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容昶拧眉道。
“一个时辰前,雪国二皇子喻多余派人送来一封联盟信,信中表明,如若二皇子能助他夺下络云,到时候,他愿举全国之力,助二皇子拿回南陵。”魏琮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
瞥了眼魏琮手上的书信,容昶不屑道:“区区蝼蚁小国,也配跟本皇子提合作?”
就猜到容昶不会同意,魏琮不以为然道:“二皇子可知,只要蝼蚁齐心协力,也有吞噬掉大树的那一天。
与喻多余合作是我们目前脱困的唯一机会,二皇子不妨好好考虑考虑,这封信,不妨先由在下来保管。”
该说的都说了,魏琮最后看了眼容昶,走出了屋子。
屋里,容昶沉闷着坐在木凳上,硬邦邦的木凳坐的他浑身不舒服,从小到大,他虽不是父皇最为倚重的儿子,却也是锦衣玉食的长大的,何曾吃过这种苦,或许...或许他当初就该听魏琮的,晚些在动手,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已然是南陵皇族的罪人,被全国缉拿!
也许魏琮说的对,眼下是个不错的机会,可真让他跟一个小国皇子合作,容昶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别扭。
站在山腰边缘俯瞰整个丛林,魏琮有种天下尽在掌握之中的酣畅感。
好比他跟容昶,容昶会拒绝是一定的,不过,用不了多久,他会改变主意的,只要他还是以前那个自视不凡的二皇子,只要他仍然不放弃坐上那个位置,那么,他就一定会同意!
果然,不出一个时辰,容昶身边的侍从找到他。
“魏公子,二皇子请您过去一趟。”
嘴角微微扬起,魏琮回头道:“告诉二皇子,我稍后就来。”
不多时,魏琮回到屋中,明知故问道:“不知二皇子叫在下过来有何吩咐?”
容昶绷着脸面色不自然道:“你去回了喻多余,告诉他,他说的事本皇子应了。”
“好,不知二皇子打算何时动身?”
“你决定吧。”
“那不如就定于后日?大军也好有个准备?”
“就按你说的办!”
魏琮微微俯身作揖,遂退下。
络云皇城,宇文讦书信送出去的同时,被禁军包围多日的公主府门口传来响动,戚少钧步履踉跄的跨过门槛,沉重的脚链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走快点!”等不及的姜驰铮猛地推了戚少钧一下,本就被关押在牢中饿了多时的戚少钧腿弯发软,直接摔了下去。
门口的动静惊扰到了在前院守灵的人,几人结伴寻声而来,见到跪坐在地上,面色苍白、朝服脏乱的戚少钧均是一惊,还是戚芸彤率先反应过来,唤了声:“二哥!”小跑过来满脸着急的将人扶起来。
“二哥,还好吗?要不要紧!”
戚少钧自幼习武,纵使多日不曾进食,可男子身量到底是比女子更为雄壮,哪是戚芸彤撑得起来的,胳膊刚挨到肩上,没等戚少钧站起来,戚芸彤身子一个趔趄开始后仰,好在衡芜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戚芸彤胳膊帮她稳定身形,文诤趁机上前走到另一侧,与戚芸彤一左一右将人搀起来。
“嗤~”姜驰铮不屑的瞥了眼相互扶持的三人道:“还当镇国公府的公子有多了不起呢,不过是饿了几日就没了骨头,真是丢人,罢了,人送回来了,本公子也懒得看你们这群丧家之犬,晦气!”
“你!”白芷气红了眼,鼓着腮帮子就要冲上去跟姜驰铮拼命,被衡芜拦下。
看见白芷不要命的冲过来,姜驰铮一下子来了精神,大的搞不死,不如拿个小的出出气?
然而,当看见自己的玩物被人拦下时,姜驰铮只能失望的撇撇嘴:“真是可惜...”小声呢喃一句,姜驰铮道:“去把他的链子解了,我们走。”
随有禁军上来,三下五除二的解开脚链,沉重地府门再次闭合!
“二哥这到底怎么回事?”戚芸彤问出在场所有人的疑虑。
戚少钧缓慢道:“宇文讦谋反,皇上已被他控制,他忌惮镇国公府的兵权,怕我逃出帝都搬救兵,故将我看押起来又以食物戏弄我,故意不给吃喝,别说我了,表妹她...”
提起叶蕴,气氛再次变得沉闷起来,众人各个垂头不语。
“到底怎么了,文诤,你说!”戚少钧打量了一圈,最终停留在文诤身上。
文诤身子一顿,眼眶发红道:“皇姐...皇姐的尸身...已经..已经被烧了......”
“什么!”戚少钧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们怎么敢!”表妹是储君,纵使死于非命,肉身残缺,也是要葬入皇陵的,岂可随意处置!
“二哥,我们也不想蕴儿走的这般荒凉,如今天气转暖,蕴儿的肉身滞留不了太久,我们苦苦哀求姜驰铮,希望裕王能顾及兄妹情面,让蕴儿风光下葬,可那挨千刀的姜驰铮,死活不答应,还说什么蕴儿是德行亏损才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前日,蕴儿的肉身有了异样,府外被禁军重重包围,根本无法弄到冰块拖延时间,蕴儿向来喜干净,怎么能让她受这种屈辱,思前想后,我们只好出此下策!”戚芸彤越说越是悲恸难忍,后来更是泣不成声!
“她现在在何处...”戚少钧忍着悲伤问道。
“在前院灵堂。”文诤道。
“带我去!”
戚少钧在戚芸彤和文诤的搀扶下来到灵堂,推开搀扶的两人,撑着身子给叶蕴上了香,随后转身看向几人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寻个地方再详谈。”
几人点点头,遂带着戚少钧去了西苑。
当戚少钧看到院中坐在轮椅上的陌生男子时,表情一怔:“这位是?”
“此事说来话长,二公子不妨进来说。”话落,衡芜看了眼楼子渊身后的喜宝,喜宝点点头,先一步将人推回东厢房。
待所有人都进来,喜宝自觉将门关起来,一个人站在院中央一边把守,一边掏出袖子里不知从哪翻出来的往生经为叶蕴祈福,偶尔遇到过于复杂不认得的字,便在心里默默念一句阿弥陀佛,接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