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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见到异族，尤其是黑冥王之后，哪怕只是影子，来自雪婵上强烈的愿望都几乎淹没了雪本人的意志。

    越是吸收足够多的异族，便越是有种难以维持的快感，在见到异族中的天道更是如此。

    所以雪陷入了很漫长的一段抑制过程中，好容易克制住，便看到林希被当个玩具一样狼狈不堪，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刚刚熄灭的欲望立刻就被点燃了。

    不过不等她出手，上空那只巨大麟爪就携带着不容置疑的规则力量搅动下来，让她没有机会出手。这会终于想起来了这件事，却又被凌素劝住。

    只能说凌素几乎是未卜先知了，在雪动手之前就喊完了这句话，但凡延迟一点，雪婵上就要饮下大好鲜血了。

    “我需要一个解释。”血红色宝石般晶莹的双瞳斜睨一眼身后的白衣女人，雪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火，本就是情绪不稳定的时候，看见林希狼狈不堪的样子仿佛比她自己如此狼狈还要令她愤怒。

    “你现在怒气冲冲的样子估计某人正偷着乐呢。”凌素话音刚落，雪就不由自主的瞄向一个方向，果然捕捉到林希刚刚收拢起的嘴角，后者一本正经的咳咳几声，一点也没有尴尬的觉悟。

    小小的乐趣暂时冲淡了紧张的氛围。凌素这才认真解释道。

    “如今我们参入局势之中，虽然是救了轩辕南辰一命，也让轩辕家意识到了异族的渗透，包括我们也摸到了异族的部分底细。但局势并不明朗。轩辕家固然因为异族会更加小心，但不代表会放弃内部的矛盾，尤其是轩辕芊芊依旧在左右逢源的情况下。”

    “首先我们需要稳固自己的棋路，才能去找对方棋路的破绽。而想要稳固己方，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不能给第三方挑拨离间的机会。而眼下这个轩辕族人，就是关键。如果你杀了他，对方恐怕正在偷着笑呢。”

    连林希都跟不上凌素的思路，雪就更蒙圈了，凌素一番话等于什么都没说，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轩辕家的老古董们是轩辕家实力的保证，但是论对家族的经营，刚刚沉睡中苏醒的老古董们如何比得上已经在家族中执掌话语数十年的当代族人？否则你以为为什么轩辕强者如云，现在坐在家主位发号施令的依旧还是轩辕勿？”

    用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轩辕家的老古董们更像是弹药库，有充足的威力却不知应该用在何处，而轩辕家当代晚辈，他们才是这条大船的舵手，不一定有多强的实力，但是却是稳定大船的关键。

    而这个人，是轩辕明的父辈，就是和轩辕勿一辈的人物，声望名气都不会弱。哪怕死了一个更强的轩辕北川可能都不会这么轰动，但是他死了，一定会闹出很大动静。而林希已经被打上了轩辕勿的标签，这无疑是主动将把柄交出去。

    而反之，如果他杀了林希，也是激怒轩辕勿，加深两派的矛盾。

    这才是轩辕芊芊故意将此人放在玄武蜕的真正想法，若能除心腹大患就除，除不了就激化矛盾，一石二鸟。

    当然，可能也和更强的战力她未尝能调动有关，否则若有机会，她肯定是想解决林希的。

    “哼，就算你们不杀我，我也绝不会妥协，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死你们。”被当作棋子的轩辕族人冷哼一声，凶狠的盯着林希。

    “没关系，你能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死，其他就无所谓了。”凌素虽然没打算杀他，但也不可能放了他。杀了他等于一个响亮的耳光，只要不杀他，也没人会在意。

    说完，凌素又看向林希，道“短时间内，轩辕家内部的矛盾会被搁置。也是异族和轩辕家僵持的时候，这个时机，正是你探索那面黑镜之后的机会。”

    “不过，你要小心。我不了解黑冥王，但根据我的想法，能走到他这个位置的人绝对不会只有一个打算，对抗统一的轩辕家一定也在他计划之内，所以要小心他还有什么后手。”

    林希忍不住问道。“会有什么后手？”

    “我不知道异族的渗透程度，以及调动异族的能力。但如果是我布手，最大可能的就是合联纵横，制造利益共同体。”

    林希挑了挑眉，有些狐疑。现在轩辕家当面，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和异族合作，还利益共同，哪里有利益共同的地方？

    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凌素笑道。“对啊，所以直接就缩小范围了，只有那些根本不在乎轩辕家的势力，才会无视这些，只要有相同的利益，就可以行动。”

    凌素点了点身旁之人。

    “比如，这位土老。”

    “小娃儿倒是伶俐。”土老嘿嘿一笑，浑然不在意自己被小辈说道了，回道。“不必试探我，轩辕家也好，异族也好，甚至玄元也好，对我都没有什么束缚。我只在乎我的想法。只要小兄弟和我合作，那你们的对手就是我的对手。”

    “不过想要我帮手也别想了，我只能帮你们限制住那只老龟，仅此而已。”

    “葵水玄武似乎有和异族合作的迹象，土老你若是能限制他，便已经是最好不过了。”凌素优雅的一福。

    ——

    正如林希所料，那面黑镜正是黑冥王的意识天地投影。如同灵城一样的存在。只不过想要跨界投影，需要非常大的精力，安置尚且不易，更别提移动了。

    所以林希回到记忆中的地下时，那面透光的黑镜依旧静静的漂浮在空中，黑镜之下，是一望无际的漆黑深渊，如饕餮巨兽张着血盆大口，吞噬所有进入之人。

    “黑镜的意识天地等于是黑冥王的主场。”脑海中想起凤九的声音。

    “不过黑冥王本人的力量无法渗透进来，所以属于他的天地投影，也没有实质性的力量。但对于我们这种程度的人来说，对力量的合理运用远远大于力量本身。所以比的就是双方的手段。”

    就好像黑冥王制造的黑暗，力量虽然不强，但却很是棘手。而普通人的脆弱也成了博弈的手段，让你不得不按照它的规则来对抗。

    林希很好奇，这次黑冥王用了什么做筹码，来让人必须遵守他的规则来行动。

    但，论手段，论对规则的理解，凤九就是外挂级别的存在。他没有怕的理由。

    一念至此，林希将手按在了黑镜之上，一抹流光瞬间从黑镜飞出，与林希同化，将林希融合进去。

    空无一人的黑镜前，忽然黑雾涌动，化成了生玄的模样，静静的看着黑镜，若有所思。

    “以霄国千万人口的性命来作背，赌他必须按照规则来行动。但，所有规则，岂能为难住凤栖炎？”

    “不过还好，我还有限制他的杀手锏。”

    “只不过这个入口，不能再这么摆放在这里了，虽然会对我有损伤，但长痛不如短痛。”

    “与凤栖炎隔空斗法，这种机会可不常见，一点点牺牲算的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