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白之冤
作者:沃泥   穿越:废柴作家梦回南宋末年最新章节     
    彭超哼了一声,说:“你以为我没提吗?范大人说,你与莫如深过从甚密,你的证词不足为信。”
    邹子龙想想也对,开了个玩笑:“早知道我就离他远一点!”
    罗红缨白了他一眼:“你现在走,也来得及!”
    邹子龙哂笑了一下,吴瀚在他背后推了一下:“走吧,邹叔,帮我救救莫叔。”
    邹子龙故作姿态,想了想说:“邹叔,莫叔,我和莫如深一样都是叔了。好吧,看在瀚儿的面子上,邹某决定前往!立即出发!”
    邹子龙滑稽的样子把大家都逗笑了,在如此紧张的气氛里轻松一下也实属难得。
    彭超记得莫如深说在树林中睡了一夜,好在从城门到五里庄的路上只有一处树林,并不难找。
    他们很快找到了莫如深落马的地方,因为在道两旁的两棵树上有新鲜擦痕,留下了树皮被蹭掉的痕迹。
    可惜这只是假设,是以莫如深突然落马为前提的,而莫如深落马根本没有目击证人。
    几年来,彭超几乎天天与莫如深待在一起,自然学会了一些莫如深勘查现场的方法。
    他首先找到了放绊马索的地方,还找到了莫如深睡觉的地方。草地上有很明显的人躺过的痕迹,痕迹里还有被压倒甚至扯断的草。
    邹子龙认为,莫如深落马后,如果还能爬行100余步,他为何不上马回家,或者走回家,何必在野外睡一夜呢?
    然而这都是他们推测的,范东麟没有见到,所有的一切都不起作用。彭超心急如焚,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一面安排安排人轮流看守小树林落马的现场,一面和邹子龙一起赶往府衙,希望能见莫如深一面。
    听完彭超的要求,张头断然拒绝:“彭头,不是我不给你面子。现在正是敏感时期,我们不必自寻烦恼。”
    彭超耐着性子说:“张头,咱们先不说证据。平心而论,你觉得莫大人是这种奸杀民女的歹人吗?我弟妹罗红缨你也曾见过,那是何等姿色,那个民女难道会比红缨好吗?”
    张头不说话了,似乎听进去了。
    彭超趁热打铁:“莫大人破获屯田谋私案,解救了百姓,却遭到了贪官们的报复,这些你也知道。如今事实尚不清楚,我们不应该查清真相,还他清白吗?”
    张头显然被说动了,但还没有下定决心:“这些我都知道,但是——”
    彭超说:“我知道你有顾虑。昨夜莫大人遇袭,被绊马索绊倒摔晕,在树林里睡了一夜。今晨来当值,便成了奸杀民女的嫌犯。你不觉得这很蹊跷吗?”
    张头很疑惑:“竟有此等事?”
    “当然,要不然我找你干嘛?”彭超说,“这样吧,我们进去看他,你也在场,不就行了?”
    张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好吧,我与你们同去。”
    在牢里,彭超和邹子龙见到了莫如深。只见他坐在桌边,正在想事情。虽然只隔着一层牢笼,却是别样天地。
    彭超没想到,受到震撼最大的反而是邹子龙。他平时不服莫如深,总与他明争暗斗。
    此刻,莫如深身在牢笼,邹子龙却感到了从内心油然而生的关切。不知不觉中,他们早已成了朋友。
    邹子龙眼圈一红,使劲扯了几下牢房的锁:“真他妈的!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
    莫如深听到响动,回头看看邹子龙:“老邹,我没事。清者自清,范大人是个忠正耿直的官,相信他一定会查清真相,还我清白。”
    时间有限,彭超不想说废话:“老三,你仔细回想一下昨晚的事情。”
    莫如深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关切,于是也没有说废话:“大哥,你记住。第一,保留好我昨夜穿的衣服,不要洗,上面有草汁,证明我在草地上睡过觉。第二,重新勘查小树林现场,或许会有发现。”
    邹子龙说:“这些事彭大哥都安排过了。还有什么?”
    莫如深满意地点点头:“老邹,大哥,昨晚马失前蹄,我摔在地上,晕倒前闻到了一种奇异的香味。闻过之后,我觉得非常困倦,然后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早上在树林醒来。”
    彭超提醒莫如深:“有没有可能是迷香?”
    莫如深回忆了一下:“有可能,但我不敢确定,只觉得香味很浓。当时摔得浑身麻木,动弹不得,无力观察和分辨,然后就晕过去了。”
    彭超点点头:“我明白了。你的马已经骑了两年多,从来没有出过事,怎么会马失前蹄呢?一定是绊马索搞的鬼,我们在路边的树上发现了痕迹。”
    莫如深说:“谢谢大哥,谢谢老邹,谢谢大家。告诉他们我很好!”
