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理清局势
作者:弱小的原谅   被诅咒者与诅咒者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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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且不提从塔隆失去意识直至苏醒之间发生的事情,

    把视角切回目前的时间点。

    黎叔通过魔法将耶摩和克洛丝暂且送回古堡的上层,担心擅自对仍处于昏迷的塔隆使用魔法,可能会产生不可预估的后果。

    所以他从下层开始就一直背着塔隆,通过走楼梯的方式慢慢向上层移动;又生怕会给对方的身体带来负担,连加速和飞行的魔法都不敢去利用,只能通过脚上功夫一步步向前迈进。

    在此期间,塔隆在梦境中和欧埃巴男爵的对峙告一段落,使得他终于从孤寂黑暗的精神世界中解放。意识争脱束缚,再次回到身体中。

    醒来后的塔隆通过和黎叔交谈,从而得知自己在昏迷时发生的事情;而且本人也感觉到让黎叔一直背着是种不妥的行为,再怎么说也太难为情。虽然黎叔本人没有任何抗拒,但反观塔隆却很抵触这件事情,因为无论是从哪种方面来说都太糟糕了。

    在他印象里,一个已经年过二十的成年男性居然被长辈一直背在身上;这件事如果被格莉看见,塔隆甚至连想挖个洞把自己的头埋进去的心都有了。

    所以在他自己能稍微恢复下地走路的力气时,那一刻当即立断请求黎叔把自己放下。黎叔经过再三确认并多次询问,才忧虑地让塔隆离开自己的背后;即便他已经肯定塔隆确实拥有自己走路的能力。

    黎叔对塔隆身体的担忧,就差给他做个全身检查了。

    两人通过目前所在楼层的传送门回到了上层;还是那片熟悉的星空和空荡荡的王座大厅,这里了无生机又透着阴寒。在以往,这一切基本上没什么变化。

    今天却因为两位人类客人的到来,显得充斥着那么一丝温暖,最主要的,还是聚集在这里的人变得多了起来。耶摩和克洛丝不断徘徊,直至焦躁不安;他们被黎叔送来这里后就连半步都没有挪开,害怕塔隆一旦出了事情,也便他们能够随时在此等候支援,所以不敢往其他位置移动。

    当两人看见归来并保持清醒的塔隆时,一直紧绷着的疲劳神经也终于放松;耶摩则是累到直接打了一个哈欠,连说话的功夫都没顾上,毕竟从最后一次离开地表、进入地下世界开始,他们对于时间的观念就已经模糊不清。

    恐怕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凌晨或者正午时段,而这两个人连一刻眼都没合过,仍处在高度的紧张状态中。

    黎叔将他们提前送回上层古堡,也是为了他们能够早点休息;谁知这两个人偏偏按照黎叔相反的意思做,硬是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

    克洛丝跑上前去问着塔隆:“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头还疼吗?”

    “多谢关心,我一切没事。”塔隆的语气中包含着一丝歉意,毕竟他在之前因为失控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由得攻击了两人:“之前你们,没事吧……抱歉,我对你们隐瞒了,其实我还不能很好控制自己———”

    “不想说可以不说,没事的。”耶摩看出了塔隆有些挣扎的情绪,及时阻止了他:“毕竟每个人都会隐藏那么一两个秘密,而且你也在极力克制自己,所以没关系。”

    塔隆缓缓呼出一口白气,不知为何,城堡中的温度比以往更加寒冷,甚至寒冷到有些异常。若不是耶摩及时打断这个话题,塔隆恐怕为了双方的信任,真要将自己身为狼人的秘密吐出:“……谢谢理解。”

    “对了,你们两个在古堡中没事吧?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因为人类和血族的体质不同,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不适?体温又怎么样,在地下你们是怎么呼吸氧气的?”黎叔让塔隆和他们两人打过招呼,之后将关心的侧重点转移到这两位人类的身上。

    “啊,关于这点……”耶摩一时未来得及反应,用手抓着身上此时穿戴的暗色披风:“多亏了这件衣服,这是塔隆先生说分配给我们的特殊[礼装];除了氧气供给以外,能将人类身体蕴含的特质暂时转为血族体质。”

