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庙外缓缓走进一人,身材修长,戴着青铜面罩,正是沐晋阳。
罗红缨一见是他,便咬牙切齿地说:“沐晋阳,你还敢露面。你作恶多端,杀人如麻,真是罪该万死!”
沐晋阳冷冷地转过头,说:“有种的,你来抓我。”
罗红缨刚想上前,被莫如深拦住了。
沐晋阳问:“师父为何要救杨贵?”
曹守仁说:“如果杨贵死了,还怎么扳倒贾似道?”
“可是——”沐晋阳想辩解。
曹守仁打断了他:“可是,贾似道让你杀他灭口,对吗?晋阳,做事要审时度势,不可墨守成规。贾家蒸蒸日上,权势熏天,然而这次却很难过关了。即使不危及身家性命,也必有损伤。史家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沐晋阳点点头:“莫非史大人有什么安排?”
曹守仁说:“留下杨贵,自有妙用。”
沐晋阳没有再多问。
莫如深问:“沐晋阳,没有杀死杨贵,你如何向贾大人交待?”
沐晋阳看看他:“我就说被别人救了,难道他还敢质疑我?他不怕死吗?”
罗红缨摇头道:“你们师徒真是一丘之貉!冷漠至此,不以任何人为念。”
曹守仁得意地笑了起来:“这正是我们的优点,活着是第一要务,好好活着是人生之最高境界。”
莫如深感叹道:“你们师徒一个帮着贾家,一个帮着史家,真可谓左右逢源!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杀吴正清的妻儿灭口?”
说完,他不由自主看了一眼身后的吴瀚。吴瀚攥紧了拳头,两眼几乎要喷火了,目不转睛地盯着沐晋阳。
沐晋阳说:“吴正清害得我差点命丧法场,我不该报仇吗?”
莫如深问:“这么说,你不是替项仪办事的?”
沐晋阳冷笑道:“项仪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替他办事?”
莫如深终于解开了多年以来的不解之秘。掳劫民女案中沐晋阳死里逃生,成了贾似道豢养的杀手,杀害吴夫人只是他的私人行为。
吴瀚突然拔出了罗红缨腰间的短剑,纵身刺向沐晋阳。沐晋阳闪身躲过,一脚踢向了吴瀚。
事起突然,罗红缨和莫如深来不及反应。等反应过来,吴瀚已经和沐晋阳打了三四个回合。
沐晋阳大怒:“小杂种,你找死!这些年我没找你,你倒找我来了。”
沐晋阳拔剑在手,开始反击。罗红缨来不及多想,纵身挡在吴瀚前面。
她一边与沐晋阳对战,一边对吴瀚说:“瀚儿,赶紧退后,你不是他的对手。”
莫如深也拔出剑来,上前把吴瀚护在身后,注视着沐晋阳和曹守仁的行为。
他暗自焦急,真心希望不要打,敌我双方的力量悬殊太大了。
他也很清楚,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也不能责怪年仅十岁的吴瀚。然而吴瀚的冲动打破了平衡,现在只好小心应付了。
曹守仁喝道:“晋阳住手!老夫今日不想开杀戒,你们都给我住手!”
莫如深一听可以不用动手,急忙对罗红缨说:“红缨住手,且听前辈一言。”
罗红缨性如烈火,但她听莫如深的话。她与沐晋阳各自持剑,慢慢退后。
沐晋阳问:“师父,何不趁今日结果了他们,以免日后再生事端。”
曹守仁捻着胡须,摇摇头说:“不,今日放他们走。”
沐晋阳虽然不理解,但不想违背曹守仁的意思,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曹守仁对莫如深说:“趁我现在没有改变主意,带上杨贵走吧!”
莫如深没有说话,把杨贵搀起来,走向庙外。罗红缨拉着吴瀚往外走,经过沐晋阳身边的的时候他不错神地瞪着沐晋阳。
沐晋阳看着吴瀚,抬手作了一个杀头的动作,接着大笑起来。
吴瀚想冲过去,被罗红缨强行拉走了。他们让吴瀚和杨贵坐在马上,莫如深和罗红缨并肩步行。
走了一段路,确认曹守仁和沐晋阳没有追来,他们才放心了。
事不宜迟,莫如深立即把杨贵送到了吴潜大人那儿,一切由钦差大人定夺。
思虑再三,吴潜决定上折子,向皇上奏明情况,至于怎么处理贾似道由皇上自己决定。
看了吴潜的奏折,宋理宗很为难。
说贾似道杀人害命,证据不足,一来贾似道没有亲自杀人,二来杀手沐晋阳没有到案,杀人之说只是一面之词。
说贾似道屯田谋私,他名下并无半寸土地,被指控由杜永福代为掌管的土地也同其他王公大臣一样已经退还。其他人是贬官罚俸而已,按常理不可严惩贾似道。
宋理宗明白处罚贾似道不当,一定会导致后宫不得安宁。他的爱妃绝不肯甘休,他便再无宁日了,然而又不得不小惩大戒。
他来回在御书房踱着步,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太监的声音:“贵妃娘娘驾到!”
