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丹阳不要那十万块钱,她想自食其力。
她租住的这间房子又旧又破,客厅和卧室是用几块木板隔开的。
窗户边上垒放着几十个煤球,旁边的炉子上架着一个大水壶,屋里怪不得这么热。
除了那几十万的赃款,彭书记应该没给她留下其它财产。
而彭书记的个人财产都归属到他的妻子和女儿,听说这母女俩对彭书记恨之入骨。
马律师问魏丹阳是靠什么生活的。
原来她便买了一些金银首饰,想等孩子再大一点就出去找工作。
“嫂子,这钱你还是收下吧,彭书记在位的时候给了我很多帮助,就算是我报答他的……,”
马律师也劝她把钱收下,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态度还是很坚决。
“要不这样吧,我们公司还是每个月给你的银行账户上打三千块钱的……,”
“陈董事长,” 魏丹阳打断我的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用不着。”
“难道你就没有替孩子想过吗?你千辛万苦把他生下来,就是为了让他跟你受罪的?”
我又指了指她居住的环境,“你自己看看,住在这里安全吗?万一发生火灾怎么办?到那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马律师又补充道,“你把煤球炉放在屋里容易二氧化碳中毒,同时也会对孩子的健康产生影响。”
说到孩子,魏丹阳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似乎在考虑接受我们的馈赠。
如果她不收钱,我们就不好对彭书记交待,万一他又翻供怎么办?
“嫂子……,”
“陈董事长,如果你有心帮我……,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工作,让我自己挣钱……,”
她既然有这种想法,我又怎么能不答应呢?
何况她还是个大学生,我们公司也需要她这样的人才。
她只是在情感上面是个‘白痴’,可能跟李玉琪一样,但工作上说不定就是另一种智商。
“嫂子,这个当然没问题,不过你恐怕得去我们宇县……,”
魏丹阳同意了,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落实。
“后天吧,等我安排好后就派人来接你。”
该给她安排什么样的工作岗位呢?主要是她还要照顾孩子。
我问李玉琪,目前宇城国际有没有空职位。
李玉琪觉得我应该把魏丹阳安排到制衣厂或家具厂去,因为那里工作生活是一体的。
“她在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
“好像跟会计有关吧。”
“那就让她去‘盛世’管财务,邱总前段时间跟我说,她那里差个会计。”
盛世家具厂是我们在宇县新开的家具厂,专做高端产品,属于国华家具厂的下属企业。
我让李玉琪联系邱薇,把事情落实下来。
明天我就派人去接魏丹阳来宇县,她可以住在宿舍里,工厂宿舍的条件远比她租的那间房子要好。
我又把这件事告诉了苏清清,她很同情魏丹阳,觉得我这样安排有些不妥。
“我看你还是给她租间房子,最好再给她请个保姆,不然她怎么能好好工作?”
“其实我也有这样想过的,怕你不同意嘛……,”
“我什么时候干涉过你做事情?你要是这么听我的话,那就跟周红艳把婚离了。”
苏清清问我愿不愿意。
我让她别开这种玩笑,把婚离了又怎么样?我又不能娶她。
“怎么不能?是怕你的梅儿伤心?”
“知道就好,我明天去给魏丹阳租房子,你去帮忙找个保姆。”
何花现在住的那里条件不错,交通也便利,我就在那里租了一套两室一厅。
这些房子是政府公务员之前的住房,现在好多人都搬到公务员小区去了,屋里家具也配备齐全。
魏丹阳很满意,问我房子的租金多少,到时候从她工资里面扣除。
我骗他说房子是我们公司买下来的,不用租金。
这个谎言一出口,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像这种房子都是属于政府单位的集体产权,可不可以从政府手里买下来?
我把魏丹阳安顿好,告诉她先不要着急上班,等请到保姆再说。
“陈董事长,你给我安排的是什么工作?”
“会计,是我们集团公司旗下的家具厂,你应该没问题。”
“谢谢,谢谢你收留我们母子……,”
“嫂子,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以后也不要叫我董事长,直接喊名字就行。”
“那怎么可以?规矩还是要要的……,”
她住在二楼,何花住在四楼,所以我也让何花来跟她见了一面,方便以后互相照应。
我没把魏丹阳的真实身份告诉何花,只说她是‘盛世’家具厂的会计,两人也算是同事。
何花心里却有很多疑问,她单独问我,“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
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人家长得这么漂亮,我哪有那么好的艳福,她是……,”
我最终还是对何花说了,免得她心里不高兴。
同时也把这件事告知了周红艳和罗芳芳。
我在吃晚饭的时候跟她俩说,魏丹阳长得很漂亮,而且对彭书记也很痴情,像这样的女人世上少有。
罗芳芳撇了撇嘴,“明天我去看看,她身上有什么地方这么吸引你……,”
“芳姐,你胡说什么呢?她什么时候又吸引我了?”
“从你一回来你就在谈论她,说她漂亮,说她痴情,说她可怜,我还从来没见你像这样谈论过哪个女人……,”
罗芳芳说完后,周红艳也让我收起花花肠子,以后少往魏丹阳那里跑。
“阿姨,什么是花花肠子?” 帆帆问。
这小家伙现在真的不愿意回去了,苏清清也拿他没办法。
“就是你爸爸看到漂亮阿姨心里在砰砰跳。”
“我长大了也有花花肠子……,”
我怒斥帆帆,“吃饭,就你话多,今天晚上回你妈那里去。”
“不,偏不……,”
辉辉也说,“滚到你妈妈那里去,这里又不是你的家……,”
帆帆把手里的筷子朝辉辉扔去,辉辉也泼了他一身米饭。
子不教父之过,我把他们两个从饭桌上拉下来,用拖鞋狠狠揍了他们的屁股。
两人都没哭,只是恶狠狠地望着对方。
“陈一帆,陈映辉,你们两个能不能好好相处?”
“不能……,”
帆帆太调皮了,我就多揍了他几下,扬言要把他送回去。
他就躺在地上打滚,我拿他没辙,只得打电话给苏清清。
“儿子,快起来,妈妈看到了又要揍你。”
罗芳芳把帆帆从地上抱起来,重新拿了双筷子给他。
我也批评辉辉,以后不准浪费粮食,还让他把地上的米饭扫干净。
苏清清来时手里拿了根藤条,帆帆立马躲在了罗芳芳身后。
“陈一帆,过来……,”
“我不……,”
“清姐,算了吧,小孩子哪有不调皮的。”
周红艳接着又问苏清清,有没有帮魏丹阳找到保姆。
苏清清却说,“干脆让陈爱国去给她当保姆算了。”
“我觉得也可以,反正他同情人家母子俩……,”
“陈爱国,你意下如何?”
我只好说道:“如果你们都这么想,那我就去试试……,”
别以为我不会带孩子和做饭。
罗芳芳第二天和我一起来到魏丹阳的住处,她被魏丹阳误认为是我找来的保姆。
我赶紧介绍,“嫂子,她是我女儿的妈妈,专门来看你的……,”
“对……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你是……,”
罗芳芳并不生气,她抢先告诉魏丹阳,她只是我的前妻。
“你儿子多大了?”
“快一岁了,比陈董事长的女儿小一个月多。”
“你这么年轻带个孩子确实不容易,有什么困难就找陈爱国,他最喜欢乐于助人。”
罗芳芳这话是什么意思?
几天之后,苏清清在老家找来了一个保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据说之前给一些领导带过孩子,经验丰富。
我们跟她讲好了,她的工资由公司按月发放,家里平时的开销也由公司支付。
我现在只担心魏丹阳能不能胜任交给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