    张头提醒道:“莫大人,彭头,时间差不多了。”
    彭超问:“老三,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莫如深略一思索,说:“大哥,张头,老邹,你们都附耳过来!”
    三个人往莫如深跟前靠了靠,听完莫如深的话,三个人纷纷点头。
    府衙的另一名仵作早已完成了验尸,受害人指甲中发现了人的皮肉和血液。
    验看莫如深的身体,在双臂发现了类似的划痕,部分破皮出血,部分缺少皮肉。
    范东麟本不相信莫如深涉案,但他都没想到仔细查验之下居然坐实了罪证。
    莫如深摔倒在地时,本能的反应自然是用手臂支撑,被砂石擦破皮很正常。然而这样的擦伤很像抓伤,还缺了皮肉,反而与案件的证据链不谋而合了。
    仵作证实受害民女的死亡时间正好在莫如深睡于野外的范围内,而莫如深完全没有人证。
    种种情形表明莫如深就是奸杀民女的恶徒,简直是百口莫辩。
    范东麟在彭超的带领下,亲自去了小树林,查看了莫如深落马的现场。他认可彭超的推断,但也认为这些皆是旁证。
    他认为即使莫如深真在小树林睡了一夜,也不能证明莫如深没有去过张四家。于是,他还是决定第二天审莫如深奸杀民女案。
    范东麟坐着官轿,回城去了。大家留在小树林,个个心急如焚。
    邹子龙不无遗憾地说:“如果我们能到案发现场看一眼就好了。”
    罗红缨急了:“去看看又有何妨?”
    彭超不同意:“不可如此,我们个个是老三的至亲宾朋,按大宋律必须避嫌。”
    大家陷入了沉默中,邹子龙突然眼前一亮:“避嫌主要针对公门中人,于彭头和我而言是成立的。其余的人都不是公门中人,去去又有何妨?”
    罗红缨第一个跳起来:“就是。让其他人去不就行了!”
    彭超直接否定这个说法:“不妥。今日是案发的首日,现场一定有人值守。府衙中人见过我们几个的衙役和公人数不胜数,只要我们一出现,就会引起怀疑。”
    刚刚澎湃而起的热情瞬间就被浇灭了。
    彭超在地上来回踱着步,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真是太合适了。
    他赶紧招呼大家:“先回去。我有办法了。”
    大家紧紧跟在后面,回到了五里庄。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驶出了五里庄。又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出现在了张四家门口。
    马车的帘子挑起,下来一个40岁左右的女人,向张四家门口看了一眼。
    门前有两个衙役站岗,门头上歪歪斜斜挂着一块老旧的牌匾,上面写着“醋坊”二字。
    那个女人突然喜上眉梢,招呼另一个年轻女人下车,而后一起向里面走去。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小婉和孙焕芳,是彭超让她们来的。他们都是生脸,衙役应该没见过。
    衙役将他们拦住,喝道:“不可再向前了,这里发生了命案,暂时不营业了。”
    孙焕芳显得很着急:“这可怎么办?奴家怀孕已近半年,最喜欢吃酸的,每月必需买这家的醋。大姐,这该如何是好?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苏小婉去求那两个衙役:“两位差役大哥,你们行行好,让我们姐妹进去吧!”
    一个衙役说:“命案现场,岂是你们说进就进的?还不速速离开?”
    另一个衙役劝他:“算了,我老婆也怀了孩子,也吃酸的,可以理解。两个女人而已,能出什么事,让她们进去吧!”
    苏小婉赶紧哀求:“差役大哥,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吧!”
