀乐的情绪。然而这些看似不起眼的情绪，反而成了高阶修行者操纵力量的关键所在。

    “高级强者操纵法则之力，虽然一般以神魂意念驱动，但也要与情绪暗合。若是情绪与法则共鸣，则不用多么费神，就可以达到最完美的效果。若情绪与法则冲突，那么反而会事倍功半。比如说，心中阴暗卑鄙，那么驱使黑暗类型的法则便会相得益彰，当然，这不是说使用黑暗邪恶力量的就是卑鄙小人，只是更契合的情绪会让力量更直观。”

    “当然，一种情绪也不仅仅对应一种元素。比如暴烈的情绪可能对应火焰力量，也可以对应刀法。”

    “速度虽然是一种量，不能成为法则。但是速度也可以有对应的情绪，只要与这种情绪呼应，施展速度时，不用你全心全力，只要一个念头就足够了。”对面的雪笑吟吟的道。“你猜，速度对应的是哪一种情绪。”

    雪摇摇头，虽然对方一直在尽可能的给她讲解，因为眼界还有见识的问题，有些事情，需要经历过才能明白。

    对面的雪嘴角勾起，露出足以令万众倾倒的微笑。然后将白玉面具盖在脸上，总算结束了祸国殃民的罪恶姿色。“你看好了。”

    盖上面具的瞬间，对方的气势陡然一变，一种近乎绝情的漠然与孤僻油然而生，离的近了，雪尽然感觉到了生生寒意，情不自禁的退后一步。

    退后一步的瞬间，她红宝石一样的眸子瞬间放大，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撞到了什么柔软的力量。

    戴上面具的雪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而这一次，雪无动于衷。因为她根本没看见对方动作，何从反应。

    对方第一次用了瞳返速度，同样对速度极为敏感的雪反应过来了，虽然在瞳返速度的追逐中落了下风，但怎么说也看见了不是。然而将冷漠孤僻的情绪释放出来后，对方的瞳返，自己居然连看都看不出来。

    就好像其他人在面对她的瞳返一样，无从反应，瞳返落地，结果已定。现在面对这个人，她也是这样。

    “感觉到了吗。”身后的雪淡淡的道，声音中如同裹着无尽寒霜。

    你真的是教我速度掌控吗，真的不是寒冰系大能吗。森然的冷意让雪心中一跳，这一刻她和林希想到了一起。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回想起这人的变化，秀眉轻佻。“你是说，孤独的情绪？”

    “速度，最紧要的一点就在于一个轻。一个负重的人和一个人身轻无物的人，同样的力量不可能达到一样的速度，相反达到一样的速度需要付出的力量就不一样。而这个轻，不止于外物，就连神魂也要轻。而孤独，就是抛弃了一切负担，超然无物，让神魂达到最轻的状态。”

    “而最好的孤独就是断绝尽可能的一切联系，哪怕是容貌。和敌人相关联的，只有匕首的寒锋。”

    意思是和敌人交手时，能和敌人有关联的，只有自己的匕首。其他的什么婀娜美貌，飘然身姿，全部抛之脑后。

    这就是绝对的速度。

    雪眼中神光闪烁，隐隐约约体会到了什么。难怪她会带着面具。而孤独，她可太熟悉了，这不知道多少时光，都淹没在了孤独的海洋中。

    闭上眼，脑海中回想起惨痛的一幕幕，每一幕回忆，都像是一柄刀插在心口。雪神色逐渐冷了下来。

    你就是个灾星，有什么资格去招惹他人。

    漠然孤僻的情绪油然而生，当颤抖的手将面具盖在脸上时达到了峰值。感受着令手臂上都要泛起鸡皮疙瘩的寒冷，镜中的‘雪’不着痕迹的叹息一声。

    随即，她的目光不在放在眼前，而是转到了身后，目光的极尽处，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好快，真的好快。”雪摊开双手，不敢置信的打量着自己，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一样。当那种孤独的情绪在体内积攒到极致时，下意识的动了。

    然后她体会到了匪夷所思的速度，依然还是瞳返的范畴，但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多了什么。但是自我感觉比原来的速度要快了不止一倍。

    可是，她只有一声感慨，却没有丝毫喜悦之情，怔怔的看着自己，怅然若失。好像丢失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身边孑然一人，雪疑惑的抬起头，却看见那个镜中的雪远在视野的尽头，有多远？一千里？一万里？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尽头，也没有任何阻碍物，视野的尽头，是一个极为夸张无法衡量的数字。

    可是那个雪却没有用恐怖的速度追过来，而是步履缓慢，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按照这个速度，她走过来要多久，一年？十年？

    雪心中奇怪，冷漠的情绪生起，瞬息之间，已经出现在了镜中的雪面前。正想询问她什么意思，却见她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面具下红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烁着探究的神色。

    “感觉到了吗？”

    雪脸色疑惑，有些不解。“感觉到了什么。”

    “有没有觉得丢失了什么东西。”镜中的雪一语刺中内心，雪脸色一沉，没有藏着心思，正想询问，前者却接着说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干的话题。

    “你走的太快了，我追不上你。”

    以你的速度，想追上我很难吗？是你要一步一步的走的。雪心中这样想道，脑中忽然一道灵光闪过，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我确实可以追上你。但是我为什么要追上你呢。而那些真正想要追上你的人，你确定可以追上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