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洛尘出了皇宫,站在旧时的战国城墙上,观望着那盛世红尘的喧嚣,他知道这种日子在过个几十年就会完全变样,不说连连战火不断,但对比现在也失去了几分民生的安稳。
城中喧嚣处,一男子快马加鞭的穿梭于市集中,一路火花带闪电,直奔城门方向前去。叶洛尘看了一眼,也无心在继续赏景了,跟着叶战的的快马一路出了战国都城。
如叶洛尘心中所料,叶战果真还是没把战皇的话放在心里。几个时辰后,他便来到了沙皇国,兴高采烈的拿着一枚通关令牌给沙羯看。
沙羯先前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直到见到叶战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后脸色才有了转变。此时的沙羯身后有着许多风尘仆仆的沙皇子民,他们大到七八旬的老人,小到约莫三四岁的孩童,个个脸上都无法掩盖着这些天的疲劳与沧桑。
队伍中一名死死抱着孩童的妇人,嘴边还一个不停的对自己的孩子念叨,类似不要怕会好起来的话语,可是眼角边那不争气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孩子有可能还是太小了,并不太懂什么,只是依偎在母亲的怀中,似乎就觉得很是满足。孩子的父亲与哥哥在沙皇国内的市集摆摊子,瘟疫爆发的时候,没有逃过这一劫,已经相继离开了人世。
“沙羯搞定了,你快些带那些难民随我去宿合,凤县两地安顿他们吧!”叶战说道。
“这次真的很抱歉,叶战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毕竟这些难民虽然已经在瘟疫爆发的第一时间把他们隔离了出去,可是就算是我也很难保证他们体内有没有什么残余的病毒,你作为战国皇子肯收留他们,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沙羯真诚的说道。
“这些都是小事,我仔细的想过了,进宿合,凤县两地时,再把他们隔离避免他们与外人接触就好,但你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医师和药师为他们诊断,并还会给予他们充分的水和食物。”叶战说道。
沙羯激动的点了点头,眼中的满足早已经掩盖不住,猛地抱向叶战,说道:“这就够了,真的很谢谢你。”
被沙羯这一激动,叶战顿时手足无措,吞吞吐吐的说道:“嘴上的谢字,这些天我都听你说了不下八百遍了,腻歪不。”
伴随着他们的交谈声,沙皇难民一个接着一个向宿合与凤县赶去。为首的自然是叶战和沙羯,左右有的是沙皇国的几个朝中大臣,他们气息平稳,似也是修为不俗的修行者。
宿合,凤县两县距离沙皇国也不算太远,在战国领地中算相对来说比较近的地方,叶战选择这两处当沙皇难民的避难所,一自然是考虑到了距离问题,如果长途跋涉的奔波,那些本就从灾荒里逃出的难民,试问有几个有命能走的到,其二是宿合,凤县因为地处偏僻,借靠在沙皇国边,多少也受到这位天气的影响,风沙肆虐,所以所住城民具少,大部分都是用来囤货之地,容的下那么多沙皇难民。
几个时辰后,一群穿着破洞烂衫的难民迎着风沙,终于看到了宿合的城墙。叶战先是让他们在这待着,他要与那县的守将说明情况。
其实如果真是战皇同意让沙皇难民借住,根本要不了叶战特意跑去和将领商量什么,这多丢战国太子的面子啊!可见此时的叶战估计是要使用坑蒙拐骗的本事与守将周旋一段功夫了。走一步算一步,先让沙皇难民进城再说,后面的事,就算被战皇知道了,只要没出什么大事,以他战国太子的身份,最多就是再被父皇骂一顿。
沙羯看着骑马远去的叶战,也没多想什么,以为战国的人都只是单纯的守规矩办事,什么事都要先通禀一下,就算是他叶战也不例外。
事情进展的比叶战预先想的要顺利很多,宿合的守将很好说话。他只是骗守将,身后的这些人是他叶战在沙皇国培养的暗谍,也是他渗透入沙皇国的重要势力,沙皇爆发瘟疫,他必须要保证他势力的安全,随手又丢给了他通关令牌。守将看了看也没多问什么,直接打开了城门放行。
“好安静啊!”在上空的叶洛尘不经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随后摸了摸下巴,继续自言自语道:“就算是人流量稀少的成县也不该这么安静吧!”说着,叶洛尘的身体缓缓下坠,跟在了即将进城的难民后面。虽然是幻境,但此刻叶洛尘的眼皮不经跳动了一下。
难民全部进城,叶洛尘看着街上无人的就像空城一样的宿合,心中大叫了一声:“不好,有诡异。”可是此时的沙羯及叶战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看着自己的难民终于进入了安全地带,沙羯也是高兴不已,当然就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一道猛的关门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叶战和沙羯闻声,猛地回头,大门瞬间关闭,一股无形中的杀气骤然而生,说着守城的士兵摆好了阵势举戟相向。
叶战见状大喊一声:“你们这是作甚?是准备造反吗!”