话音刚落,还没等通传,贾贵妃就从外面闯了进来。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闹:“我弟弟犯了什么错?皇上竟要处罚他?屯田之策利国利民,颇有成效,世人皆知。史宅之、吴潜嫉贤妒能,恶语中伤,皇上乃有道明君,岂能被奸佞蒙蔽了双眼。”
宋理宗急忙劝慰:“爱妃,快快起来!如此哭闹,成何体统!”
徐海很识趣,摆手把御书房内的太监和宫女都赶了出去。他自己也走出去,顺便把门关上了。
她越发闹得厉害了:“臣妾好难过。难过也不许哭吗?怪不得人家说宫墙深似海,多少眼泪都湮没在大海里。”
宋理宗不胜其烦,坐在龙椅上说:“私占百姓田地,所有涉案的王公大臣都退了田,还被贬官罚俸。如果不处理贾似道,有失公允,朕何以立于朝堂之上处理国家大事?。”
贾贵妃慢慢止住了悲声,走过来径直坐在了宋理宗腿上,勾住宋理宗的脖子说:“臣妾无礼,请皇上原谅!”
“可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他还有功于社稷,请皇上念在他往日的功绩上,从轻发落。”她又趴在宋理宗肩头,嘤嘤哭了起来。
说哭便哭,说笑便笑,贾玉华真是深得皇上的心。
宋理宗就吃这一套,安慰道:“好了,爱妃。朕向你保证,贬官而已,这样总行了吧?”
贾贵妃破涕为笑:“真的?”
宋理宗说:“君无戏言!”
贾贵妃说:“不妨还让他回到京湖制置使任上,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也好让皇上面上有光。”
宋理宗明白了:“看来贾似道去找过你了?”
贾贵妃毫不讳言:“他是我弟弟,不找我,还能找谁?他就在外面,我让他滚进来,向皇上赔罪!”
宋理宗想了一下,说:“好吧,让他进来吧!”
贾贵妃从皇上腿上下来,喊道:“宣贾似道觐见!”
门外传来了徐海的声音:“宣贾似道觐见!”
门一开,贾似道低头从外面进来,小碎步快速走到龙书案前。
他双膝跪倒,以头叩地:“臣贾似道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宋理宗向下看了一眼:“贾爱卿,你参与屯田谋私,更兼识人不明,其罪不小。然朕念你首创屯田,利国利民,故此从轻发落。特夺去你户部侍郎,转任京湖制置使。降级留用,罚俸一年,望你知耻后勇,再创佳绩,他日再行封赏!”
贾似道连连磕头:“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理宗说:“贾爱卿,你退下吧!”
贾似道站起来,慢慢向后退,一边说:“臣告退!”
被贬官的不止贾似道,还有郭明玉,他也参与了屯私田,被贬到虔州任知州。官职从正五品降至正六品,从京官成了下州知州。
得知消息,郭明玉自然无限惆怅。然而郭楠却忍不住了,跑到莫如深的府门外大骂。
莫如深出门诘问:“郭大少何以咒骂本官?”
郭楠指着莫如深说:“好不容易来到京城,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无事生非,搅闹得人人自危,于你有何益处?”
莫如深正颜厉色道:“莫如深做事但凭良知,无愧于心。”
郭楠大喊道:“你树敌无数,今后岂能安享富贵?”
莫如深说:“富贵于我,乃身外之物。”
郭楠轻蔑地说:“千里作官,不过是行富贵之路。你既然视富贵为身外之物,何必作官,何必累及他人?”
莫如深反问道:“我累及了何人?那些贪官污吏吗?”
郭楠还想说什么,却被随后起来的郭明玉狠狠打了一巴掌。郭楠愤然离去。
郭明玉施礼道:“犬子无礼,如深兄见谅!”
莫如深还礼:“郭大人不必如此,如深并不在意!”
郭明玉意味深长地说:“郭某已经左迁到虔州担任知州,即日离京,请如深兄多多保重。”
莫如深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说了一句:“保重!”
郭明玉说:“临别之际,郭某有一言相赠。如有不妥,如深兄切勿见怪。”
莫如深说:“郭大人但讲无妨。”
郭明玉稍微思索了一下,说:“我大宋官吏何止千百,在如深兄眼中我等恐怕都是墨吏。如深兄确是一股清流,然区区清流不足涤荡这浑浊的官场,天朗水清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皇上治国不仅要依靠百姓,也要依靠官吏,两者缺一不可。如深兄,珍重!”
