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带人搜查了赵眜的住处,结果一无所获。
滇人在城门外筑起了工事,而且前锋营满弓满弦地堵在了城门口。
卫青安排人看住了寻死觅活的狐姬,然后拉着李广和秦星想对策。
“骑兵已经派出去了,最近的地方在蜀郡,就算蜀郡太守即刻发兵,日夜兼程到这,也须三十日。”卫青对两人道。
“要我说,咱们直接开溜,这狗屁夜郎国没少给咱们苦头吃,咱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李广抱怨道。
“如果我们一走了之,等于让大汉放弃了所有的南地蛮夷。让滇人灭了夜郎国,以后谁还会归附大汉,咱们回去没法给皇上交代。”卫青回道。
“走了有负皇恩,不走在这等死,你们说怎么办?”李广气道。
“就算不为了大汉的西南疆域,我们也不能走。”秦星道。
卫青和李广看着秦星。
“去病和李敢下落不明,这么走了,他们怎么办?”
秦星说完,李广默默低下了头。
“你指的悬崖那边,派人找过了,下边就是牂牁江,如果真从那跳下去,绝无生还可能。”卫青安慰两人道。
“不会,法兰尊者没那么傻。”秦星肯定道。
“既然如此,再派人找啊。”李广道。
“放心吧,只要我们还在这,法兰尊者一定会出现。”秦星道。
“为啥?”李广问道。
“别问了,我敢肯定,他们没死,包括那个欧翎。”秦星回道。
李广欲再问,秦星拦住了他的话头。
“还是想想眼前的困局,如果找不到赵眜留下的东西,就必须想办法拖住滇人。”
“怎么干?”卫青问道。
“先把狐姬屋里的矿石炼成银铜,把原先的银铜重新熔铸,分批交给滇人,或许可以拖一拖。”秦星道。
“蜀郡那边必须派个能说上话的人,要不然他们不会发兵。”卫青道。
三人低头无语,知道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派谁去都不合适。这时,被解救出来的田恬,抱着酒坛子,拿着一大块牛肉走了过来。
三人同时看向正大快朵颐的田恬,随后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秦星往篝火里添了块劈柴。
“田大公子,过来坐坐吧,这边暖和。”秦星招呼道。
“是啊,大家都没吃,一块吃点。”卫青道。
“狐姬每天没给你吃的咋地,你慢点!”李广叱道。
田恬舔了舔嘴唇,顾不上形象,一屁股坐到三人身边。
“你们哪知道我受的苦啊,再不补补,我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了。”田恬说完灌了一口酒。
“行,你好好吃,吃饱了好上路。”卫青道。
田恬一听,顿时噎住了。
“什么意思?”田恬吐出一口肉,“你们想干啥?”
“我们能干啥?”秦星冷笑道,“接下来还得靠田大公子出力,要不然我们都回不去。”
“什么意思?”田恬问道。
“久闻武安侯与各地方官多有往来,想麻烦田大公子去蜀郡走一趟。”秦星道。
“我不去,要去你们去,蜀郡到此,路途艰险,我一个人去,怕是有去无回。”田恬回道。
“关键,这一路除了田大公子,没人去得了啊。”秦星道。
“你们没长腿啊?”
“我们是有腿,但只有田大公子熟悉秦时的五尺道啊。谁都知道田大公子熟知天下地理,各条官道就在公子脑子里装着,你不去谁去啊?”秦星道。
“那又如何?”田恬侧过身,“我一个人去不了啊,再说了,你们就不怕我一去不返?”
“哎!”卫青叹了口气,“田大公子所言极是,所以我们三人联名给皇上写了封奏折,二十日内,田大公子要是不借来兵,咱们也只有派人把奏折送去长安,也算不辱使命,与皇上道个别了。”
“你——”田恬跳起来道,“你哪来这么多花花心思,专找我一人坑。我就说你天天跟秦星混一块,准没个好。”
“哎哎哎,”秦星道,“别没事找事,现在的情况你都看见了,你不去谁去啊?万一让滇人打进来,你能跑得了吗?”
“就是,我们天天在外边挖矿,你天天躺床上甩子,也该轮到你出把子力气了。”李广补道。
“你们——”田恬的脸涨得通红,“你们欺人太甚,等回了长安,我必须跟你们好好算算账。”
“行,只要能回长安,我去你家当长工都行。”秦星道。
“哼!”田恬叉着腰道,“等回去,我让我爹,还有我未婚妻,一起去皇上那里告你们,告你们先斩后奏,告你们欺君罔上,告你们——”
“你给我闭嘴。”卫青跳了起来,“谁是你未婚妻!”
“怎么啦?不愿意听了,就你个骑奴还想跟我争,你给我等着。”田恬嚷道。
“你找死!”卫青猛地拔出了剑,“就你在夜郎国的所作所为,还想回去娶公主,做你的大头梦。”
说完,卫青就要上手开打。
“你们别吵了,五尺道我熟,我陪田公子去。”
张骞突然走了过来。
“你想好了,想回去了?”秦星问道。
“想好了,不是为你们,也不是为了大汉。”张骞木然道。
“那是为什么?”秦星问道。
“为了这里的女人和孩子。”
张骞说完,三人没了话。
当天晚上,张骞主动在王宫架起了熔炉,熔炼狐姬屋里的矿石和银铜。
秦星一脑袋浆糊地回到住处正要睡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床前。
“石头,你来做啥?”
“将军,有人想见你。”
“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
秦星穿上夜行衣,戴上兜头帽子,随期门军里潜伏的墨者石头去了矿山。他跟着石头走进矿洞,眼前的景象让他吃了一惊。
地上躺着一排奄奄一息的南越矿工。
“他们想见我?”
“是的,他们是墨者。”
秦星这才反应过来,赵眜送给狐姬的奴隶里边有不少南越的墨者,而且都被狐姬安排在辐射超标的矿洞挖掘。
秦星当时就对那边的挖掘器材起了疑心,他没想到那些机器正是这批被公孙羊和赵眜骗来的墨者造的。
“你是灵子?”一个浑身淌血的墨者问道。
“天慧”系统提示:辐射病,生命体征即将消失。
“是,我们同是墨者。”
在见到他们的瞬间,秦星产生了同情心。
“我们被南越王骗来这里,没想到回不去了。”淌血墨者道。
“南越王也回不去了,他已经死了。”
“我们还是墨者吗?”
“是,你们都是最优秀的墨者,后山的机器我都看见了。”
淌血墨者笑了笑。
“死前能见到灵子,我们心满意足了,别怪我们,你们来夜郎国的路上,我们陷害过你们。”
“你是说那些放毒蛛的夷妇,还有田恬和李广中的毒?”
淌血墨者点了点头。
“你们不过奉赵眜之命而已,墨者兼爱,你我都是兄弟,不必介怀。”
淌血墨者微微点了点头,手往挖通的矿洞指了指。
“那里边有赵眜留下的东西,也许用得着。”
说完,淌血墨者便咽了气。
秦星启动“天慧”系统的预警功能,准备进去看看。
“将军,不能去,去了会得怪病。”石头劝道。
“我知道,没事,我心里有数,照顾好他们。”
秦星说完便钻进了另一边的矿洞。
“天慧”系统不断给秦星发着警示。秦星在一堆挖矿工具中翻出两个木桶,在辐射剂量即将超标的前一刻,他抱着两个桶跑回了原地。
秦星打开木桶,点点银光出现在他眼前。
“天慧”系统提示:贻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