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军阵中,贺云见折了哥哥贺拆,顿时怒火攻心,大喝一声,拍马舞刀,抢出阵来,直奔梁山军冲来。
这时,步军头领见马军抢了先机,也顿时大叫着,一发都奔着峪口,冲将了过来。
卞祥,縻貹,栾廷玉这几只猛虎,带着解珍,解宝,宣赞等人,如同一支利箭一般,直杀入辽兵阵中。
那贺云也是倒霉,正冲着,迎面正好撞到卞祥这汉,这是哪里会是卞祥的对手,不等这厮举刀,卞祥便舞起大斧,只一斧,便将这厮劈落马下,解珍,解宝两个脚下生风,赶将上来,两把钢叉并举,将贺云戳死。
辽兵正拥将过来想要施救,早被縻貹,栾廷玉等人领人杀散。
“啊!……”
大辽副统军贺重宝也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自己的两个兄弟,便双双惨死在了梁山泊蛮子手下,顿时怒吼一声,眼见梁山泊大军已经攻入峪口,一挺三尖两刃刀,发出信号,想要手下兵士,点火放出黑烟。
只是,平日里百试百灵的‘妖法’,这次却好似失灵了。任凭贺重宝举了几次三尖刀,也不见半点黑烟放出。
“不好!……”
贺重宝心下大惊,知道这梁山泊军中定有高人,识破了自己的障眼法。
知道‘作法’不灵了,眼见敌军冲突的紧,贺重宝无法,只得舞刀拍马,引军杀过阵来。
只见两军一齐混战,没了‘妖法’加持的辽军,哪里还是梁山大军的对手,顷刻间,便被杀得哭爹喊娘,东西逃窜。
贺重宝也与林冲交战,不过三五合便败下阵来,在众番将的死命保护下,突出重围,向着幽州方向,逃了下去。
马军追赶辽军不表,步军将峪口重重叠叠的大块青石扒开,杀进青石峪内,正是被困的梁山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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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了?”
幽州城中,一处军寨中,大辽驸马太真胥庆,看着一脸阴沉,走进帐中的李金吾,虽心中已知晓了答案,不过还是微微一笑,故意问道。
“别提了!贺重宝那厮,根本配不得我大辽上将之名!那厮被梁山蛮子吓破了胆,真给我大辽军将丢脸!”
这太真驸马不问还好,这一问,正如火上浇油。本就阴沉着脸的李金吾,听得太真胥庆的话,顿时双目圆睁,一张白净面皮,被气的铁青阴冷,抢步上前,一把掀翻了太真驸马身前的桌案。
“你……”
好在太真胥庆的身手还算灵活,见状急忙撤身,向旁边一闪,总算没有被殃及池鱼。太真胥庆也是身居高位的大辽驸马,何时受过这等鸟气,顿时怒火中烧,伸手点指李金吾,便要张嘴喝骂。
不过看到这李金吾的模样,太真驸马冷哼一声,又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虽贵为大辽驸马,皇亲国戚,不过自己眼前这个李金吾,同样来头不小,可不是自己那些,可以随意喝骂的手下。
原来,这太真驸马正是,受辽国郎主委派,率领五千军马,前来救应幽州的。
而那李金吾同样来头甚大,这厮姓李,名集,正受黄门侍郎左执金吾上将军,故而被人唤作李金吾。乃是李陵之后,荫袭金吾之爵,现在雄州屯扎,部下有一万来军马。
李金吾这厮,年轻气盛,眼中出了大辽统军兀颜光,素无旁人。不过这厮也确实好本事,屡次辽国侵犯大宋,都是这厮充当马前卒,作战英勇,屡立奇功,因此深受辽主器重。
这次也是听闻辽主折了城子,这厮便马不停蹄的,特意调兵前来相助。
想到这李金吾的身份,本事,而且又是手握兵权的大将,驸马太真胥庆也只得压了压火气,摇摇头,似笑非笑,道。
“罢了,罢了!你在我这里发火也是无用。如今贺统军为主,你我为辅,如何作战,你我还是要听从贺统军的将令。”
“哼!……”
听了太真驸马的话,李金吾丝毫没有因为太真胥庆的驸马身份,而有所顾忌,依旧臭着脸,冷哼一声,大模大样的寻了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
“怎么,太真驸马便愿意作那缩头乌龟,被城外那些蛮子,随意喝骂?”
李金吾斜眼瞥着太真胥庆,冷笑一声,道。
要说这李金吾,本就是大辽的年少激进派,在他看来,宋朝那些军马,不过土鸡瓦狗,自己这些年,不知斩杀了多少,何惧之有?