郭明玉离开了,莫如深回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感慨良多。
睡至半夜,突然铜钱撞击之声大作。众人起来检视,发现有人将点着火的酒坛子扔到了院中。
幸亏有铁丝阻挡,否则酒坛子就被扔到门窗上,早已引起火灾了。然而酒坛子掉落在院中引起的火势也不小。
正在大家忙着灭火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一看,印入眼帘的是满脸焦急的殿前副都指挥使江千里。
门刚开,江千里就大声问道:“如深兄无恙乎?”
莫如深急忙回复:“千里兄,如深无恙,不必担心!”
江千里问:“何人如此大胆,敢来府中捣乱?”
莫如深苦笑道:“最近已不是第一次了,我得罪了很多人,他们焉能不报复于我?”
江千里明白了:“案子的事,我也听说了。他们惹不起吴潜和范东麟,只好拿你出气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如深兄莫急。”
莫如深施礼道:“多谢千里兄,过些时候,想必会过去!”
江千里说:“如深兄豁达,千里佩服之至!”
莫如深客气道:“哪里,哪里!”
江千里抱着道:“如深兄多加小心,江某继续巡街了。”
莫如深一抱拳:“千里兄请便!”
客观地说,莫如深不怕死,怕的是痛苦地活着。他斟破大案,受到百姓赞扬,却受到涉案官吏的报复。
感受荣光的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官场的冷漠。侦破了如此大案,三位主要的侦办官员无一人受到任何封赏。
吴潜身为宰相,已经位及人臣,已经无法封赏了。然而临安府尹范东麟也未受到任何封赏,师爷常为范东麟鸣不平。
范东麟微笑道:“王师爷,何必如此。此案触及如此多王公大臣的利益,他们的反扑恐怕随后而来了。”
王师爷说:“大人,您是三品大员,何人敢动您?”
范东麟叹息道:“我还好,可惜莫如深年轻有为,却屡遭报复。”
从此,莫如深与贾似道完全决裂了,这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而且很快就有了苗头。
莫如深所住的宅子是贾似道买的,贾家的管家贾安告诉莫如深房子他仍然可以住,每月的租金是20两。
房子的租金每年240两,莫如深这样一个小推官根本付不起,更何况能付得起,也不能再住了,免得别扭。
莫如深只好带着大家搬离了那座宅子。在彭超的提议下,他们来到了五里庄投奔苏小婉。
五里庄的院子虽然没有水,无法做水轮发电机,好在院子够大,房子够多,住得很方便。
出了临安城,走五里地就到了,只是莫如深每天都要骑马往返两个来回了。
这一天,彭超先回家去帮苏小婉干活去了。直到接近二更,城门快关了,莫如深才骑着马,慢慢向城外的五里庄走去。
经过一片树林,突然马失前蹄,莫如深向前摔了出去。莫如深猝不及防,被摔得头晕眼花,腹内感到一阵翻腾。
他忽然觉得有阵阵奇香飘过,很快感到浓重的睡意,而后便失去了知觉。
一觉醒来,莫如深发现自己竟然睡在路边的树林中,马就拴在旁边的树上。
他仔细回想了昨夜的经历,看来摔得不轻,不仅晕死过去,还在树林睡了一夜。他轻轻活动了一下四肢,肌肉仍能感到疼痛。
仔细想想,他又觉得不对。他昨夜明明是在大道上摔倒的,醒来却睡在了百步以外的树林中。
莫非自己还爬行过一段路?他完全没有印象,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他只好先回家,洗漱完之后,就要去衙门当值了。
他回到五里庄,大家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彭超把他叫到一边,严肃地问:“老三,你一夜未归。不会是眠花宿柳去了吧?红缨虽然没问,但不会不想。老三,你说实话!”
莫如深哭笑不得:“大哥,我在大道上摔晕了,在树林里睡了一夜。你看看,我身上还有草汁留下的痕迹。”
彭超看看说:“好吧,我相信你,我会帮你在红缨那儿解释。”
莫如深说:“如此,谢谢大哥了。”
梳洗已毕,用过早饭,莫如深和彭超一起骑马前往府衙当值。刚走到府衙门口,他们就被衙役围了起来。
他们二人非常吃惊。彭超一看,是衙门的另一个捕头张头带队。
彭超一抱拳:“张头,您这是?”
张头一抱拳:“彭头,奉范大人之命捉拿奸杀民女的案犯莫如深!”
“什么?”彭超和莫如深太惊讶了。
彭超问:“张头,你搞错了吧?”
张头斩钉截铁地说:“奉范大人之命捉拿奸杀民女的案犯莫如深,绝不会错!”
莫如深问:“张头说本官奸杀民女,可有证据?”
