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中一离开。
陆长生就不再说话,低调品尝灵果珍馐。
一个略胖的修士,眯着一双小眼睛,搬来陆长生旁坐下。
这人正是胖文乐,有假丹真人做后台的仙五代。
“陆道友,你们也是林师姐的故交好友,如此被冷落,怎么能行呢,我替林师姐好好招待两位。”
说着,胖文乐就排下三个玉碗,亲手取出灵酒给满上了。
“来!今日恭祝林师姐筑基成功,干了这碗酒!”
胖文乐喝得很豪迈,三口下去,直接干了。
别人如此敬酒。
陆韩二人若不想闹得不愉快,就也只得跟着干完。
酒是好酒,陆长生一碗下去,灵力滋养肉身,增益不少。
比方才桌上的酒成色都要好上两分,自然也更烈上两分。
看情况,应该是此人的私藏。
而二愣,一碗下去,面色又黑又红,状如猪肝色,已经是微醺了。
酿酒自然也是一门修仙技艺,若是修士怎么也喝不醉,这怎么能行得通呢。
所以酿制的灵酒,自然有特别添加灵物,好让修士也能体验一番醉酒的感觉。
不过陆长生有长生功在,连毒都能化解,自然不会醉。
别人如此劝酒,他明面上假装却之不恭。
实则乐得多喝几碗,薅足羊毛。
之前不敢牛饮是影响不好,如今机会来了,羊毛不薅白不薅!
“听闻陆道友刚步入炼气后期,为了这个,再干一杯!”
“咱们相见恨晚,干!”
……
“啥也不说了,干!”
见陆长生已经略显醉态,二愣更是有些晕头转向了。
连胖文乐他自己也喝了不少,头略有晕。
他炼气八层,还提前吃了解酒药都有些顶不住。
见时机差不多了。
胖文乐劝酒速度缓了下来,开口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道。
“林师姐说她筑基,你们帮了不少忙,是怎么……”
“林师姐早年时候是什么性情……”
“林师姐可有说过喜欢何等模样……”
陆长生对此的回答,只是装傻。
二愣虽然醉的更厉害,但也不傻,心里还有一根弦绷着。
对胖文乐的询问,也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
只是他若再喝下去,恐怕就坚持不了了。
好在没多久,林天音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寻了个借口,支走了胖文乐。
……
等二愣酒醒之后。
陆长生也已经吃得餍足。
两人起身,同林天音告罪一声,告辞离开。
林天音并未挽留,只是带着歉意模样看了两人一眼。
她看的出这场小宴上,宗门众人对他俩的拒绝之意。
她本是好心相邀,不想因为筑基而同两人生分了。
虽然也是存了小小私心的。
在场的修士,都是筑基希望不小的,又或是背后有靠山的。
若能借此小宴,让他们多认识一人,便能多一条人脉,日后也能多方便一些。
这也是她想还之前欠下人情的方式之一。
却未曾想,会是如此模样。
是她失算了。
怪不得不同层次的宗门修士,都会划分出各自的圈子,而外人,难以融入其中。
今日的宴会上,她算是开了眼界了。
宗门的筑基修士,都有宗门筑基自己的圈子,炼气弟子难以进入其中。
她也有察觉,筑基的几人,同还未筑基的,隐隐有一条界限在。
即使之前都是交情不浅的那几人。
但未筑基的,同已经筑基的,交谈之间都有区别。
而宗门弟子,同外面的修士,更是界限分明。
不同实力,不同圈层之间,竟然如此泾渭分明!
如今陆、韩二人,仍旧是炼气期,若两人修为一直没能进阶。
而她继续往前走。
地位差距不断拉大,因早年的情分留下的友情,又还能维系多久呢。
纵使她再不愿意,也无法改变。
炼气期称呼筑基期前辈不是没有道理的,筑基修士灵压一放,炼气期若实力低些的,都难以承受。
若是筑基后期呢?甚至是结丹期呢?
届时实力天差地别,若光是交谈,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对方一个生气就灭了自己,又如何能做朋友呢?
到时候,纵使她想维系下去,可曾经的友情,还能维系多久呢?
她也没有多少把握。
……
太阳西斜,正直日落。
一艘灵舟飞出玄云宗地界。
真是陆长生和韩二愣两人。
当年也是日落,三人离开访客山脉,只能骑灵马离开。
如今两人却能驾灵舟,速度比之前快上太多。
这便是修为身家提升的好处。
只是,当初是三人,现在却已经少了一人。
而且二愣的状态也不好。
酒醒之后,离开玄云宗这一路,二愣并未开口说一句话。
同来时的喋喋不休,完全形成对比。
陆长生知道原因出在哪里。
在出云谷的时候,二愣也算是扬家的中高层。
别说会瞧不起他了,甚至之前的同期仙苗,见了他都恭恭敬敬,不敢得罪。
妻妾子女美满,除了修为停滞以外,日子其实过得还是非常安逸且滋润的。
这次的筑基小宴,里面的修士,随便搬出一人,都修为远超于他。
而且那些看他的眼神,也都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
连筑基修士都有那么多位,还都是和他差不多的同龄人。
看看别人,再看看他自己。
落差太大了。
之前高澜去世,二愣的心结未必解开了。
如今陆长生也要离开扬家,恐怕对二愣来说,更加难以接受。
罢了,认识二十六年,都叫了他这么多年的大哥。
“来时不是说想回老家看看么,走,大哥陪你回去看看,有了灵舟,速度比骑灵马可快上许多!”
听到要回家,二愣的脸上果然多了一抹喜色。
“也不知道俺爹、俺娘,如今是什么模样了,有没有好好享福……”
他在扬家多年,距离上次回家也已经很久了。
都说家是最好的港湾,二愣又是个念旧情,想家的。
回一趟家,兴许会有什么改观。
然而,陆长生这一次,却是大大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