    黎叔特意没有将耶摩身上的披风取下,毕竟目前还处于地下世界的特殊环境,黎叔很贴心地想到将披风擅自取下会产生不良反应。于是他选择凑近观察,仅仅依靠普通的触摸,他大致敲定了这件所谓的[礼装]的真正面貌。

    “[礼装]是魔法师们在日常使用的魔法道具,既然能被称为[礼装],那肯定都是拥有着魔法能量的物品。就连最简单的经过特殊处理的羊皮纸、或者附上魔法的小刀都可以被称为[礼装]。”黎叔将耶摩披着的披风一角放下,转身,看向身上没有任何特殊装饰的克洛丝:

    “将人类转化成血族体质的[礼装]确实存在,不过并非是这件披风,它的作用也仅仅只是遮挡人类的气息。我想,你们身上应该还有其他的道具,譬如说……某个手环?”

    因为克洛丝和耶摩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左手手腕都被塔隆戴上相同的手环,宛如红玉制造的手镯散发着不祥微弱之光;从他们在地下世界醒来的那一刻,手腕上的手镯就未曾离开他们半步距离。

    “原来是这个……”

    克洛丝的目光也被这只手镯吸引,在他手腕上同样佩戴有一只:“塔隆先生和我说过,这是补给氧气的道具,原来除此之外还兼负另一项功能。”

    “塔隆,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些东西?”黎叔微微皱起了眉,这类手镯可并不是随处能买到的魔法道具,而是某种被保管得更为严格……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那家伙把我扔进传送门之前为这两人佩戴的[礼装],还对我说最好向别人隐瞒手镯的能力,否则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家伙……?”

    塔隆疑惑地看向黎叔,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奈何已经说出去的话没法补回,这才将事实全部透露:“其实之前和我一起出去的人还有穆罗路兹,[门]也是他帮我开启的通道,隐藏气息的披风和手镯也全是他塞给我的。”

    黎叔听后若有所思地说:“虽然我知道他能通过歪路子弄到的东西有很多,不过没想到连这个都…他最近在打什么鬼主意。”

    “黎叔?”

    “啊,没什么,咳咳……我是说这副手镯最好少去接触它以及关于它的各种事情,会很麻烦的。”黎叔轻咳一声,环顾四周、整个暗影大厅内只有他们四人:“那么,闲话也聊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聊聊我们之前未谈起的正事。”

    闪动着坚毅光泽的眼睛看往窗外,那双臎子并非望着充满灿烂的星辰的虚构天空,而是远处乌黑的实际地下景象:

    “虽说如此,但目前还有几位客人我们要等一下。放心吧,今天一定会说到的,对于你们而言念念不忘的[财团]的事情。”

    塔隆不自觉地用眼睛看向耶摩,对方显得很是焦急,果然也是在耗着耐心等待新的答复。已经不需要什么动作,而是光光从耶摩脸上的表情,就能判断出他此刻很希望关于[财团]的讨论能尽早开始。

    毕竟[财团]最有可能,哦不,是已经将他的女儿抓住了。只不过这件事情塔隆还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他,希望在之后的讨论中能有适当的时机吧。

    但在一段时间过后,关于[财团]的情报交流仍旧没有开始。耶摩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他开始用不耐烦的语气问向黎叔,但他依然在克制着自己,尽可能对黎叔显得尊敬些:“请问他们什么时候才来?我想尽可能快一些,我们不能先开始吗。”

    “已经来了,先生。”

    黎叔的目光始终看向前方,紧盯着最前端的玻璃处。然而,此刻那里却什么动静都没有,实在看不出什么的耶摩刚想询问原由,却被身旁的克洛丝拉住示意小声。

    突然间,就连他这种水准的魔法师都能感觉到的魔力波动,从玻璃前端向整个大厅散发。一丝丝火花从玻璃前方闪烁着,紧接着宛如烟花般绚烂炸烈,火花最中心的光点在不断扩大;随之给人感觉并非是不稳定的炸药般,光点扩散后在中心处形成一个空洞,那些支出的火花与火星线条变得柔和,呈漩涡状包裹住四周。

    塔隆被眼前由魔法创出的奇迹惊住,这应该才是传送门,真正由魔法制造的传送门。

    从门中走出的人影也许耶摩并不熟悉,但塔隆与克洛丝在前不久才见过面前这位男子,身着金白色贵族礼服的慈柔男性血族,正是不久前在街头帮助他们从血族群中解除困境的人,于街道上曾为他们说话,一言一行中透露着极高威望与威信的男子。

    为什么他会来这里……塔隆不自觉地想。

    黎叔左手背至身后,右手贴放在胸前,向对方弯腰行礼道:“感谢您的屈尊到来,

    萨麦尔.斯塔蒂大人。”

    闻言,在场的其余三人不由得神情紧绷起来,能被黎叔称作为大人的人物,在血族社会中又有几人?

