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平阳郡此时暗流涌动,相互算计。就是整个天下几乎处处都是如此。观望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趁火打劫者也有之。
家国天下,家国天下!中国虽然自秦开始,国家实现了大一统,又历经大汉400多的文化融合,构建出了以汉文化为主的民族文化,但历朝历代,先家后国的理念,仍旧是根深蒂固。
国只是皇帝一家之国,家才是自己根本所在。皇朝更迭只是换个皇帝当家做主罢了。只要自己的家族得以延续,只要自己的理念和能力得到彰显,管他谁做皇帝。甚至还总结出了百年王朝和千年世家一说。
此时的中原大地因为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外族入侵和大肆杀戮,这一理念更是占据了主流。
这才有了刘元海称王称帝,有许多汉人儒士文人争相附翼。才有了石勒这个羯族胡种,杀人魔王都可以拥有“君子营”这样,由汉人文士组成的幕僚团。
甚至连张宾这等怀大志,谋略过人之人,也说出了:“某见到的将领很多,只有胡将军可以跟他一起成就大事。”随后便投奔石勒帐下做了谋士。并积极为石勒出谋划策,辅助其建立后赵。
有此可见,时人都是先家后国,各有算计也就不足为奇。胜者王侯败者寇,历史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当然写成怎样只需看他的心就好。
……
兖州鄄城。
太傅府,书房之内。
太傅司马越正在看着从京师发来的各自文书。虽然他人在鄄城,但大晋朝堂依旧在他的掌控之中,大事小都需要他点头或批示才能执行。当然洛阳的各种消息,在他的众多耳目之下,几乎也是无所遁形。
特别是如今,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之后,他更是加强了联系。三月从许昌移师鄄城,到如今八月。时间才只有过了短短的四个月,但不想却发生了如此之多。
先是老巢许昌被青州巨寇王弥攻破,幸好潘韬当机立断去了洛阳,保住了世子和王妃。要不然东海王甚至大晋皇族司马氏的脸估计都会丢个精光。
不想那王弥竟然还准备攻陷京师洛阳。因为时间紧迫,大军又不好妄动。在左长吏刘舆的建议下,派出了5000军中老卒,轻装急奔。借助王衍在京师的威望,才将将守住了洛阳。
之后河东的战事到一切顺利。王衍派出的北宫纯和曹武,很快就击败了刘聪。
有意思的是自己的儿子司马毗,专门派人快马来报,说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秦正,在洛阳和河东之战都有惊人表现。后来竟然就连洛阳还有歌谣专门为其张目,闯出了诺大的名声,推断可能是一些有心之人,故意为之。最后还建议,干脆将其给派出洛阳,免得让某些人抓住机会,搞风搞雨。
自己又不在洛阳,也就同意了下来,任命那秦正为平阳郡行太守。平阳郡可不是好地方!不过也就是一个行太守而已,自己随时都可以拿下。刚好也可以拿来试一试,那秦正的能耐。再看看能不能钓出他后之人。
对于世子司马毗这次能够主动替自己心,并发现问题,他还是很欣慰的。在他的映像里,这好像还是司马毗第一次做正事。
确实,在司马越看来,司马毗以前都是胡闹。看样子自己是时候给世子安排一些事做做了。
司马越这样的想法,只是他作为一个父亲最普通不过的想法。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子成龙成才。他哪里又能想到司马毗背后的那些想法。
与河东战局相比,河北之地就相形见绌不少。简直是节节败退。除了幽州王俊和并州刘琨还打了两场胜仗之外,冀州的征北将军和郁简直就是废物。
这和郁和司马越是老相识,早年间司马越还是只东宫侍奉太子司马遹的一个小小侍中之时,和郁已经是为高权重。
当时的皇后贾南风诬陷太子谋逆之时,就是和郁持节把司马遹赶出来东宫,送入金墉城软。
而后赵王司马伦发动政变之时,废黜了贾南风,又是他持节,送贾庶人去了金墉城。又迎回了司马遹,重新立为太子。
而后司马伦篡位,废了皇帝。又是和郁把惠帝司马衷送去了金墉城。而后又是一系列动不堪,但此人总是稳坐钓鱼台。到最后竟然拉下面子,早早的就跑到了自己这边,表示投靠之意。
看着当初高高在上的和郁,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目,司马越是高兴的。但也不得不佩服和郁脸皮之厚实,眼光之老练。果然最后自己掌控了朝政,便任命他做了尚书右仆。
但他却是不敢再把他放在朝堂,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去投靠下一个,那自己不是完蛋了。在去岁二弟司马腾命丧邺城之后,便迁他做了征北将军,发配到了邺城去打理那个烂摊子。
可惜此人政治眼光好,军事能力却只是银样蜡枪头,去到邺城一年的时间,并没有做什么太多有意义的事。眼睁睁看着石勒等如今在河北肆虐。不过也幸好没有做什么,不然估计邺城又一次会被石勒攻破。
……
临时的左司马府,裴邈的心也是一点都不好。站在庭院的长廊之内,一脸担忧的望着廊外雨连绵的天际。
鄄城已经连续下了近一个月的雨,作为太傅府从事中郎,东海王倚重的幕僚,裴邈不得不做更多的考虑。
何况他还是太傅府左司马,管着东海王麾下十万大军的军政和军赋。平里督促各掌军将领组织练兵之外,还要管征兵及军中物资保管和发放。所以他也是兼数职,集征兵办、新兵训练营、军阵督察和后勤总管于一。
而司马越之所以如此看重他,除了因为自己的王妃也是裴家人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裴邈品德高洁,重诺轻才,做事不偏不倚,公正严明。
在昨裴邈已经接到手下吏员的禀报,因为长时间大雨,如今鄄城城墙已经被泡的有一些松软掉泥。特别是今年司马越新驻之后,虽派人做了修缮的城墙,已经出现大块脱落。
想起自己当时勉强答应太傅大人的一月之期之举,裴邈肠子都悔青了。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城墙之事到也好说,凭借太傅大人的威望,又有十万人马在手,就算是野战也无所畏惧。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个月雨下来,军中粮草此时却也是出现了问题。这个问题就大了,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人是铁饭是钢。没有了粮草,再多的人也是无济于事。
越想越觉得此事关系重大,一丝也不能再拖延,最后干脆一挥衣袖,疾步就朝门口赶去。
同时大声的吼道,“来人,备车,吾需尽快去太傅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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