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云钦天朝动乱谈不上,但绝对的人心惶惶。
而最惶惶的就是朝堂上官员们。
天朝存在的时间太久了,而朝堂上的官员也太多太多了。
比官员数量更多的,是这其中相互纠缠在一块的利益关系。
一个庞大国度存在的时间太久,官员们拉帮结派是绝对不可避免的事情。
而拉帮结派的根源,还在一个利字上。
天朝在他们心里是永远屹立不倒的,而天朝不倒他们的利益就永远存在。
外部威胁也永远无法搁浅内部的恶性竞争,这就是国度无法根除的弊病。
但现在,内斗不止的天朝官员极为罕见的统一的步调,因为他们看到了干掉伯九道的机会。
天朝军阵大败于道宗之手,四帅之一的云沙不知所踪。
这样的大败导致天朝的处境很是艰难,而他们想出的解决办法是。
找人背锅 。
此次天朝云沙帅部出击乃是绝密,由天朝太子云涟渡统筹,军甲司左右司首会同云沙共同制定 。
而除了太子和军界大老外 ,唯一知道作战计划全部内容的,只有户理司右司首伯九道 。
太子乃下任天帝继承者,所行事关能否顺利接掌大位,所以太子比任何人都希望战事顺利 。
军界之人的利益和功劳也全部来自战场,他们绝不会对外泄露任何机密。
可事实证明 ,云沙大败就是泄密所致。
太子不会,军界大佬不会,那泄密的人也只剩下一个了。
户理司右司首伯九道。
天朝的帝宫庞大无比,议事大殿更是巍峨恢宏压迫感极强。
此刻巨大的议事殿内,参加早朝的文武官员近万之数。
这还不算级别不够,在殿外等候的大批官员 。
从这一点上,足以看出天朝的庞大。
高坐紫金大椅上的当代天帝云笙,此刻正在听着为首大臣们的禀报。
太子云涟渡则是坐在云笙下首位 ,微眯双目不知道在想什么。
“禀天帝,太子,臣军甲司左司首张桐远状告户理司右司首伯九道卖国私通,将我天朝此次绝密作战计划外泄,从而导致我天朝隐秘外泄,现不得不出兵清缴帝土大批中小势力。”
张桐远话音一落,他这一派系的诸多官员开始站出来细数罪状。
“臣附议,绝密作战计划只有伯九道是非军界之人,而他的行踪也不在监察范围之内,故其有绝对的时间运作将秘密外泄。”
这话一出,更多人站出来开始大肆指责,而且说到最后所举罪状已不止泄露绝密军机一条。
但每条都是足以诛灭九族的大罪 。
朝堂之上的近万官员在这一刻,口径出奇的统一。
矛头直指伯九道。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这些指责之音才渐渐安静下来 。
一个人身上的罪责能被一万人说上一个时辰,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奇迹。
待指责之音停下后,张桐远再次朝前迈出一步。
“臣等请旨,诛杀伯九道九族,以正我天朝乾坤朗朗,祭奠我天朝战死之英魂。”
这话刚落,上万官员同时双膝跪地。
“臣等附议请旨!”
看着大殿内跪地请旨的文武大臣 ,云笙的脸色也是极为不好看。
“户理司伯九道何在?”
一旁的宫人连忙回道。
“回天帝陛下,伯司首派人来传话了,说是身有要事就不来参加朝会了。”
这话一出,云笙的脸色更难看了。
“派人把他给我找回来,在天朝之内还有什么是比面见我更重要的吗?”
而那些请命诛杀伯九道的人 ,眼内也是闪过一抹得逞之意。
现在的情形和以前截然不同。
以前他们也曾联手弹劾过伯九道,但那时都是天朝内部之事,而且他们也被伯九道抓住了小辫子 。
但现在却事关天朝国运安危,这等叛国泄露绝密军机的罪名一旦坐实,伯九道必死。
至于是不是伯九道泄露的绝密军机,从而导致云沙及百万大军覆没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干掉伯九道,就等于是搬开了挡住他们获取利益的挡门石。
这,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所有心中各自打着算盘的时候,风度翩翩的伯九道姗姗来迟。
可他刚刚站定,一名为刘秀的军界之人便是指着他怒声喝问。
“伯九道,天帝朝会无故缺席,竟是口出狂言有更重要之事,此为大不敬,你可知罪?”
这都是排练好的,小喽啰先是定好基调然后一拥而上,让伯九道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分量做足的几个人站出来盖棺定论,如此,大事已成。
可这名叫刘秀的人话才刚出口,其他人还未来得及站出来补刀的时候。
只见伯九道郑重其事的对着刘秀躬身大礼,口中同时高呼。
“臣伯九道,拜见天帝。”
这番操作让所有人都是愣住了,那视线排练好的一拥而上也是被生生打断。
“你..你胡言乱语什么..你为何拜我..”
神色慌张的刘秀华还未说完,便见起身的伯九道朗声说道。
“吾乃户理司右司首,当朝二品且为天帝直隶,按云钦天朝律法,只有天帝才能当面呵斥并直接将吾定罪。”
“而我刚到无一人发声,你却直接呵斥将我定罪,那你定是天帝无疑,拜你乃是理所应当啊。”
并不严厉的语气,却是让刘秀当场瘫倒在地。
若说伯九道不来早朝是大不敬,那他现在的罪名就是叛国无疑啊。
天帝没说话他先站出来,那岂不是说你个狗日的早就想取而代之了嘛。
“不..陛下..不是..臣知罪!”
这条律法确实明确写在云钦天朝律里,但却从未有人用过。
因为派系相争本就比的是谁嘴更快,而天帝一般也是在各派系喷完了之后才开口。
久而久之,这已经成朝堂争斗的惯例。
但今儿这惯例,却是被伯九道一句话扣上了弑君的罪名。
这让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为之一变。
云笙对着跪地哭嚎的刘秀不耐的一挥袖子。
“滚下去。”
随后看向伯九道。
“听说你在做一件比本天帝还重要的事?”
“是。”
“说来我听,若是信口开河的话....”
云笙的脸色已经渐渐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