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的兵丁明显多了起来,秦星和李广走一路躲一路。
好不容易赶上商贾,却正赶着对方和后续队伍接上线。二十几个人的商贾队,在河边扎下了营。
原先,秦星计划直接上去和对方盘道,但现在看来,两人冒冒失失跑上去,只会被按在地上摩擦。
有前面“一天被劫两回”的经验,李广比以前谨慎了许多。秦星提出大着胆子干一票的时候,李广却及时拦住了他。
“动动脑子,不能蛮干。”李广劝道。
“动什么脑子,一群蛮子,直接上去谈呗。”秦星破天荒地没了耐心。
“咋谈啦,咱俩一个打十个,你有那本事吗?”
“打他干啥,直接拿钱砸多省事啊。”
“是你富得流油了,还是人家穷疯了,拿钱砸,人家不会抢啊。”
“抢什么抢,我们又没带着。”
“屁话,没带着拿什么谈?”
秦星憋住火,蹲在石头后边,生起了闷气。
“我说你快点,等天亮了,这群人就溜了。”
“什么快点?”
“你这不废话吗?动脑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咱老李了?”
“切!”秦星白了李广一眼,“在长安城陷害我,你脑子倒是动得挺快。”
“那不是被你逼的吗?”李广怼了秦星一胳膊肘,“要不是你弄个谁也看不懂的戏法,我能那样吗?我!还好意思,我告诉你,这个仇我可没忘。”
李广一通牢骚,却让秦星一下子开了窍。
“你还记得那个画面?”
“秦星,你想干嘛,没完了,是不是。你我心里都清楚,先皇就是病死的,装什么装!”
李广上了脾气。
“要不我再变个戏法,让你重温一下。”
“秦星,你要再敢冤枉我,信不信我现在就阉了你。”
秦星笑着怼了李广一拳头。
“想啥呀?我是说给下边这帮人变个戏法。”
“你啥意思?”
“让他们刺激刺激,然后再给他们安排个投胎。”
“咋安排呀?就咱两个人,安排二十几个人投胎,这不闹笑话吗?”
秦星没有答话,而是指了指正在涨水的河。
下夜时分,夜露渐凉,河里的水已经漫过了河堤,离商贾队的营地只剩下一丈远。
商贾队的人酒足饭饱,这会儿正鼾声如雷。
“快点!”秦星催促李广道。
“你这不难为人吗?我哪会这个啊?”李广回道。
“这事就你有经验,你快点,错过时辰就来不及了。”
“我一个大老爷们,哪会这呀?我有什么经验?”
“我怎么听说,有人在长安城大街上公然假扮良家妇女,那个声音别提多销魂。”
“秦星,我告诉你,这事跟你有关系,都是你们逼的。”
“行了,别废话了,让你叫两声,又没让你真扮女人。”
“我叫不来!”
“你叫不叫,你不叫我把你那些丑事编成乐府诗,满长安城演,你信不信?”
“你——”
“你什么你?快去。”
李广咬着牙,不好发作,随后一脸不情愿地摸到商贾营地旁边。
“啊……”
“嗯……”
“哦……”
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比真实还真实。秦星亲耳听到林子里的猴子都被惊得呼哧带喘起来。
营地里的火把亮了起来,商贾队的人个个流着哈喇子,提着裤子从帐篷里探出了脑袋。
“官人!”
“来呀!”
“奴家好冷!”
……
秦星对李广的自我发挥非常惊讶,他没想到“飞将军”的配音这么有生活。
商贾队的二十几个人不明就里,以为是遇着女鬼了,纷纷钻出帐篷,挤到一起。
“来呀!”
“快活呀!”
“奴家等不及了!”