依自己的脾气,早该冲杀出去,叫这些宋朝蛮子,见识见识大辽金吾将军的威风。
只不过,这幽州守将,副统军贺重宝,显然是被那些蛮子吓怕了,不敢出城迎敌,任由这些蛮子每日城外讨敌骂阵,实在太丢大辽铁骑的脸了。
只是,李金吾一肚子的火,都撒在了太真胥庆的头上,也确实太不给这位皇亲国戚的脸面了。
被李金吾一通抢白,太真驸马的眼角不禁抽动了一下,心中暗骂一句。
“白痴!……”
虽然心下暗恨,不过太真驸马也知,这李金吾不仅身份颇高,更是与大辽统军,上将兀颜光的长子兀颜延寿,关系莫逆。实非是自己一个小小驸马,可以轻易招惹的。
不过,虽然不能明面对李金吾做些什么,不过暗地里给这厮使使绊子,太真胥庆还是十分乐意的。
想罢这里,太真胥庆眼珠一转,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呵呵一笑,道。
“李将军也消消气。末将以为,这贺统军也是与兀颜统军齐名的上将,他如此做,自然有他的用意。你我只要……”
“鸟的上将!……贺重宝那厮,如何能与兀颜统军相提并论?……”
果如太真驸马所料,李金吾听到太真胥庆将贺重宝与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战神兀颜光,相提并论,立马不干了。不待太真驸马说完,李金吾便蹿了起来。
太真驸马心中暗笑,不过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急忙低声劝道。
“李将军禁声!……这里毕竟是幽州,……此话如若被外人听到,……只怕不好……”
太真驸马一边低声说着,一边不住的给李金吾使眼色。表面上一副为你好的样子,实际上不过是在火上浇油。
果然不出太真驸马所料,他不说这些还好,李金吾听了他这话,顿时怒不可遏,哪里还有所顾忌?猛地站起身来,特意指着大帐外,高声喝骂道。
“怎地不好了?……幽州乃是大辽南京,何时成了他贺重宝的私地?爷爷便是要说,贺重宝那厮胆小如鼠,怎有脸面将自己与兀颜统军并列?那厮…………”
眼看李金吾越说越激动,大有将贺重宝贬低的一文不值的架势,太真胥庆心中不由暗暗发笑。
“骂吧,骂吧!骂的越难听越好!只要此事被贺重宝知道,老子还就不信了,小爷拿你这手握重兵的金吾将军没有办法,同样手握兵权的副统军贺重宝,还治不了你这狂妄小子!哈哈……”
就在李金吾越骂越激动,拱火成功的太真胥庆暗暗窃喜之时,一名头插雉尾的兵卒,慌张跑进了大帐,猛地见自家主帅正在发疯,不由一愣。
别看李金吾好似肆无忌惮,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架势。不过,这厮也不是愣头青,猛然见到有人闯进营帐,着实也是被吓得不轻,紧忙收声,待看清来人正是自己手下亲兵时,更是勃然大怒,阴沉着脸,断喝道。
“贼撮鸟,爷爷不是告诉你们,我与驸马有要事相谈,要尔等不要随意打扰么!”
“啊!……”
那个亲兵没想到,自家主帅会发如此大的火,面对李金吾那张似要择人而噬的脸,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好事’被搅,太真驸马心中不由暗道了一句“可惜”。不过见李金吾如此激动,自己也不得不出来打圆场,上前一步,拦在李金吾与那个亲兵中间,太真驸马看着那名亲兵,笑道。
“何事?速速禀来。”
也许是太真驸马的笑脸,给了这个亲兵莫大的勇气,此刻那名亲兵才一个激灵,想到自己进来的目的,紧忙躬身禀道。
“启禀将军,驸马,寨外定安国舅,欧阳侍郎求见。”
“嗯……”
听了这名亲兵的禀报,李金吾也顾不得发火了,皱着眉头与太真驸马,相视一眼。
要说这他们二人自然知道,此时国舅康里定安与欧阳侍郎,就在幽州城中,毕竟这两日,几人早已相互见过了面。
只是令太真胥庆二人颇为不解的是,这国舅爷康里定安与欧阳侍郎,此时联袂来此,所为何事?
不过,虽然二人心中不解,不过这国舅康里定安可非是常人,不仅为人在辽国颇有权势,在身份上,更是二人长辈,二人也不敢怠慢,急忙整了整衣冠,说了一声。
“请!”
又连忙吩咐帐外兵卒,进帐将大帐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