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先生微微颔首。
“那就是了!”家仆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眼睛立刻放光,“一个臭教书的如何会做花生糕?一定是窃取了我们梁记糕点铺的秘方,要是今不把秘方交出来,我就要你们好看!”
砰——
那家仆着,一脚踢飞了离他最近的那把木椅,见到灰影并无反抗之意,又颇为得意地大笑起来。
“弱鸡!”
吕先生身躯微颤,眼中隐隐透出几分怒意。
“胡闹!”
柒夜大喝一声。她实在听不下去,虽然下山前,师父一直交代不可对不用武功的人用武功。但这次她实在忍不了了,长剑套着剑鞘便袭过来。那些人惊得连连数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方。
“你们这哪里是梁记?分明就是匪记!先是砸店,后上门挑衅,接着又污蔑人偷秘方?实在是欺人太甚!只要有我女侠在,你们休想动先生一分!”
家仆见持剑青衣女子年纪不太,但眉眼间却有股不可的威慑力,本有了些退缩的意思,但一想终归是个丫头,又直起背脊,粗着喉咙道:“怎么,我们还怕你一个姑娘不成?你,你别以为就只有你会功夫!我们梁记多的是武夫,马上就到!”
“那就都一起上吧!”
柒夜眉心一冽,长剑铮铮而鸣,剑身中的青光又明显多了一分。
然而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女子的声音,夹杂着众多脚步声,由远及近。
“姑娘家家的,别动不动就用功夫,万一嫁不出去就不好了。”
那群家仆听罢,立马转身恭恭敬敬地向门外迎了过去。一位身着绫罗绸盯显得极为富贵的女子在众饶簇拥下踏进去了院里,身后还跟着一群携带棍棒的武夫。
她这一招呼,引来了许多街坊邻里围在外墙看热闹。学童们被关在屋里,皆趴在窗棱上朝着院里看。一下子,吕氏私塾变得拥挤起来。
柒夜收起剑,冷着声音问道:“你也是梁记的人?”
“当然。”那女子虽看着比柒夜大上了一轮,但徐娘半老,也还有几分姿色。她提着裙摆原地转了一圈,掩着嘴笑起来,“若不是梁记的人,还能是哪里的人?”
那一举一动都显得她极其矫揉造作。柒夜胸腹中不由得泛起一股酸。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那位女子,高喊道:“这不是梁三娘子吗?”
女子听到“啧啧”道:“听听,多有眼力见儿啊!”
“梁三……娘子……”沉默许久的吕先生倏地低头喃喃,不知想到了什么。等她再抬起头来时,指着那个女子眼中震惊至极,“你是,梁,梁汝发的夫人?”
她完,神情凝固在脸上,变得有些复杂。
“没错,”梁三娘子的目光落在吕先生身上,一点一点地收起笑容,严肃道,“你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吕先生’?听不仅会教书,还能做一手花生糕,卖得比我们梁记得都好。”
梁三娘子眼色不曾瞥开半分,慢慢眯起双瞳,高高扬起下巴。
噗嗤——
忽的见她破功般笑出声来,拍拍脸蛋,话语中流露出几分暧昧,“没想到吕先生这么年轻,还长得一表人才。若是你早出生几年,我就不嫁那梁三,死活也要嫁你咯!”
众人禁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梁三娘子又指着吕先生笑道:“再晚出生几年也没事,我呀,就做主把女儿许配给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
围观之人中有不少人笑歪了腰。
柒夜抿着嘴唇,双眉越拧越紧。她察觉到吕先生掩藏在身后的一只手颤抖起来,脸上的神色也是越来越复杂。
梁三娘子自顾自笑完,对着吕先生叹出一口气,口气颇为可惜道:“但不管怎么,该算的账还是得算清楚。”
她鼻子中哼出一声,故意抬高了音量,“大伙儿都听好了,这个教书先生偷了我们梁记花生糕的秘方,是不是应该让他交出来?”
众人听了皆面面相觑,发出窸窣的议论声,有的叹着气,有的着摇了摇头。
吕先生仍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处。柒夜握着长剑的手指发白,对梁三娘子道:“就因为是梁记的,就可以随便污蔑人了吗?你们梁记的做了这么多坏事,今日就算先生不,本女侠也要替她要个法!”
一声而下,人群中亦有人跟着道:“是啊,凡事都讲究证据。偷了秘方,证据呢?”
“吕先生是个大好人,他怎么会偷梁记的秘方?一定是有人要害他!”
“谁知道啊?不是有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么……”
“嘘——”
……
梁三娘子又笑起来,并且掩盖住了众饶声音。她扶着腰,“证据吗?我当然是有的。不然哪里敢冒犯教书的先生。”
众人听她这么一,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柒夜双手抱胸,心想,看她耍的什么花眨
梁三娘子往空中一拍掌,不慌不忙地道:“拿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