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耷拉着脑袋,一脸的迟疑。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活该,没什么好可惜的。”
秦星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期门军第一次干“脏活”,难免有些下不去手,秦星和李广及时给他们做了“心理建设”。
几个利令智昏的滇人在秦星和李广这里领了盒饭,李广气不过,亲自上手添了一把土。
“接下来怎么办?”李广问道。
“这个滇国比夜郎国那边复杂,我看咱们得从长计议。”秦星回道。
“什么意思?咱们不是来救人的吗?后院点火的事已经办完了,还计议个屁啊。”
李广心里记挂着儿子,嘴里没了把门。
“堂琅被烧的消息应该马上到这了,我们再等等,看看那个叫尝羌的滇王是什么反应。”秦星回道。
“有什么好等的?滇国可不在咱们的任务里边。”李广回道。
“那个法兰尊者显然和滇王有过交道,要不然不会直接进了王宫。就滇国这几块料看,对付滇人不难,难的是法兰尊者在里边捣鬼。”秦星劝道。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在这死等。”李广有些不耐烦,“这个王八地方,简直不是人呆的,都是些什么人?动不动就打劫。”
“我要是你啊,就收敛点,别没事出来显摆。”秦星白了李广一眼。
“行了行了,想显摆也没有了。”李广两手一摊,坐到一边。
秦星笑了笑,凑到李广边上。
“我知道你想救你儿子,我儿子也失踪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李广把脸扭到一边。
“真不痛快,早知道这样,咱老李还不如去北边,和匈奴直接干一仗,那多解气。”
秦星愣了片刻。这才是他心目中的“飞将军”该有的志气。
“南边安定了,有你去北边逞威风的时候,这会儿咱们先搞定滇王。”
“行,我脑子没你转得快,你说吧,怎么干?”
“刚才那几个滇人说了,哀牢夷一直惦记着滇国的银铜,而且民间还有‘秘密通路’,我看咱们就从这下手,你别忘了,在堂琅,咱们还埋着宝贝。”
李广挺直腰,眼珠子转了两圈。
“你还别说,为了钱财,还真有人不要命。”
“这就对了,他们一乱,咱们就趁机拿下法兰尊者,救咱的儿子。”
“可是——”
李广转眼又抠起了头皮。
“咱们从哪下手啊,早知道刚才留个活口了。”
秦星冷笑一声,道:“用不着,我要没主意,不会杀了他们。”
“那你说说。”
“在哪跌倒,在哪爬起来。”
李广眼睛一亮,露出了笑脸。
“走,这回,咱老李必须把她们办得明明白白的。”
一行人进入王城,才知道整个滇国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堂琅被哀牢人抢劫的消息已经满天飞。王宫进进出出的人个个惊慌失色,就像“庞贝末日”来了一样。
两人用一壶酒认识了个当兵的,从他嘴里得知,去夜郎国打秋风的三万人马上撤回一半,防止哀牢夷趁火打劫。
“这个尝羌不糊涂啊。”李广坐在酒馆里,对秦星道。
“我看更不糊涂的是那个法兰尊者。”秦星回道。
“行啊,你这招好使,咱们等着看热闹吧。”李广笑道。
“别急,纸终究包不住火,哀牢人不傻,不会背这个黑锅,用不了多久就会真相大白,到时候,卫青那边会更危险。”秦星肃然道。
“那怎么办?”
“所以,咱们必须抓紧时间,在哀牢夷那边也闹出点动静,让他们把这个锅背起来。”
“你说得轻巧,哀牢国离这远着了。”
“只要他们对银铜感兴趣就好办。”
秦星说完,李广落下个半知半解,他正要再问,秦星拦住了他。
对面街上的怡红楼开门营业了,老鸨子照例出来揽客,放倒他俩的两个夷女又花枝招展地在外边卖弄风骚。
“走吧,干等着有啥用,去办这群骚娘们。”李广搓着手道。
“急啥。”秦星示意李广坐下,“那个老鸨子拿了你的银铜,这会儿肯定着急找人兑成贻贝,看着她就对了。”
李广坐下死死盯着对面。
“对了,把门堵严实了,别让他们跑了。”
“放心吧,石头带着人守在后门,跑不了。”
正午时分,一群打扮明显不像滇人的商贾进了妓院。“天慧”系统紧急提示:可疑人物出现。
正在发呆的秦星急忙叫醒了半醉半醒的李广。
“人到了。”
“在哪呢?”
秦星指了指对面。
“走,上房。”
秦星拉着李广出了酒馆。两人摸到妓院后门,正在等候的石头给他们指了指茅房旁边的院墙。
“从这上去,可以绕过前院。”石头道。
秦星点了点头,转身怼了李广一下。
“待会儿你可搂住了,别急慌慌地冲出去,咱要的是和哀牢夷搭上线。”
“知道了,让那两个骚娘们先快活几天,等办完事,老李我再来招呼她们。”
说完,两人跳上茅房的屋顶,接着手脚并用地上了正房的屋顶。
两人趴在房顶上,下面全是莺莺燕燕的声音,几个动静大的,吓得李广汗毛直竖,心道:“这动静哪是人闹出来的。”
还有几间房里,杯盘筷子怼得叮当四响,酒糟味从瓦片缝里钻出来,熏得两人直迷糊。
最后,两人踅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个安静地方,随后秦星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一片瓦。
不出所料,刚才的外地商贾坐在里边,正和老鸨子套着袖子过招。
“这回的价钱可不地道啊。”
商贾捋着八字须道。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风声紧,要是被抓住了,我这怡红楼就得关张了,下回谁还和你们做生意啊。”老鸨子抠着指甲里的油泥回道。
“也不知哪个杀千刀的,这么冒失,一把火烧了堂琅不说,还把尝羌王的银铜都抢了,害得我们也跟着倒霉。”商贾拍着桌子道。
“在这就别跟我装啦,这事除了你们哀牢人,还会有谁干啦?”老鸨子斜眼看着商贾道。
“你可不能胡说,这事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要想这么干,还用得着我在这跟你讨价还价吗?”商贾回道。
“真不是你们干的?我可听说石壁上画着哀牢人的图腾呢?”
“那是有人栽赃陷害,炼银铜的技术只有滇人和夜郎人会,我们这么干没什么好处。”
“这么说是夜郎人了?我们的人正在牂牁江那边围着那帮老娘们了。”
“谁知道呢?算了不说了,世道坎坷,说不定待会儿尝羌王就要封城了,咱还是赶紧完事,我好回去交差。”
说完,老鸨子拿出了从李广身上抢去的银铜。八字须商贾眯着眼验完货,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袋给了老鸨子。
老鸨子拉开袋子口,一束银光闪了出来。
“没错,下次有好东西再招呼你。”
老鸨子看着贻贝,脸上的褶子都乐开了花。
八字须商贾正要起身,老鸨子突然故作神秘地拉住了他。
“小红和小翠这些日子常念叨你,要不留下来乐呵一晚再走?”
“省省吧,在你这乐呵一晚上,回家得补一个月。”
八字须商贾说完,往老鸨子怀里怼了一拳。
“老色鬼!”
“走了。”
八字须商贾从王城出来的时候,天刚蒙灰。秦星让石头带着期门军继续留在城里打探消息,他和李广悄悄跟着商贾出了城。
入夜时分,商贾在离王城十几里的地方找了条河,扎下营。
秦星和李广赶到时,营地的篝火已经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