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秦星没想到的是,田蚡看着木头箱子,直接一脸懵。随后,他慌张地看向自己儿子。
田恬迟疑了片刻,怯生生地看了他爹一眼。
“怎么回事?”田蚡吼道。
“爹,孩子都一岁了,我留了点私房钱。”田恬躲着田蚡的眼光道。
田蚡突然像个泼妇一样,抡着王八拳,砸到田恬身上。
“败家孩子,不都是你的吗?混蛋,混蛋,混蛋……”
“哎,哎,哎!”秦星冲田蚡父子喊道,“我们还在了,家务事能不能背点人。”
田蚡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停了手。
“对呀,我们家私事,你们掺和啥?”田蚡瞪眼道。
“秦星,你们阴魂不散是不是,在南国说的好好的,我爹可是按你们说的上的折子,怎么现在又揪着不放。小人!”田恬指着秦星和卫青骂道。
“田副将,你看你这是说的啥话?”秦星两手一摊,表示很无赖,“我正抢救去病,不小心打翻了屋里的柜子,里边就藏着这么个东西,哪能怪我们呢?”
“屁话,这些东西都藏在我书房,怎么可能在这?”田恬怼道。
“不可能,就是在这掉出来的,难道还有其他的?”卫青补道。
“没有,一共留了三箱,都在书房。”田恬反驳道。
“哦!”
秦星和卫青一起点了点头。
“一共三箱。”秦星道。
“不少啊!”卫青道。
“兔崽子,让你全部熔了,让你全部熔了,我叫你留私房钱,我叫你留私房钱……”
田蚡转圈追打田恬,边打还边骂。
“爹呀!疼啊!”
在桌子上装死的秦去病突然叫了起来。
“哎哎哎。”秦星拦道,“要打你们出去打,我儿子刚醒过来,再被你们吓过去,就救不回来了。”
秦星说完,卫少儿一把扑到秦去病身上。
“我的儿呀!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娘可怎么活呀!”
田蚡只能停了下来。
双方僵持了片刻,田蚡瞬间变脸,拉着田恬一起给秦星和卫青赔着笑脸。
“两位将军,都是误会,要不我们出去谈谈?”田蚡转脸对着卫少儿,“美人儿,你受累,照顾好去病贤侄。”
秦星一听,气得倒抽一口气,捏着拳头就要揍,卫青一把拉住了他。
“礼貌用语,礼貌用语!”
田蚡意识到自己失态。
“对对对!田某对女眷都是如此称呼。”
说罢,两人随着田家父子来到田蚡的书房。
“两位将军,都是聪明人,就别和田某打哑谜了。”
田蚡眨巴眨巴绿豆眼,冲二人神秘一笑。
秦星和卫青互看一眼,秦星也故作姿态地笑了笑。
“武安侯乃国之重臣,我们岂敢在田府卖弄聪明。”
“秦星,别假惺惺的,有什么屁快放,我田恬再相信你,我就是狗。”田恬愤然道。
“我儿休恼!”田蚡冲田恬摆了摆手,“两位将军有备而来,就请直言不讳吧。”
秦星收住笑。
“既然武安侯爽快,秦某就不藏着掖着了。”秦星道,“只求武安侯一件事。”
“请讲!”
“请武安侯再上一份折子。”
“秦星,你知不知道,上次的折子我爹冒了多大的风险,你还想给我爹扎刺。”田恬跳起来道。
秦星偷瞄了一眼田蚡。
“若秦星没有猜错的话,武安侯上次鹤立鸡群,直言出兵夜郎,似乎不但没吃亏,还得了皇上的信任吧。”
“屁话,我爹为你得罪群臣,你知道啥?”田恬回怼道。
“哼哼!”卫青站了起来,“你以为皇上这么随便就把军权交给你?”
田恬欲再回怼,田蚡笑着拦住了他。
“田某说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得那么直白。卫将军不也明降暗升,成了皇上真正的心腹吗?”
田恬一听自己爹的话,抠着头皮愣了半天。
“我儿还是太稚嫩,跟这位秦将军多学学,他的脑子可比你转得快。”
秦星笑了笑。
“武安侯是眼光卓着的战略家,知道朝堂之上,获取的任何利益都要承担风险。主张出兵夜郎,要不是看透了皇上的心思,还有掂量了输赢,武安侯断不会上出兵的折子。”
田蚡笑着点了点头。
“说吧,这回让老夫上什么折子?”
秦星顿了片刻。
“百家争鸣,儒道同兴。”
秦星说完,田蚡惊得身体微微后倾。
“秦星,你这是让我们田家自掘坟墓,高祖无为而治的国策执行了上百年,现在让我们田家上这样的折子,你还不如让我们父子直接自首。”田蚡道。
“武安侯高瞻远瞩,早就料到,在本朝,儒道迟早会有一争,现在正是选边站队的时候。”秦星看着田蚡道。
“秦星,你以为你是我爹肚子里的虫啊,我爹想啥你都知道,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田恬怼道。
“武安侯把当世大儒董仲舒招入府中,不正是料到当今皇上的心思了吗?”秦星道。
田蚡的绿豆眼突然精光四射。
“我小看你了,秦星,不过妄论圣意,这可不是聪明人做的事。”田蚡沉声道。
“秦星不敢,不过,皇上颁行的充实乐府,重兴察举孝廉之政,武安侯可是执行者之一。武安侯该不会说自己是不得已而为之吧?”秦星道。
秦星说完,一旁的卫青突然如醍醐灌顶。他这才明白为什么皇上要把他留在身边。
他要帮皇帝完成最重要的事。
想到这,卫青突然有了种身价暴涨的感觉。
田蚡起身在屋内转了两圈。
“你这么聪明,就该知道现在上这种折子,还不是时候。”
“秦某也没说让武安侯现在上折子,但皇上是什么脾性,武安侯一定比秦某更清楚。”秦星顿了顿,“武安侯敢不敢再赌一把?”
田蚡笑了笑。
“我想知道,这么做对你们卫家有什么好处?”
“关键时刻,多一个盟友就少一个敌人,武安侯是战略家,该知道怎么抉择。”
说完,秦星起身向田蚡父子告别。没等两人说完,他已经拉着卫青出了房门。
“那箱司马守城的银子就当秦某找田副将借的。”秦星回身道。
“既然是借,该有个借据吧。”田蚡道。
“我刚才说的话还不够当借据吗?”
秦星和卫青走出房门,卫少儿和秦去病正在屋外等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