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郑和出了衙门口,双方已经完全搅在了一起。郑和一看是这种情况,连忙吩咐巡捕们将双方分开,将唐家所有的家丁单独放在一旁。
唐雄这个时候走到郑和的跟前,说道:“各位官爷,这些刁民凭空侮我儿清白,还请各位官爷替我唐家作主!”
郑和正在忙着分开闹事的众人,哪里有空搭理唐雄,他一遍指挥巡捕一边不耐烦的说道:“侮人清白和聚众闹事,孰轻孰重唐家家主心里没有数吗?你们这些人田知州已经吩咐该如何处理,唐家主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吧。”
说完郑和不再理会唐雄,走到唐家家丁跟前一位一位的询问了起来。
待唐雄听到郑和的问题,冷汗唰的就冒了出来。他原本打算将这些证人全部闹得不敢说话也不能说话,谁知道田襄居然给他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要从他们自家的家丁身上打开突破口。
感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唐雄愣在原地,一时没了办法。但是也不能任凭郑和这般问下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唐雄自己可对他家的这些家丁没有什么信心。
他咬咬牙,又凑到郑和的跟前:“郑兄弟只询问我家家丁,是否有失稳妥?毕竟是双方闹事,只审问一家是何道理?”
被唐雄烦的不行的郑和拉过一个巡捕,大声的喊道:“你带唐家主过去一边,你没有看到唐家主总是在扰乱吾等公务吗?”
郑和唯恐唐雄听不见,扯着嗓子之下声音更大了。唐雄听见怒火中烧,冷冷的说道:“你这般蛮横无理,某还不能讲出不妥之处?”
郑和哼了一声:“我说过了,我这般处置都是田知州吩咐的。要怪就怪你家那个胆大包天的儿子,好家伙真厉害!”
郑和一挥手,就有巡捕过来将唐雄带走。唐家的家丁目睹此番场景,具都变得唯唯诺诺,老老实实的回答开了郑和的审问。
田襄猜的没错,段仲所说的那些证人已经都被唐雄领着家丁折磨的开不了口。幸亏田襄有先见之明,唐家家丁一个没跑的留下被审问。不多大的功夫,郑和就在几个家丁的嘴中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郑和连忙吩咐巡捕将供出唐仞罪行的家丁带进府衙。
田襄也在和众人等待郑和的结果,唐仞看见巡捕带着自家的家丁进来,腿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田襄留意着唐仞的反应,心底自然有了大概的计较。
此时郑和也走了进来,大声的说道:“田知州,唐家家主纵容自家家丁将其他证人折腾的不能言语。索性这些家丁都被咱们拿住,他几个已经供述出来,说是亲眼看见唐仞在房门出打杀谭家儿子!”
唐仞再也不负当初的从容,磕磕巴巴的说道:“一派胡言,我乃奉公守法之人,岂能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这几人诬陷于我。还请田知州明察!”
证人证词一致,哪里还容得唐仞狡辩?身旁的谭季和谭陶氏已经向着唐仞扑去,郑和一见不好,连忙拦住。
田襄点了点头说道:“谭家夫妇稍安勿躁,切莫咆哮公堂!”
出乎田襄意料的是田川此时突然插话:“田知州,唐仞草菅人命,证据确凿。下官建议立即将唐仞拿下大狱、斩首示众以安民心!”
田川说完,唐仞一脸悲愤的指着田川:“你这个忘恩负义之人,你这个斯文败类!”
田川暴怒:“大胆!竟敢当众辱骂朝廷命官,简直不知死活!田知州请将此僚交于下官,下官一定亲自监斩!”
田川此时的表现和刚进来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田襄皱起了眉头,感觉其中另有隐情,便问唐仞:“你之一事是否尚有隐情,说出来本官可以考虑酌情处理。”
唐仞指着田川说道:“你对我不仁,也别怪我无义!”他转而跪了下去,以头抢地。“启禀田知州,谭家儿子的人命在我身上,我也不再狡辩。但是谭家的女儿不是我所为,请田知州明察!”
田襄沉吟着敲击着桌面,说道:“继续,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唐仞头也不抬,继续说道:“当初我愿意让谭家儿女去唐府做工一年以抵租金,其实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盖因为田知县看上了谭家的女儿,去谭家纳妾的时候被谭家老丈拒绝,才想出这个办法让我去说。
“等等。”田襄没有让唐仞继续说下去,问谭季说。“他说的可是真话?”
谭季点点头:“田知州,这畜牲说的是真的。我家女儿自幼便许了夫家,只是夫家逃出宁州还没有回来。老汉虽然大字不识一箩筐,但也是言而有信之人,所以就拒绝了田知县。”
田襄扫了一眼田川说道:“唐仞你继续说。”
“为了得到谭家女儿,田川便让我将谭家女儿送到他的府上。可没曾想谭家女儿抵死不从,还引来谭家儿子和我扭打一番。这些事情目击者甚众,知州一查便知。”
田襄说道:“此事我已知晓,你继续。”
“田川急不可耐之下跑到我家里,让我将谭家女儿带到我的房间。我没有办法,只能让下人在谭家女儿的饭菜中下药迷晕带到我的房间。我只能在房门处守着,以防别人进去打扰。谭家儿子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就跑到我的房间。我哪里敢让他进去,只好和他争吵了起来。也是怀恨他上次当众折我面子,不小心下了狠手,才酿成这般情况。”
“一派胡言!”田川暴怒而起,将手中的珠串砸到唐仞的头上。“田知州,唐仞胡言乱语,诬陷于我。下官恳请田知州从速审断,别让人污了田家的声望!”
田襄思索良久,才慢慢开口说话:“来人,将唐仞押到狱中。谭家夫妇你等暂且到县衙外候着,本官一会会出去宣判。不要心急,静等就好了。”
谭季欲言又止,心里只害怕田襄官官相护,保得犯人平安。
田襄看出了谭季的犹豫,给他吃了定心丸:“本官一定秉公处置,去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谭季也没有什么顾虑,就拉着地上的谭陶氏出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