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州的早上,阳光刺眼,天空从远处望去,一片朦胧乳白,混合着一抹抹淡蓝,云层参差不齐,格外好看。这个时候,正是多雨的季节。龙扬州是族群内唯一拥有四季的大地。季节让这里的草木郁郁葱葱,生命总是充满生机,物种丰富,食物充足。一阵大风刮开,天手站在城池上,衣服被吹起,不一会儿,带来一阵大雨。
天手就这样呆站在城池上看着。血境,童鬼从前教天手时,说过,用血境祭祀这片大地,能割开龙扬州这座小岛的土地,让它像船一样,随着末欲海的海水漂流。只要再施展幻境,龙扬州会永远活在幻境中,想呆多久就呆多久。与外界隔绝。
天手闭上双眼,双手放在胸前,做出施展血境的手势,一股巨大的血团慢慢吞噬这片大地,直到扩展小岛周边的末欲海岸。
下大雨的好处是,龙扬州的族人都紧闭窗门,无人上街。这样也好,龙阳洲还是原来的样子,不知道要过多久,族人才会发现已经走不出去了。
血境将整个龙扬州连根拔起,末欲海水慢慢将整个龙扬州移动。天手瞬间在前方施展幻境,一个巨大的圆洞出来,整个岛像一块被人啃食的饼干那样,一半在幻境里面一半在外面。渐渐的,整个岛屿消失了,钻入幻境内。
被天手提前放出来的暗卫各自回到自己的族群中。
异族的暗卫回到废都之上,予亡正对着自己空空如也的书柜发愁。宰负一脚踏进来时,予亡的房间,书籍被翻得七零八落。
“你是......被打劫了?”宰负打趣的问。
予亡抬眼看了看他,继续看着自己散落在地上的几本书。
“暗卫被天手放回来了。”
“天手!天手!”予亡咬牙切齿地重复着。
“这是天手干的?说是龙扬州消失了。我去看了,确实不在。”
“什么意思?”予亡站起来盯着宰负问。
“就……一座岛,消失了!”宰负点头说,“不过,应该是龙扬州族人想要的结果。不止我这里,人族的暗卫也被遣出来。”
“难怪!”予亡看着满地的书,“他只拿自己感兴趣的书,还有族群的历史,战争史。他早已决定消失了。”
“还抓走了一些鱼族,白山峡到处找不到人。”
“因为酒?”
宰负好笑的点点头。
“别的呢?”予亡接着问,他突感天手很有趣。
“巫族的几个士师,新丘野的一些小孩,没了。”
“想得真齐全。”予亡接着问,“真的没消息了!”
“一点儿都没有!”
予亡挥手示意不再去想它。
宰负蹲下来帮着予亡一起收拾,看准了予亡的心思说,“无杀他……派我去黑水域,式雉也接到了命令,去兰格池。”
“黑水域只剩下一些人族士兵,派他们回去,提前跟白山峡协商好倒没什么大问题。兰格池,枭衣肯走?还剩一些巫师呢,怎么办?”
“式雉的做法,不会太温和。所以我来找你,把那些巫族士师散落放在不同族群吧,他们需要稳定的居所,有些族群也需要能治疗伤者的士师。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你能想到这一层,长进了。”予亡钦佩的看着宰负。
“不能留的人绝不心软,无辜的人也尽量避免伤害。”
予亡点点头表示赞同。两人协商后,宰负去白山峡,作为杀了蓝眼的交换,他提出巫族士师的建议正合适,予亡则安抚无杀,异族也需要更多的士师,而式雉,需要让他同意并保留一些士师在兰格池。
从龙扬州被谴回来的暗卫们此刻正在白山峡关隘处守着入口。
宰负规规矩矩地从关隘处进来,一个无精打采的暗卫,里面依旧是一身黑的暗卫服,外面套了一件极厚的外衣。宰负看着忍俊不禁。
“从龙扬州被赶出来了?”宰负好笑的问。
对方点点头,赶出来后该怎么做,这真是个难题。习惯了处在黑暗中,不会在有光的地方生活。而暗卫从前接受的训练,从不需要安慰,探听消息,完成任务是人生的全部。
“以后要换个活法了!”这名暗卫嘲讽自己说。
“你们能学会的。”宰负安慰说。
这句话让对方很感动,他们从未受到这样的鼓舞,从没人在意他们的生死荣辱。
“绞杀。”暗卫说着这个词。
“绞杀?”宰负问。
“暗卫无法完成任务时,或者叛逃被捉到,都是绞杀。”
“谁绞杀?”
“暗卫。”
“来自人族的?”
“对!”
宰负倒吸一口气,“你说的绞杀,是我以为的……”
“是的。”
宰负一只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说没用的。”对方苦笑一下。
“告诉我你的名字。”
“枯卬。”他说,“从没人问过我们的名字。”
“所以你是刚刚想出来的吗?”
“这是我本来的名字。”枯卬答。“暗卫从前不需要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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