就在这时,城头一个伟岸又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紧随其后的是一排接着一排的弓弩手蓄势待发,而箭头却是朝着他们战国太子以及沙皇难民。
沙皇难民见一个个弓弩对着他们,早已远离战争的普通人哪里见过这阵仗,有的早已经吓的腿都软了,跪在地上,似乎在求爷爷告奶奶,有的龟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嘴边不停的默念着什么……
沙羯和沙皇大臣见到这一幕,原本放下的心突然颤了起来,看向叶战质问道:“叶战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叶战也是一脸懵,被沙羯这么一问,更是有些不知所以然的味道,说道:“沙羯别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你们战国军人的戟箭已经对准了我的沙皇子民,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沙羯怒吼道。
沙羯看到眼前那一系列的排兵布阵,城下戟手关闭城门,形成绞杀之势把他们围了起来,城上弩手备好箭弩严阵以待训练有素,不说是蓄谋已久,也算是有所准备。
叶战也不知怎么反驳,转头看向城墙上的那个男子,吼道:“你要干什么,把他们全都杀死在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他们只是沙皇受苦受难的难民而已。”
战皇面无表情,伸手指向叶战旁边的青年,平静的说道:“叶战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后面的事,你如果不忍出手,就由为父代劳了,黑老出手吧!”
话音刚落,周围的不知何时流过来的黑水,如尖刺一般,瞬间结束了几名沙皇难民的生命。献血伴随着黑水的涌现,那几名被尖刺贯穿的身体,只是瞪大眼睛,咿咿唔唔的叫着。
一位身着黑袍的老人瞬间出现在了沙皇难民之中,所经之处,黑水纵横鲜血淋漓。一眨眼的功夫他便以然走到了沙羯面前不足十步处。
上空的叶洛尘看到这位老者杀人时的手法,不经想到青年大会上易水凝对自己使用的黑水功,与之相差无二,同宗同源。但这位老者的黑水明显比易水凝的要强上许多,无论是黑水流行的速度,还是一击毙命的威力,都不是易水凝可比的。
沙羯身旁两位大臣见势赶忙运转神力挡在了他的面前,可是老者的目标并不是眼前的沙羯,只见老者微微抬手一团黑水从地下流入直奔叶战脚下而去。叶战在没有防备的状态下,黑水化做千丝一圈圈的将他捆成了个“粽子”。
“呜呜…”黑水如丝紧紧的将叶战困住,量他怎么使力都无法挣脱。老者越过沙羯及他身旁的大臣,来到叶战身边,一只手提着他登上了城墙。
战皇看着城下如瓮中之鳖的沙羯,不经露出了微笑,左手一挥做了个手势。弓弩手见状,提起短弩劲射,一支支无情的羽箭,嗖嗖…如雨直下,漫天箭矢直冲沙羯与他的子民。
沙羯接连躲闪了一两根之后,脸上已是一露出了狼狈之色,却也是没受什么伤,但他身后的沙皇难民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个接着一个被弩箭贯穿了身体,有些运气不好的已经变成了筛子,体无完肤不成人样。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但也有运气较好的。一位妇人抱着自己的孩子,在乱箭之中拼了命的奔跑,同样的箭矢也只是刮伤了她的手臂,或者穿透了她那并不宽的肩膀,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致命伤。可尽管如此身上的皮肉之痛是怎么也无法磨灭的,她强忍着剧痛,咬紧牙关,抱着怀中的孩子,拼了命的跑,希望有一线能脱离弩箭的射程的机会。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会没事的,啊!!!”但往往好运不会一直眷顾着自己。一支箭矢在慌乱中巧妙的射中了她的大腿。终于她没忍住,一个跟头栽了下来,怀抱里的孩童也在那一瞬间飞了出去。
此时的孩童虽然甩出了数十米远,但好在并没有受到什么创伤,他艰难的爬起来,看着身后因弩箭受伤的母亲,哭着向她跑去。
母亲看着直奔而来的儿子,那瘦弱的双手不停的锤打在地,对他哭喊着:“快跑,不要过来!”
可事与愿违,孩童不知道是因为现场太乱没听到,还是根本不听母亲的劝阻。最后在奔跑途中,一支乱箭猛的射穿了他的那稚小的头颅,随后他的生命永远的停在了离母亲只有不到十步的地方倒去。
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作为母亲,相信没什么比这个更折磨,她瞪大那充斥着血丝的双眼,悲痛的嘶吼着:“不!!!”一边吼着,一边用尽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爬向自己的孩子。这时她似乎已经忘却了那受伤,又鲜血直流的腿,一道拖爬的血痕在宿合的大街上成为了最为触目惊心的存在。
终于母亲爬完了她一生中最远的距离“十步”。她紧紧地握住了自己儿子的右手,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脸上微微的露出满足之色,当然她的生命也永远的停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