    那名衙役看了看眼前这两个女人,心软了:“好吧,进去吧,买好了尽快离开。”
    苏小婉和孙焕芳千恩万谢,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里面有很多大缸。张四就坐在屋檐下,呆呆地望着天空。案子还没破,张姑娘的尸体还没领回来,仍然没有下葬。
    苏小婉开口道:“张四叔,我们来买醋了。”
    “啊?”张四抬头看看她们说,“右手边这一排是成品,年代不同。你们自去挑来,挑好后,我给你打醋。”
    苏小婉说:“我来挑醋,我妹妹身怀六甲,见不得风。张四叔可否允许我妹妹到屋中坐一下,以免受风。”
    张四愣了一下,说:“请便,只要两位不嫌弃零乱便好。”
    孙焕芳说:“谢谢张四叔,奴家却之不恭了。”
    说着,孙焕芳走了进去。苏小婉在院中不紧不慢地挑着醋,张四陪在旁边。
    孙焕芳进入屋中,不敢怠慢。观察之后,她确认张姑娘住的是西屋。只见西屋还算干净,除了花香味和脂粉味,还有比较浓重的醋味。
    孙焕芳发现比较浓重的醋味是从小炕桌上发出来的,上面还有洒过醋的印迹。除了有些零乱的被子,并没有其它发现。
    这时,院外传来了苏小婉的声音:“妹妹,我们该回去了。”
    孙焕芳赶紧答应了一声:“来了。”她快步走到了院中。
    苏小婉向张四致谢:“谢谢张四叔给我们姐妹行方便,我们下月再来。”
    张四将她们送到门外,直到她们的马车走远了,张四才再次进入院内。
    回到五里庄,苏小婉和孙焕芳详述了进入张四家然后离开的全过程。
    彭超边听边点头,让她们好好休息。彭超没有闲着,直奔城里找张头。
    大家经历了最漫长的一夜,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草草吃过早饭,大家早早地来到了大堂外。
    今天是范东麟审奸杀民女案的日子,由于嫌犯是官员,百姓很感兴趣。升堂时,外面已经围满了百姓。
    范东麟升坐大堂,一拍惊堂木:“今日对莫如深奸杀民女一案作出判决。莫如深对于案发当晚的行踪无法提供有力的人证和物证,更兼受害人指甲中有皮肉和鲜血,与莫如深双臂的伤痕吻合。依大宋律法,本府判莫如深大辟之刑,待秋后问斩。”
    张四感谢范东麟让其女沉冤得雪,百姓纷纷称呼范东麟为青天,骂莫如深禽兽。莫如深跪在堂下,一言不发。
    堂下的百姓议论纷纷,接着大家都开始诧异了。范东麟没有下令把莫如深押下去,很快有人提出范东麟没有给莫如深申辩的机会。
    莫如深突然回头看着替他说话的人,然后开始扫视堂外的人群。
    更加令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彭超和张头从左右两个方面包围了堂外的人群,大家都走不了了。
    公堂外立刻大乱,许多人嚷着要回家。
    只听彭超大喝一声:“妇人全部离开,男人全部留下,接受检查。”
    女人开始离开,公堂外冷清了一些。有一些女人没有走,远远地向公堂这边看着。
    剩余的男人还有12人,彭超和莫如深一个个查看这些人。
    彭超命令他们伸出双臂,接受检查。彭超和邹子龙挨个闻他们衣袍,尤其是袖子。
    查到一个人面前,彭超停了下来,那个人一动不动地看看他。
    彭超命令衙役:“把他的上衣扒了!”
    两个衙役立即上来,扒光了他的上衣。他的胸脯及双臂有多处抓痕。
    范东麟总算放心了:“你身上的抓痕是哪里来的?”
    他说:“我跟我老婆打架,被挠的。”
    彭超知道他在说谎,质问道:“你的衣袍有很大的醋味,是怎么来的?”
    他显然没想到官府会这样问,突然间愣住了。
    彭超看到他的表情,就明白了八九不离十了,喝道:“奸杀张姑娘的是你,你们发生扭打,张姑娘挠破了你的身体。期间你们打翻了醋壶,醋洒在了你的衣袍上。你才是奸杀张姑娘的真凶!”
    范东麟问:“你是谁,为何嫁祸莫大人?”
    他一言不发,突然抢了一个衙役的腰刀,朝莫如深砍去。莫如深闪身躲过,彭超从他后面一刀刺来。
    他突然转身,却没有躲开彭超的刀。这一刀正中心脏,他手中的刀扔在了地上。
    嘴里汩汩流着鲜血,他盯着莫如深,断断续续地说:“莫——如深,老子——死——都——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倒在了地上。
    张头埋怨彭超:“好不容易抓到了他,你怎么把他杀了?”
    彭超懊悔不已:“我本想他能躲过,谁知——”
    莫如深倒是出奇地冷静:“他死都要嫁祸我,看来与我有血海深仇。他一死,又没有证据了。”
    彭超问:“什么叫没有证据了?难道还能再把你定为凶犯?”
    莫如深说:“大哥,他什么都没承认,范大人怎么定他的罪?”
    范东麟确实为难了,明知莫如深是无辜的,却又不能放了他。因为凶犯自己没承认,也没有任何人证可以证明他是凶犯。
    目前莫如深的嫌疑和这个人嫌疑都是一样大的。
    彭超翻了一下那个人的衣服,从里面找到了包着迷香的手帕。
    彭超说:“这就是他迷晕莫大人的证据。”
    范东麟却说:“彭捕头,这只是旁证。”
    彭超无话可说,因为被迷晕就连莫如深自己都不是很肯定。。
    范东麟说:“如深,如你所言,凶手既然陷害你,他一定会回来看自己的犯罪成果。我们按照你的想法部署了,我确信你的推断是正确的。事到如今,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莫如深施礼道:“大人还是把如深收监吗?”
