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上林赋》在皇上那里挂了号，窦婴这会儿绝对直接把司马相如给撕了。
    窦婴从乐府回家后，丞相府里一整头猪硬是没够他一个人造的。
    由此产生的直接后果就是，窦婴房里的马桶直接炸了，弄得整个丞相府三天没散去味儿。
    卫青那天紧急叫人把窦婴抬走后，乐府里顿时成了菜市场。大家完全挣脱了读书人的身份束缚，拿起竹简直接抡。
    更离谱的是，有人居然学秦去病，上手掏裆。最后弄得书声朗朗的乐府到处都是鸟叫，空气中弥漫着肉铺的味道。
    董仲舒感叹，自己读了一辈子圣贤书，从没有过这么肉头的手感。司马相如干脆抱着脑袋学老牛，闭着眼睛往死撞，结果没撞到公孙敖，却差点把卫青的丹田给怼废了。
    秦去病听说了乐府的盛况以后，在家里捶胸顿足，后悔了好一阵子。
    这么激烈的场面他没赶上，就像隔壁家儿子娶媳妇，他没现场指导洞房一样，气得他差点把青楼一把火给点了。
    最后要不是李敢承诺再带他进宫看一回马赛克，他肯定直接甩麻雷子了。
    一个个读书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司马相如更是被捶成了猪头，董仲舒回到家连他老伴都不认识。
    刘彻看着乐府的战况，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提溜着卫青的耳朵，在前殿转了足足有两圈。
    “这就是你给朕筹办的乐府，刚有了篇《上林赋》，你翘尾巴了，是不是？”刘彻拎着卫青耳朵道。
    “哎哟……”卫青求饶道，“轻点，皇上，真不怨我呀！丞相没事非要跟学子们斗嘴皮子，我拦都拦不住啊。”
    “屁话！”刘彻一脚踹到卫青屁股上，“学子们哪有那么大胆子，敢在乐府打架。给我查，背后都是谁在给他们撑腰？”
    卫青苦笑一声。
    “这回真是突发情况，丞相一到，老庄学子们自然心气就上来了，至于儒生，皇上——”
    卫青怯怯地掐断话头。
    刘彻提脚就要踹。
    “再给我吞吞吐吐的，信不信我踹废你。”
    卫青一手捂裆，一手捂尾巴骨。
    “皇上，儒生的后台就是您啦。儒生平日只敢夹着尾巴做人，如今您把司马相如捧上了天，他们自然要发泄发泄怨气。”
    “哎呀？”刘彻龙目圆瞪，“好你个卫青，把账算到朕头上来了，你胆子不小啊。”
    “皇上，末将不敢。”
    “去，乐府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送到净事房排队，割干净了再去读书。”
    刘彻真上了火。
    “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呀皇上，天下读书人绝了后，这比焚书坑儒后果还严重啊。”卫青赶紧劝道。
    刘彻一听，顿时冷静下来。
    “卫青，我怎么看着乐府的情况，像是你们家秦去病的作风啊。”
    “皇上，这跟去病没什么关系啊。”卫青解释道。
    “没关系？”刘彻叉着腰道，“我听说书生们使的都是下三路的功夫。”
    “嗯……皇上，这跟去病也没关系啊。”
    “哼！”刘彻指着卫青的太阳穴，“别以为我不知道，秦去病那小子最擅长的就是下三路的招数，书生们要不是被他影响了，绝不可能做出这么不成体统的事来。”
    “皇上，这，这，这……”
    刘彻眼珠子转了转，笑着对卫青道：“让我饶了乐府的学子也可以，但你回去告诉你姐夫，还有秦去病那个浑小子，让他把乐府两派的人给我摆平，还有，太后祭祖就这两天，我等着丞相的赋文，丞相被你们弄得躺家里不能上朝，你们去给我登门道歉。”
    “皇上，丞相是自己吃多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卫青两手一摊道。
    “少啰嗦，丞相为什么吃多了？那都是被你们气的，你们不去谁去？告诉秦星，他儿子带的头，他当老子出来平事，合情合理。别怪我没提醒你俩，私自让司马相如进长安，这笔账我还没给你们算。”
    刘彻看着一脸为难的卫青，心里有些暗自得意。
    “皇上，怎么又是他们父子，您就不能——”卫青一脸苦相道。
    “哼！”刘彻眯眼看着卫青，“谁让你们家去病总惹事，就该让他长点记性。”
    “还不快去！”
    刘彻说完，卫青还想上去争辩，刘彻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诺，诺，诺。”卫青只能转身离去。
    “回来！”刘彻叫道，“这事不许告诉皇后。一个秦去病，从宫里到宫外，从皇后到你媳妇，个个惦记着给他说情，你少给我惹麻烦。”
    “诺！”
    卫青心想，“你也有怕的时候。”
    卫青悻恹恹地来到秦星府上，秦星正在给秦去病上课。话说自从秦去病差点在乐府撸一发，便开始吵着闹着让他爹教文化课。说是，没文化真可怕，再也丢不起人了。
    卫青直接说了皇上的意思。秦星和秦去病一听，直接炸了毛。
    “不是，全大汉就可着我们父子坑呗？”
    秦星说着就要冲出门，去找刘彻评理。
    “嗯！去吧！”卫青也不拦着，“再过半个时辰，未央宫就该关门了，要去趁早，别白跑一趟。”
    “走，爹，怕事的不是爷们，我——”
    秦去病还没骂出口，卫少儿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爹教你那些文明词这么快就忘了，咋开口就骂了。”
    卫少儿说完，转头劝了劝卫青和秦星。
    “都消消气，好好想想，皇上不是个无中生有的人。”
    卫少儿一句话，卫青听着突然开了窍。
    “皇上是不是又有啥用意？”
    “什么人啦？话不说明白，非要别人猜。”秦去病叱道。
    “啪”
    卫青上去给了秦去病一巴掌，道：“长能耐了，是不是，给我跪下，掌嘴。”
    “行了，我儿子，我自己打！”
    秦星拉过秦去病，然后甩了他一巴掌。
    “以后说话给我注点意，别瞎放炮。”
    “是，爹！”秦去病揉着脸道。
    秦星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我看皇上的确有些用意不能明着说。”
    卫青点了点头。
    “会不会暗示我们什么？”
    “不是暗示，是明示。”
    “明示什么？”
    “南国的事该你我摆平，儒道之间的事，他也希望我们摆平，尤其是你。”
    卫青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
    “我这是要起飞了吗？”卫青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