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义决定还是先征求一下当事人自己的意见比较好。
“姐,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赵鸿义有点八卦,也不知道姐姐是什么意见,于是又循循善诱道:“比如说,对未来的……姐夫,有什么要求?”
刷地一下,便有几道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一下子汇聚到玉珠的身上,她的面前仿佛一下子挤满了各路媒体记者的话筒一般。
“我……嗯……我……”当着众人的面,特别是在场还有江小鱼和白小禾这两个丫鬟——虽然她们两个像木雕一般站在王氏身后一言不发,但玉珠这样的女孩子哪里好意思?只是羞红着脸,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种事情哪有问她自己的?这成个什么体统?”王氏有些不满,道:“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一向都是由父母做主的,女孩子家只须听话就是了,难道家里人还会害她不成?”
玉珠的脸憋得更红了,却还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赵鸿义知道姐姐这是脸皮薄,只得亲自下场替姐姐说两句公道话了,不然这“父母之命”一旦定下来,可就不好更改了。
略一思量,赵鸿义开口劝道:“话虽然是如此说,不过假如有得选的话,还是选一个姐姐喜欢的人比较好。我读的书多,关于婚姻大事,子也曾经曰过:千金难买吾乐意。这是圣人的教诲啊!”
他这个“赵氏唯一的秀才,全村的希望”目前在家中的地位十分崇高,可以说是半个当家人,话语权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忽悠起自己老娘来简直是轻松加愉快,连草稿都不用打。
反正她大字也不识得一箩筐,面对四书五经更是如同天书一般,根本不会知道这是赵鸿义的胡扯还是书上真有这句话。
作为一个平民百姓中的学历崇拜者,王氏对赵鸿义这个秀才公的意见向来是十分重视的,听他这么一说,即使觉得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也不敢公然与“圣人的教诲”过不去,只好说道:“既然这是圣人说的话,那娘听你的就是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赵鸿义斟酌着说道:“这件事毕竟是姐姐的终身大事,而且与外族结亲又涉及到我赵家未来的发展,决不可草率行事,待我仔细考虑清楚,再来与娘商议。”
这话说得其实也没错,两个家族一旦联姻,就会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这对家族的发展确实会产生比较大的影响,慎重考虑也是十分有必要的。
王氏点了点头道:“是要仔细考虑,但也须得抓紧一些,你姐姐过完今年马上就要十八岁了,这事情可拖不得,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
“这我当然知道,娘你放心好了,我抓紧就是了。”赵鸿义心不在焉地敷衍道。
……
当天晚上,二更天已经过了一半,赵家的大门和二门早已落了锁,家人都已经各自回房里休息了。
秋日的夜晚圆月高悬,照耀得外面异常明亮,时不时刮来一阵凉爽的秋风,此时整个赵宅沉浸在一片安宁之中,只有此起彼伏的虫鸣和远处隐隐约约的狗叫声。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悄悄地来到赵鸿义所住的东厢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这时候赵鸿义还没有睡下,正在用心拜读《大明一统纪要》这部书,学习研究大明朝的政治体制和权力运作模式,白天的讨论让他觉得很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些知识。
“谁呀?”赵鸿义走到门后问道。
“少爷,是我,江小鱼。”门外响起一个少女特意压低的声音。
赵鸿义打开了房门,只见一身丫鬟装扮的江小鱼站在门外,忙问道:“怎么回事?”
江小鱼凑近了一点,轻声对赵鸿义说道:“少爷,是大小姐让我过来的,她有事情想要跟你说,叫你到她房里去。”
什么情况?姐姐有事还要在夜里悄悄说?赵鸿义顿时觉得事情不简单,八成跟白天说的议亲有关,她不好意思当着众人说,所以这会儿才要悄悄地找自己说。
赵鸿义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桌案前端起了烛台,走出了自己的东厢房,关上房门,就跟着江小鱼来到西厢房。
江小鱼在前引路,赵鸿义端着烛台走进房间里,房中顿时亮了起来。
此时珍珠已经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睡下了,玉珠则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手托腮呆坐在桌边。
见到赵鸿义来了,玉珠的眼神里终于透出一丝欣喜,又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对江小鱼说道:“小鱼,你先到外面去,我有事叫你再进来。”
“是。”江小鱼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房中只剩下姐弟俩,赵鸿义将烛台放在桌上,找了张凳子坐下,随口问道:“姐姐大半夜的叫我来有什么事?是不是跟我们白天说的那事有关?”
玉珠点了点头,却又不说话。
见她不说话,赵鸿义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关于婚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不妨跟我说说,现在这里又没有其他人,谁也不会听到的。”
玉珠的脸刷地一下又红了,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个,你能不能帮帮我?”
“帮什么?怎么帮?”赵鸿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又问道:“姐姐你是不想嫁人吗?还是已经有中意的人了?”
玉珠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一脸娇羞的样子,就是不说话。
赵鸿义试探着问道:“姐姐这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玉珠终于忍不住了。
“哈……”赵鸿义差点笑出声来,连忙捂住嘴,然后悄悄问道:“姐,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可没办法帮你啊!”
玉珠低下头,嗫嚅着说道:“就……就是你整天见的那个……”
“哪个?”赵鸿义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有些呆傻地问道。
玉珠恨不得用洗衣服的棒槌给他头上来一下狠的:“还有哪个?就是……”
忽然赵鸿义福至心灵,一张帅气的脸浮现在他脑海中。卧槽!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