    面前的这人,恐怕能算作这寥寥数人中的其中一位。

    塔隆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不过他慌张的程度远没有另外两人强烈。耶摩和克洛丝此时还是人类,身上披着的拙劣[礼装]真能骗过面前这位大人吗?

    耶摩无法从面前这位大人的身上感觉到任何值得紧张的气息,宛如真正如同一个普通人;而且他的眼瞳并非像血族那样的红色,而是棕色,人类中平凡无奇的棕色,却在血族的社会中是个非常例外的个体。

    这就是,统治并瓜分地下世界的———

    [领主]

    男人并没有干扰黎叔应当做到的礼仪和行礼,而是在对方结束后立刻劝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下次不必这样,黎叔;我并非是那样恪守传统封建礼仪的人,除了规定的正式场合,在很久以前我们就被允许不去做这些浪费时间的无意义行为。如同天主教和新教之间,你也清楚,这些都是血王大人的功劳。”

    或许是萨麦尔注意到这身旁的三人,也对他们同样抱以微笑,向这三人一一点头示意:“有两位我已经见过了,或许这位也同样如此,看来深受那些恐怖分子祸害过的人可真不少。还委屈两位人类朋友了,亲自前往地下寻求帮助,啧,虽然我并非很反感宗教之类的事情,但那些教会真的有点过了。”

    黎叔结束应行之礼后重新直起腰部,望句已经关闭的传送门,心中似乎在想些什么,说道:“确实,这些恐怖分子明明对血族和人类两方都带来了伤害,教会却对旁人的求援视若无睹。如今伊朗地下世界的边界问题又给了教会导火索,继续放任恐怖分子嚣张下去也着实不是办法。”

    “…………”

    萨麦尔原本严肃的表情瞬间崩塌,大声笑着,不停拍打黎叔的肩膀:“哈哈哈,行啦,看你那副严肃的模样,都把孩子们吓到了。”

    另外三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表情和神情紧绷程度似乎一直在围绕着前面两人发生变化;以至于面前两人即使是在谈论着他们丝毫听不懂的话题,这三人依然眉头紧皱,好似他们就站在事故的中心点。

    “行吧行吧,孩子们,抱歉,让你们说不上话了。”萨麦尔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试图让它显得比现在更加挺直:

    “哦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正如你们所听,我是萨麦尔.斯塔蒂。也许你们可能会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但是没有关系,毕竟你们是人类又是初次来到地下世界,这很正常。”

    “可不止如此,萨麦尔大人是一位公爵,同时也是法国北部地下世界的领导者,一位领主。”

    “喂,不是说了别吓到这些小朋友吗。”

    萨麦尔对于黎叔的坦白行为略略感到一些不满,原本他还想用这些情报给面前这些孩子一个惊喜,或者让他们自己去猜;那样可能还比较有乐趣。

    但现在从黎叔嘴中说出的话已经不仅是惊喜,反而是一种惊吓;虽然之前猜到会是一位领主,但没想到居然就在他们不久前所处的法国。

    面前这位男人就是法国北部的血族领导者,如此的大人物此时就站在他们面前。

    塔隆想到的还不止如此,欧埃巴男爵之前说过,他从法国北部来到伊比利亚半岛是为了寻求这里主人的帮助,去镇压打扮成军队模样的[财团]雇佣兵。法国北部,难道面前这个男人和欧艾巴之间……

    “请问,您认识欧埃巴男爵吗?”塔隆也不去计较思考这样直接对一位领主说话带来的后果,他现在要赶紧得到答案。

    十分幸运,他遇见的是萨麦尔,所以才能存活至今。

    而对方只是微叹着气,表现出自己的疲劳与无奈:

    “是的,你口中的欧埃巴男爵,曾经就是我的亲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