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随手抽出一本奏疏:“阴险狡诈都不足以形容你,你那个集体制在四川出现,他们难免会联想到云南土地之政。
这种情况下都不出来,那你还是放弃,这种人物说好听点谨慎,说难听点就是怕死。
配方你拿走,不过不能传出大明,否则以谋反论处!”
“是!微臣告退!”
哪怕朱元璋是老虎,对于乌龟也无从下嘴。
李善长、唐庸、四川叛乱,三条路对方都不选,方时也只能放弃。
当天夜里,方时带着锦衣卫来到林易府邸,这次他要给林易等人送来皇商牌匾,还要在大明成立第一家中铁!
此时与林易联盟的商人都齐聚一堂,方时走进房间扫了眼众人,便对着身后锦衣卫吩咐:
“十五步之内,一只苍蝇也不许靠近,房间内所有人登记在册。”
“是!”
看到这一幕,林易满脸讶异:“方小子,这是?”
方时轻声安慰:“林叔,安全起见,不必太在意,都坐下说。”
这次方时没有客气,直接走到主位坐下:
“今日所谈之事不能泄露出去,事关大明百年计划,本官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走还来得及。
若一炷香后还不走,本官默认你们同意接下来的话,想好了再做决定。”
众人面面相觑,赵正悄悄靠近杨德,低声轻语:
“杨四,锦衣卫都来了,这事小不了,你觉得呢?”
“怎么?你想退出?那可真是太好了!”
“滚!没跟你开玩笑。”
杨德淡淡瞥了眼赵正,语气平淡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以为我是开玩笑?你敢退出,我必然要吃下你所有份额,你知道我的为人。”
赵正面色一滞,随后低声吐槽:“我就知道,像你这种小人连亲兄弟都不放过,更何况别人。”
“大哥不说二哥,你也没多好!”
一炷香之后,没有任何人离开,方时赞赏看了眼林易,随后对着众人轻笑出声:
“诸位不愧是为国为民的大才,面对危险丝毫不惧,希望接下来诸位能够克服万难,为大明添砖添瓦。
杨叔,你那个小叔公已经钻研出新的粘土,太子殿下给予其贤士玉牌,所有粘土受益他都能分到一层。
你们杨家可以把他的名字写在族谱第一页了,有他在,所有人都会知道杨家。”
“何为贤士玉牌?”
“除了英烈之家那些权力外,其一家衣食住行、婚丧嫁娶、治病求医等等全部由朝廷负责。
不管遇到谁都可以不拜,哪怕陛下也一样,谁若敢欺负他,锦衣卫立刻上门,哪怕对方是勋贵。
一句话,就是比英烈之府和为国为民牌匾加起来还好,我要是有这块玉,给我国公都不换。”
所有人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杨德更是直接站起身,声音开始颤抖:
“就因为新的粘土?我杨家以后也能跟着沾光?”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你说杨喜是你小叔公,任何人都得给你一份薄面。”
“哈哈哈……”
杨德大笑出声:“方司柬,我杨家与大明荣辱与共,只要大明有需要,倾家荡产在所不惜。”
看着杨德满脸笑意,其他人一脸不爽:
“这狗东西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显摆,怕是跟林易有的比。”
“他这是走了狗屎运,要不是他小叔公,他算个屁!”
“谁叫人家姓杨!”
“……”
方时抬手示意众人停止议论,等房间声音停止后才缓缓开口:
“你们不必太过羡慕,贤士之后还有国士、圣贤等等玉牌,这些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得到。
除了自身本事外,还要有很大的运气。
说句难听点的,哪怕灭了北元也不一定能到这种玉牌。”
“嘶!”
众人倒吸口凉气,赵正目瞪口呆看着方时:
“方司柬,你这么劝,我怎么越来越羡慕了。”
“羡慕就对了!不羡慕,你们哪能去钻研为国为民的器物?”
说完,方时变换神色,脸色变得严肃:
“闲话说到这,粘土已经有了,你们接下来要开始大范围修路。
云南茶盐商会知道吗?”
“知道!”
“你们这些人尽快将自己的产业交给自己儿子或亲人打理,以后精力全部放在修路上。
为了统一管理,你们联合起来成立商会,此商会除了你们出资外,户部也会出资。
也就是说,此商会成员都是皇商,责任也很重,除了要赚钱,还要听从朝廷指挥。
若朝廷有需要,哪怕不赚钱,你们也得去做。”
杨德沉声问道:“敢问方司柬,户部会派官员进入商会管理吗?”
“不会!商会运营你们负责,户部只会定期派官员查账。
你们若是有贪污之举,所受处罚与官员一致。
若朝廷对商业一事进行讨论,你们也能参与进去,这是责任。”
赵正有些懵逼,指了指自己开口问道:
“我们以后也有机会上朝?”
“是!”
“啪!”
赵正重重拍了下杨德大腿,激动吼道:
“那还有什么好说,整个大明的路,我们修了!多少钱都修!”
“嘶!”
杨德摸了摸大腿,毫不犹豫嘲讽出声:
“一个布政司就能让你倾家荡产,还想整个大明,你有这本事吗?”
“修几条路,还倾家荡产?忘了山西布政司的路谁修的?”
方时淡淡开口:“这次不一样!这次修路要在全国进行,只要有人住的地方都要修。
这不是短时间能完成,需要两三代人努力,我也没这着急。
你们短期目标,是要在十年内完成各县之间官道的翻修,要让马车在官道上平稳运行,货物能够及时、安稳的运往各地,要使整个大明互通有无。”
林易想到曹县的工坊,下意识问出声:
“方小子,这事与你的变法有关?”
“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方时微微颔首:“变法在即,此变法要颠覆历朝历代之制,不仅土地会变,工商也会变。
朝廷会坚决执行天心即民心,你们工坊内的工人,以及接下来商会成员,都会出具律法保护他们,你们自己注意。
若是看不懂律法,便去找个专门研读律法的读书人,以备咨询,千万不可触犯律法。
修路时会用到大量工人,这些工人你们要做好防护措施,不能因为赶工而致人命不顾,更不能克扣工人生存钱粮。”
“是!”
几人在房间内谈论了一晚上,直到子时才结束。
他们谈论了多久,就有人等了多久,宜春侯黄彬便是其中之一。
“子时都过了一半,方司柬这是送了多少钱给林家?”
“会不会与火井有关?”
黄彬摇摇头:“李善长把他打的躲在府里不出来,火井一事也没见到永昌侯府人去四川或找虞衡司工匠。”
“据我们调查,蓝封早在洪武十五年便到了四川普川州?”
“你的意思是说,方时四年前就想到今天,因此派了蓝封去四川?
别说他去的是普川州这种山林之地,哪怕他去的是汉州,也只能说是巧合。
他要真能想这么远,那我们还谋划什么,直接上吊自杀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