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
虽然这话,这份用心着实让人感动。
可就你们这一个身高八尺,面黑环眼虬髯,三百来斤像一座移动的黑塔山。
一个黑脸三角眼,一脸凶神恶煞的。
随便哪个都能止小儿夜啼。
两个凑一起,是要给皇爷来对黑脸双煞吗?
啧,若如此,皇爷大概遇到昔年唐太宗李世民样状况,也断不会像他那么窘迫了。丑成这样,什么鬼来了不得绕着走?
咳咳。
随意品评他人容貌是不对的,可您二位站在一起这效果,真真1+1>2啊!
劝皇爷三思。
朱祁钰:思过了,越琢磨越觉得牛大力这提议十分靠谱。
尤其他问过李琏意见,对方眼泪汪汪跪下:“若蒙皇爷不弃,卑职愿誓死相随。皇爷但有驱驰,卑职无不舍命完成。”
就满脸被否定多年,终于被信任重用的狂喜与感动。
随时能为他赴死般。
朱祁钰最缺什么?
忠心啊!
那种不管形势如何、天下如何、大明江山又如何,始终坚定不移站在他这边的忠心。
梦里头,代宗以为于谦是。
可代宗从犹犹豫豫不想登基到心生不平,不愿放手,也不愿派人往瓦剌迎回倒霉亲哥时,于谦劝阻他。后来他想改立自己儿子为太子,于谦不赞同。
儿子死后,他恨极了孙太后母子,于谦却以大明江山为重,提议立朱见深。
所以代宗与他渐渐有了些隔阂,转而信重石亨、曹吉祥。结果,他亲自提拔起来的两个人,成了夺门之变的核心人物。
频繁惊梦,反反复复被示警后,朱祁钰心中最迫切的就是培养属于自己的人手。
最想要这种纯粹忠心。
尤其在已知孙太后母子狗急跳墙,已经在暗使手段的时候。
所以,顶着所有人不赞同的目光,他真诚勾唇:“既如此,那根据排行次序与咱们武状元的强烈请求,这襄城伯的爵位就由你袭了吧。”
“从今以后,你就也跟大力一样,领个锦衣卫百户的职位,在朕身边当个近身侍卫。”
李琏下意识看向自家弟弟,只见那俊美脸庞上满满都是真诚的祝福与鼓励。
不见半点勉强。
他这才恭敬行礼:“卑职谨遵皇命。”
一日之间,良将+2,忠心又有能力的护卫+2。
朱祁钰那叫一个喜不自胜。
正得意间,内府监局那边还又传来好消息。
因为之前皇爷那条凡匠、商、军籍于国于民有较大贡献者,可视其功劳大小,准其子嗣或本人转入民籍的圣谕。
四方匠人跟被打了鸡血般,那叫一个群情激动。
各种各样的小发明、小改进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地冒出来。
这不,内府监局下辖的玻璃厂里,就又有个刘姓工匠鼓捣出大动静来了么?
张诚亲自捧着垫了明黄丝帛的匣子小心翼翼而来:“皇爷且看,这是那刘姓工匠所制的窥天大千里镜。特献于皇爷,希望日后皇爷开海禁时行船时能有所帮助。”
朱祁钰惊愕:“窥天大千里镜?”
张诚还当他头回听见,难免惊异。赶紧笑着解释:“回皇爷的话,因刘姓工匠无意间发现,两块玻璃放在一起能看清远方物件儿。所以几经琢磨,才得了此物。”
“您别瞧着它其貌不扬,实际上凑到眼前一瞧,千米外都清晰可见,才有了这个窥天大千里镜之名……”
他还在絮絮叨叨,朱祁钰整个都恍惚了。
拿起来那黄铜所制的粗笨圆筒状物往眼前一凑,百米外的麻雀都看得真真切切。
不是梦中所见的望远镜又是什么?
可……
望远镜不是西方传过来的吗?不是那个什么伽利略发明的吗?
怎么景泰元年就被工匠给鼓捣出来了,用的还是据说在嘉靖年间的名。嘉靖年间,别说望远镜了,那个什么伽利略还都没出生吧?
不过疑惑归疑惑,好东西到手了他就肯定会物尽其用。
火速召见那姓刘名虎娃的匠人,细细问过起因经过。确定都是偶然,全靠他心细肯多加揣摩。
这户籍与实物上的赏赐自然狠狠跟上。
都等不到次日上朝了,直接给户部尚书下旨,让他拨款赶紧再建个场。
唔。
复杂些的望远镜都有了,眼镜还会远么?
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
横竖都要做大量的玻璃,何不顺带着把玻璃镜子一道鼓捣出来呢?
正好要搞海贸,正好梦里头这个时间段,西方还没鼓捣出玻璃镜子来呢。保准一经出产便是天价,一本万万利。
他这小算盘打得飞快,就没想到户部尚书根本就不买账。
给钱?
呵呵。
对不起,宣府大捷后,皇爷犒赏三军。刚刚丰盈点的国库啊,又空得能跑马了呢。
现在要咱的钱,就是在要咱的命。
就算是皇爷,也得拿出必须的理由来。不然的话,皇爷要么革了咱的职,要么就真要了咱的命。
朱祁钰选了第三条路。
他啊,直接命人将文武大臣门紧急召进宫来了个临时下午朝。
二话不说上物件。
由牛大力牛百户亲自护着,让六部尚书,尤其是兵部尚书于谦细细瞧瞧这个窥天千里镜。让他说,这个厂子要不要办?能不能办?
刚拿起来时,于谦还有些不以为然。
可看到了实际效果后,他整个人都亢奋了:“办办办,大办特办!不独海船,每个总兵官甚至千户以上都得配上一个。”
“好一个窥天千里镜,有此物协助斥候们必将如虎添翼。打起仗来,自然事半功倍……”
好家伙!
所有人都惊呆了,记忆中,当初上皇北狩消息传来时,也没见于少保这般不淡定。
这看似平平无奇的窥天千里镜到底有什么玄妙?
户部尚书看完就长叹,哀国库断不可能避免的再次瘦身。
那哀伤模样看得朱祁钰忍不住笑出声来:“爱卿莫忧,这厂子建起来绝对一本万利。让源源不断的银子流入国库,让你愁得直喊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此时的户部尚书只想大逆不道,拽着皇爷龙袍问问,哪看出来他像个傻子的?
后来,他常笑着说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