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长沙王府。
三月徐徐,微风细细。
“花开堪折直须折,勿待无花空折枝……”。
又到了桃花满园之时,司马明着一翠绿襦裙,手持一跟新鲜桃枝,摇着细细纤腰,款款而行。俏丽白皙的面庞之上,嘴角含笑,星眸化水。
此此景如满园的绿柳,在风中飘摇。又似园林中的一副画卷,把园子装扮的更加漂亮自然。
莲儿在后亦步亦趋,看着前心大好的主子,不由得也是嘴角上翘。作为司马明的贴丫鬟,她自然知道司马明今为何会如此开心。
不过她却是不会去做她想,更不会作死般去评价什么。主子毕竟是主子,她一介奴仆又哪里有资格说三道四,唯有尽心作事。更何况已经有前车之鉴,她可舍不得把自己搭进去。
又走了一会,许是司马明累了,毕竟兴致即使再高,一个人闲逛久了也是无趣。
两人走到一处凉亭下,司马明轻轻坐下,斜斜的倚靠在亭柱之上,望着远处的桃树林,淡淡问道。
“每里让你跑腿,到是辛苦了!今难得没有进宫,秦中郎那边可有消息?”
莲儿轻轻行了一礼,恭敬回道。
“回禀下,并无消息传来。”
看了眼有些失落的司马明,心中有些不忍,不由得开口安慰道。
“或是荆州那边战时吃紧,秦中郎无暇他顾。不过前两天下不是已经命奴婢送出消息,想来秦中郎不便可回京,下又何须担忧呢!”
说到这里,莲儿心里有些气闷。倒不是其他,而是替自家主人鸣不平。
思君不见君就算了,替其打听况与人虚与委蛇也罢。自己天天跑金市那处米粮店明是买米,实则打听那负心汉消息也罢。关键是那人如泥牛入海,音信全无又是闹哪样。
相比较自家丫鬟的愤闷,司马明只是心中一叹,仿佛心中早就有所准备,又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如水的星眸依旧看着远方,嘴里又是开始嘀咕。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花开……”
……
鲁山县,龙潭峡。
一处无名的空地,原本此处是当初黄林等贼寇的校场,如今却是成了王山等等练兵出。
“快点,快点……”
“你他阿母的没吃饭吗?跑的这么慢,我等老卒都是一天急行军至少五十里,你他阿母的是准备做逃兵吗?若是如此,还不如现在就砍了你,免得丢脸……”
“快跑,你阿母的蠢货……!”
“猪都比你聪明,快两个月了,一个简单的阵势都搞不清楚……”
“你是上战场立功还是送头颅的?这么蠢,干脆还是不要当战卒了,直接回家做民丁不就完了。免得害人害己……”
正中间的高台之上,三个影站在那里,望着如火如荼的大校场之内,正低声讨论着什么。
当中一人,穿宽袍大袖,区别于一般的士子袍,反而与后世的道袍有些相似。
两边相伴之人,一人着铁甲,黑脸虬髯,材高壮。一人着青袍,眼神明亮,面庞白皙,寸余长须,打理的一丝不乱。
赫然正是留守鲁山的郭璞、葛洪、王山。
“王将军不愧为主公看重之人,短短两月,新军训练已然如此地步,怕是离成军之亦不远矣!”
郭璞抚着长须,一面满脸欣喜的看重下面灰尘满天的场地,一面对王山赞叹的说道。
王山原本就是一个浑人,直来直去也不做他想。哈哈一笑,畅快的答道。
“某这哪里有什么功劳,这都是依主公传授的练兵之法,依葫芦画瓢罢了!”
众人听着王山说着谦虚的话,但看那一脸高兴的模样却是怎么也看也看不出一丝谦虚的样子。
葛洪在一旁听着郭璞和王山说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和郭璞不一样,毕竟郭璞与秦正相处不多,对其练兵之能不甚了解也是有可原。他可是从很早就有接触,甚至还亲自参与过秦正等练兵。
在他看来,王山这些练了两个月的士卒,不说秦正,就是马贵之流有个一个月的功夫也差不多了。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没必要在这个事上拆台,平白得罪同僚。
郭璞又看了一阵,还是如先前一样,直夸的王山好不高兴,就连黝黑的脸庞最后都隐隐透出了一丝红光。也算的上是宾主尽欢了。
“王将军,实不相瞒,今除了来给大军送钱粮淄重外,主公另有命令传下。”
听着郭璞的话,王山收敛了笑容,正色抱拳说道。
“郭先生,是不是襄阳那边有战事需要加派人马,如今新军虽然还不堪大用,但甲胄兵器都已经准备完整,弓矢弩箭也已经足以支持一场大战。主公但凡有令,我等新军即刻就能出兵。不知主公可否给出了期限啊?”
这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只让郭璞和葛洪二人一阵侧目。看样子正如自家主公所言,这王山果然是一个敢战之人,简直就是求战似渴。
这倒是让郭璞接下来有些担心这王山会不会太受打击,不由得在心里思量了一番说辞。
“某昨接主公快马传讯,荆州差事有变,太尉府要主公回京候命。不过荆州事关重大,加之主公此去亦有些不想仰人鼻息。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又有狡兔三窟之先例。如今正值耕,故此主公令王将军在龙潭峡实施军屯之策。”
“另外,前一阵子从伏牛山那边过来的聚义寨等人,主公亦已经派王逌过来继续统管。王将军与其也算是本家,以后这龙潭峡,王逌安心管民,王将军管军。”
王山一脸急切的模样已经消失不见,显得有些怅然诺诗。郭璞不知怎的,突然有些担忧。不由得靠到近前低声问道。
“此事关系重大,王将军一来忠义无双,二来勇武非常,着实是独当一面,定鼎一方的绝佳人选。也正是如此,璞才建言主公,留下王将军在此啊!”
郭璞与王山先前在鲁山一起倒也算是混成了熟人,有了一定的革命友谊。故此这话郭璞说的是小心翼翼,甚至就连留他在此,也变成了是他的建言,就怕王山转不过弯来。
或是看出了郭璞的良苦用心,或是王山习惯了听命行事,心理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有些黄的大白牙,瓮声说道。
“郭先生勿忧,王某虽然是粗鄙之人,但也知道好歹。主公有令,某又岂会违背。还请郭先生转告主公,但有王某在此,龙潭峡便永远都只会是主公的龙潭峡!”
世上很多不听劝之人,但王山显然不是此列。郭璞到也放心不少。哈哈一笑,随后说到。
“好!王将军有此心璞便放心了。不过主公有言在先,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若事不可为,王将军只需保存自便好!”
“王将军一定要小心鲁山那些个世家,某已经被朝廷免职,虽说这鲁山县令并非所愿,但也可以看出,他们可不是好相与之辈啊!”
王山或是原本心里就不痛快,此刻一听此话,不由得轻哼了一声,有些冷厉的的说道。
“某十四岁从军,如今也已近二十余年。手中的钢刀不知道斩了多少头颅。那些人若是安生便罢,若是鼓噪,那就让他们试一试某之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