张头说:“卑职奉命行事,大人若有异议,请直接询问范大人。”
莫如深和彭超下马,在衙役的簇拥下走上了府衙大堂。范东麟端坐于大堂之上,下面跪着一个正在哭泣的老者。
张头回禀范东麟:“范大人,我等正准备前往捉拿莫如深。没想到他已经了门外,故此把他带进来了。”
范东麟看了一眼莫如深,说:“堂上这位老汉名叫张四,昨夜女儿被歹人奸杀。”
莫如深很镇静:“依例应该由下官前去勘查现场,今日到衙,不知大人为何将如深视作奸人?”
范东麟一脸无奈,拿起一物说:“这是你的东西的吧?”
莫如深一看,正是自己的手机,南宋绝不会有第二个人有手机。
他不禁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真的不见了。自从在树林里醒来,他就没有注意手机不见了。
莫如深点点头:“正是下官之物,不知如何到了范大人手中?”
范东麟说:“那要问莫大人自己了。你的手机是如何出现在案发现场的?”
莫如深简直难以置信:“我的手机出现在了案发现场?这怎么可能?”
范东麟叹气道:“莫大人,手机就是张四报案时拿到堂上的。这个神物我曾多次见过,它本属于你,这绝不会错。”
莫如深无话可说。
范东麟说:“如深,本官不想为难你,但现在证据确凿,只好先将你下狱。若有冤屈,待本官慢慢查明。”
彭超替莫如深申辩道:“范大人明鉴,莫大人正直无私,有口皆碑,绝不会做出此等作奸犯科之事。”
范东麟摆摆手说:“彭捕头莫再多言了,莫大人为人如何,你我都很清楚。然证据当前,不得不先将莫如深下狱。你昨日是否与莫大人同寝一室,可否证明他的行踪?”
“我——我们并没有同住。”彭超说。
说来凑巧,莫如深昨日一夜未归,根本说不清去向,也没有证人。
彭超还是想为莫如深争取:“待我去叫邹子龙前来验尸。”
张头不同意:“邹子龙虽是府衙的专职仵作,却与莫大人过从甚密。按例应由其它仵作验尸,以示公正。”
苦主张四哭了起来,不住向上叩头:“请府尹大人给草民作主!草民万没想到凶手居然是府衙的官爷,你们官官相护,让我等草民如何过活?”
范东麟说:“张四切勿在公堂上号哭了,本官自会秉公办理。来人,把莫如深收监!待查明真相后,再作判决,退堂!”
张头把莫如深带下去了。彭超从府衙出来,飞身上马,急匆匆赶回了五里庄。
莫如深以奸杀嫌疑被下狱,对于大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一方面是对于莫如深的爱恋,一方面又是一夜未归的莫如深,罗红缨的心情很复杂。
彭超倒是很理解她,即使罗红缨是江湖侠女,也有普通女人的爱恋和嫉妒。
彭超劝罗红缨:“红缨,我绝不相信老三会做此等事情。我们想想办法,查清真相,还老三清白即可。”
罗红缨仍然没有说话,她还是有些怀疑莫如深。
秦斌摇摇头说:“莫大人清正廉明,公正无私,否则我们也不会遭人报复。试问他怎么会做下如此恶劣之事?”
邹子龙歪着头想了半天,说:“依我看,绝不是莫大人干的。即使真是莫大人干的,他也绝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
听到他这么说,大家的脸色都不对了。
秦斌碰了碰他的胳膊:“邹兄,不要胡说。”
邹子龙说:“我没有胡说,只是依照常理推测。”
彭超反而成了一些人中最冷静的,他深深知道在场的人里只有邹子龙最擅于勘查现场和推理案情了。
彭超说:“子龙,不妨细细讲来。”
邹子龙看了看大家,这才坐正了身体说:“莫大人查案断案,颇负才具。如果他真要做案,怎么会把手机丢在现场。有此物者,大宋仅他一人。他心思缜密,怎么会犯如此明显的错误?”
彭超点点头:“言之有理!”
邹子龙继续说:“如果他要做案,他为什么不为自己找不在场证人?只要安排合理,我等皆可成为他的不在场证人,不是吗?但是他为什么不作安排?”
大家不约而同点点头。
邹子龙说:“今晨莫大人回来时,衣服上有很多褶皱,尘土、泥渍和草汁染在袍服上的绿色污渍。说明他有野外停留过不短时间,他说自己在野外睡了一夜很有可能。只需将他在野外停留的时间与死者的死亡时间作对比,自然可见分晓。”
彭超很高兴,在邹子龙肩头捶了一拳:“有你的,老邹!平时怎么没看来?”
邹子龙疼得连连哎哟:“你慢点!捶死我了!平时有莫大人,哪儿轮到我冒头?”
大家都很赞赏邹子龙的分析,罗红缨的脸色好多了。彭超现在是这帮人主心骨,他决定立即前往莫如深摔倒的地方。
邹子龙提出:“如果让我验看一下死者的尸体,定有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