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几家小报登出了巨幅广告,整整占了一个版面。
“孟会发,欠债还钱!”
几个红色大字格外醒目。
能放印子钱的人,都不是简单人物,能放上百万的人,更是背后的人能量巨大。
说白了,放印子钱就是赚快钱,就是要搞的你倾家荡产,你之前所有的,全变成他的。
孟会发在靖安被判入狱,原来借的印子钱可就难收了。
孟会发在京城有座宅子,可这宅子最多也就是几千元,离上百万的印子钱差远了。
原来是以为靠着孟会发和刘大双的亲戚关系,这孟会发不会出什么事。
这样,孟会发差不多就是他们的提款机,可以源源不断给他们创造财富。
可没有想到,刘大双做事挺绝,不仅把孟会发抓了,而且还送进了大牢。
他们绑的两个人质也一夜之间被人解救了。
放这么大金额的印子钱,绝对是大财团联手,一般人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这背后,说白了,就是晋商在主持。
晋商这几十年,已经尝到了玩金融的甜头。
开钱庄,开票号,垄断了华夏的金融汇兑业务,这钱赚得如同滚滚长江水一样。
由于是垄断地位,你在钱庄存钱,不仅没有利息拿,相反,还要付费给钱庄,大约相当于保管费吧!
这可是钱庄重要的收入来源,你只要在异地做生意,不论是从安令还是从方便来说,钱庄都是不二之选。
可国外银行进入华夏之后,局面变了,存款有息。
国内也办了许多银行,经营模式也模仿国外银行,你存钱就付利息给你。
这一下,钱庄的存款数量急剧下降,收入来源也少了许多。
当然,银行也不是什么好鸟,也是拿你的钱再赚你的钱。
但银行的存款、汇兑、贷款功能完全覆盖了钱庄的业务,使钱庄日落西山,渐渐没落了。
晋商的观念保守落后,还沉浸在几百年形成的思维上。
赚了钱就回老家盖房子,把银子藏在地窖里。
说句实话,三晋大地,沟沟壑壑的,历来就不是什么富裕之地。
你房子修得再漂亮,宅子修得再大,也就是穷山沟里的一间房子。除了吃饭睡觉没啥大用。
而且,最重要的是,资金都沉淀下来了,没有去投资,牺牲了“钱赚钱”这一功能。
晋商历来喜欢生意和政治挂钩,这不仅为他们带来了巨颜财富,也是他们生意场上的竞争手段。
由于地处农耕区和牧区交界处,千百年来,他们吃了许多苦头,也尝到了许多甜头。
华夏内地的茶叶、丝绸、铁器等通过他们贩向牧区。牧区的马匹、牛羊、药材等,又通过他们贩向内地。
这其中获利颇丰,特别是中原政权和牧区箭拔弩张的时期,更是大赚特赚。
明末的时候,清军入关抢掠,多余的财物又通过他们返销回内地,然后换取清军急需的粮食、食盐、茶叶等物品。
这就让晋商知道,和权力挂上勾,这银子赚得不要太快了。
保安军在东北崛起,控制的区域越来越大。
晋商嗅到了其中的不寻常,迅速进入了边区开展业务。
当然,在政治上他们也做出选择,通过捐款捐物,拉近了和边区政府的关系,生意也做得蛮顺。
但骨子里的东西,还是限制了他们的眼光。他们更热衷于放贷、汇兑等业务,对于投资实业兴趣不大。
边区这十多年,甚至包括整个华夏,恰恰是实业大发展的黄金十年,所需资金巨大,利息也高的离谱。
不要说生意上的借贷,就连大清和民国政府向银行借款,利息都在二分左右。
由于市面上资金短缺,一些借不到钱的人便开始借印子钱。
晋商发现了这里的商机,卧槽,这钱可尼玛的赚得快。
所以,在表面上正当业务的掩盖下,晋商很多资金投向了赚快钱的印子钱。
做这门生意,也是有许多技巧和窍门的。
首先,信息要灵。
他们养了一批社会上的闲散人员,知同细细的触手,伸向社会的方方面面。
谁做生意失败了,谁赌博欠钱了,谁家人生病了,谁家揭不开锅了,全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你需要银子,立马奉上。
第二,借出去的银子得有把握收回来。
放印子钱不是做慈善,必须保证本金、利息能收回来。
所以,和权力要挂勾,还要有一批打手,关键时刻,这些人要出面收房子收地,实在不行,连人都给你卖了。
孟会发这件事,他们有点估计错了。
绑人这事儿,碰上刘大双,他们知道做的有点过了。
故此,也放了点风出来,弄几个替罪羊出来挡挡,给刘大双消消气。
谁知道,刘大双这次真火了,手下人一顿操作,把人救走了。
孟会发也回不来,放出去的印子钱收不回来了。
晋商最舍不得的就是银子,孟会发被关进大牢了,可孟家人还在,孟家也有实力还这笔钱。
去靖安闹腾,他们真没这个胆,毕竟是孟家,那可是刘大双老娘的家。
否则,以他们的手段,早就去收房子收地了。
不敢去靖安闹,在京城弄点动静,恶心恶心孟家人,这事儿他们还是轻车熟路的。
大广告一登,你孟家只要还要点面子,麻溜儿拿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