    一听莫如深自请收监,罗红缨急了。她冲破衙役的阻挡,来到了堂上,张头拦住了她。
    她喊道:“让我看一下凶手,我可能认识他。”
    范东麟摆摆手,示意让罗红缨上来。
    罗红缨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突然惊叫了一声:“管家!”
    莫如深看看她,问:“什么管家?”
    罗红缨很肯定地说:“吉州知州项仪的管家,我见过他,但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莫如深和彭超围过来,看了半天,可惜他们都没有见过项仪的管家。只有郑虎和罗红缨见过,郑虎还不在眼前。
    莫如深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要诬陷自己了,他的作案动机已经很明显了。
    项仪自杀,管家流落天涯,因而恨莫如深入骨,动机是存在的。然而没有管家的口供,仍然无法证明他与张姑娘的奸杀案直接相关。
    案子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总要给百姓一个交待。
    范东麟无奈地拿起了醒木,轻轻拍了一下:“先把莫如深收监。待查明证据后,再作区处。”
    范东麟没有直言莫如深有罪,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正在这时,忽听一声娇喝:“且慢!”听起来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只见一个黄衣女子缓缓走来。走近后,莫如深、罗红缨和彭超都很惊诧。来人竟然是南霖!
    她深深施了一个万福礼:“范大人,民女南霖有下情回禀。”
    范东麟很好奇,也想听听:“有话请讲。”
    南霖看了一眼旁边的莫如深:“莫大人之所以不愿说出当夜的行踪,是为了保护我。”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呆了。
    职责所在,范东麟还是要问清楚:“你是说莫如深当夜是和你在一起?”
    南霖回答道:“正是。”
    莫如深急忙对南霖说:“南姑娘,我们何曾在一起?”
    南霖打断了他:“如深,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可是我的名节比起你的清白和声誉,算不了什么。”
    莫如深彻底糊涂了,连他都不清楚什么时候他们二人已经如此亲近了!罗红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非常难看。
    彭超站在一边,不知道是喜是悲。喜的是莫如深终于有不在场证据了,悲的是莫如深今后夹在两个女人之间怎么活。
    范东麟问:“你们在哪里?在一起呆了多长时间?”
    南霖脸一红:“我们在城外一片小树林,一起呆了一夜,如深一直没有离开。”
    范东麟问:“你怎么知道他一直没有离开?你没睡着吗?”
    南霖低下了头:“是的。我们一直都没睡,所以我肯定他没有离开过。”
    范东麟觉得差不多了,问了最后一句:“一整晚都不睡,你们不困吗?你们都做些什么?”
    南霖羞红了脸,一直红到脖子根,说:“孤男寡女还做什么?大人何必多问。”
    范东麟摇摇头,看看莫如深,轻拍了一下醒木,说:“出现新的人证,莫如深无罪,当堂释放。”
    张头问范东麟:“大人,是不是落实一下南姑娘的证词。”
    范东麟摆摆手:“不必了,没有一个姑娘会拿自己的清白之身开玩笑的。”
    “退堂吧!”范东麟离开了大堂。
    衙役逐渐散去,围观的人也逐渐散了。大家都真切地听到有人骂南霖不要脸。
    南霖低着头,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向莫如深说:“对不起,我是迫不得已的。你不必在意!”
    说完,南霖转身就走,大颗泪珠滴落在地上,摔成了数瓣。
    彭超急忙呼喊莫如深:“老三!”意思是不能让南霖走。
    同时,莫如深也喊了出来:“且慢!”
    南霖站住了,其实她不是真想走,等的就是这句话。
    彭超明白眼前的情势,走到罗红缨面前说:“红缨,你听大哥说,南姑娘今日在大堂上说过话有多少份量,你很清楚。她牺牲了名节,保护了老三。今后恐怕没有人敢娶她,她已经无处可去了。先让她一起回去,我们再从长计议。”
    其实彭超不说,罗红缨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更明白南霖对莫如深的爱。
    她心有不甘,不想与别人分享莫如深。她恨自己怎么没想到像南霖一样站出来,保护莫如深。
    罗红缨流下了眼泪,说:“彭大哥,我明白。”
    彭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对堂上的人说:“咱们都回去吧!回去再说。”
    莫如深明白他又欠了一辈子还不完的债。南霖作了如此大的牺牲,他必须给南霖一个交待。然而他又将如何面对罗红缨呢?
    彭超安排南霖、秦斌和邹子龙一起坐车,莫如深、罗红缨和他各自骑马。
    一路上,大家都很别扭。南霖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秦斌和邹子龙很识趣,什么都没说。
    罗红缨骑马走在最前面,彭超和莫如深并排走在一起。
    忍了半天,彭超实在憋不住了,问道:“老三,两个都很好,一文一武,你更喜欢哪一个?兼容并收吗?你打算怎么办?”
    莫如深没回答,突然转头看着他,好久都没说话。
    彭超被看得发毛了,说道:“行了,老三。就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