……
李广这几声出去,秦星都咽了一口唾沫。
他心想,李广一屋子小妾还真不是白娶的,这家伙平时肯定比皇上还会乐呵。
夜风瑟瑟,冷月朦胧,一声声凄切,一阵阵酥麻,秦星知道时机成熟了。
一段在哪个朝代都属于“违禁内容”的小视频突然出现在商贾队的营地。
商贾队的人顿时惊呆了。女人他们肯定见过不少,但像视频之中,经过“天慧”系统精挑细选的,千古绝品女人,他们绝对没见过。
画面中,女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简直要了二十几个人的命。
随着画面的慢慢推移,二十几个人也不由自主地往画面中的女人走了过去。
随着女人身上只剩下了布兜兜,二十几个人连气都不敢喘了。女人慢慢解开最后一个绳结,布兜兜眼看就要掉下来,女人突然转过身,双手抱在胸前。
“嗯……”
二十几个人的声音很整齐。
女人拔腿就要跑,二十几个人像被鬼勾了魂似地,朝女人扑了过去。
“哗啦……”
落水声立时响了起来。
这时,河里的水流速很快,二十几个人毫无准备地掉进了河里,呼救声顿时响成一片。
秦星赶忙跑到李广身边。
“快点,办事啦!”
“嗯!”
李广没动。
“等啥呀?”秦星拉了一把李广,“快点啊!”
李广还是没动。
秦星转眼看着李广,这才发现,老小子的哈喇子正像瀑布一般从他嘴里涌出来。
“还回味啦,假的。”
“真好看。”
“没出息,快点救人,要不来不及了。”
李广这才咬住嘴唇,跟秦星跑向河边。
启晨时分,秦星和李广浑身湿漉漉地爬上了岸。他俩身边躺着奄奄一息的八字须商贾。
秦星撑起身,在营地一通翻找,最后翻出了几面画着“沙壶鸟”的黑旗。
“真是哀牢夷啊?”
李广甩着满头的水道。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趁这老色批没醒,赶快把事办了。”
秦星说完,便把几面旗扔进了湍急的河水。李广胡乱扒拉着商贾队的行李,统统甩进了河里。
秦星和李广抬着八字须商贾进了道旁的林子,一碗水功夫,老色批吐出两口水,缓缓睁开了眼。
“老先生醒啦?”秦星一脸关切地问道。
“这是哪?”老色批吐出一句。
“这里是王城外边的林子,老先生福大命大呀。”
李广故意弄乱了头发,装成一个十年没洗头的老猎户。
“我的人呢?”老色批的眼睛里依然没有光。
“嗨!”秦星叹了口气,“能救下老先生一个就不错了,水太大,都冲走了。”
说完,秦星和李广一起摇了摇头,装出一副十分惋惜的表情。
“多谢两位恩人相救,老朽日后定当重谢。”老色批咳嗽两声,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
“谢就不必了,只要老先生平安就好,好人自有好报啊。”李广压着嗓子回道。
老色批坐起身,在身上摸了摸。
“遭了!”
“怎么呢?”秦星扶着老色批,“老先生丢东西了?”
老色批肯定地点了点头。
“是这个吗?”
李广拿着一锭银铜,捧到老色批面前。
“原来是你们捡到了,多谢多谢!”
老色批眼睛里放出亮光,小心翼翼地接过银铜。
“老先生收好咯,这东西尝羌王看见,可不得了啊。”
秦星道。
“啊,哈哈……”老色批把银铜揣进怀里,“在矿上捡的,捡的。”
“矿没了。”李广摆着手道。
“听说了。”老色批应付道。
“可惜了。”秦星拍着大腿道。
“可惜什么?”老色批问道。
“可惜了好好的银铜,全没了。”李广道。
“是啊!以后也难得见到了,这么好的银铜。”老色批摇着头道。
“老先生拿这些有啥用啊?”秦星问道。
老色批叹了口气,捋了捋拧成麻绳的八字须。
“不瞒二位恩人,老朽就是靠这东西做营生,如今没了,老朽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秦星和李广听完,互觑一眼,同时露出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