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给你的胆子，有勇气敢这么狮子大开口？”
陈千泠的目光，寒芒如刀，带着筑基的灵压，就算主人并未故意外放，也天然就高高压制着。
陆长生明面上装作硬抗的模样。
心里却已经在翻白眼了。
还问他哪儿来的勇气……
梁静如呗，不然还能是谁给他的。
什么叫二阶灵兽都是陈家的底蕴。
若是陈家就这么点底蕴，还叫什么五大世家。
更何况是年迈的二阶灵兽，大限将至的那种，能值多少钱？
不过都是托词而已。
“千泠长老说的是，是陆某唐突了！”
面对陈千泠的施压，陆长生的应对办法就是……顺着对方的话说。
同地位不对等的上位阶级，争辩只会适得其反。
前世那些同父母争辩的人，同老师争辩的人，同老板争辩的员工，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就这么一句分明是顺着她说的摆烂话。
却让陈千泠一口气没发出来，莫名不爽，想指摘，可人家都顺着她说了，她又没法再指责什么。
“想要二阶灵兽，当年的那一个人情可不够！你太高看自己了，陆乌龟！”
若换个场合，陆长生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感叹这厮真的要脸不要脸。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般的人最难搞。
不说一只年迈二阶灵兽，并未那般值钱，又不是送的，还是扬家花钱买的。
而且。
对灵兽陈家来说。
虽然没法参战，正面下场阻挠孙家，但按他们的利益，也是不愿意看到孙家做大，吞下扬家的。
若是扬家倒下了，还是被孙家给一口吞下的，周边的家族到时候人人自危，孙家一家独大了。
那以后孙家还会这么听陈家话吗？
恐怕下一个就是阴奉阳违，在陈家手底下虎口夺食了。
所以，卖一个二阶灵兽给扬家，暗地里扶持，才是符合他们利益的。
此女如今也是陈家长老，人又不傻。
这般说，只是在敲竹杠。
想从扬家哪里拿到更多的好处而已。
就算没了陆长生，只要扬家能寻到其他陈家高层，买下一只年迈的二阶灵兽，也不难。
差的只是搭不上那一条线而已。
“千泠长老，若加上这个，足够了吗？”
陆长生又取出一个玉盒。
陈千泠摄入手中，神识扫过，看了陆长生一眼。
“足够了。”
他拿出的是二阶下品丹药，祛寒丹。
算是给她一个台阶下。
其实陆长生怀疑，就是随意拿出一枚丹药出来，甚至什么都不出手，耗下去此女估计都会同意的。
只是他也不敢这么赌。
没办法，如今是替扬家求人，自然被人拿捏了，能以一枚没什么用的二阶下品丹药促成交易，也不错了。
至于为什么拿出这新鲜出炉不久的二阶丹药。
一则是展现自身价值，二阶炼丹师，就算只摸到一个门槛，还是炼气期又如何，地位也不算太低。
另一个，则是此丹乃当年御寒丹的进阶版。
算是提醒，也算是告诫。
若陈千泠不在乎名声的话，那大可以不履行当年欠下的人情。
就是日后，她许下人情，别人还信不信她，会不会打折扣，就不好说了。
事实证明，效果不错。
一张特制的传讯符，从陈千泠手中飞出，飘落在陆长生手中。
“拍卖会后，陈家驻地附近，激活此符，自会有人带他去做交易的。”
“多谢千泠长老。”
陆长生面露喜色，一番行礼。
就算他心里无感，但他也知道，面上的姿态一定要做足才行。
“还有什么事？”
陈千泠的声音已经带了不耐烦。
本来陆长生都已经打算告辞了，听了这话，突然心中一动。
“千泠长老，可否能卖我一枚土属性的饲灵丹？前辈也是知道的，我正好有一只一阶穿山兽……”
饲灵丹，有助于一阶灵兽破阶的丹药，效果类似于修士的筑基丹，分为不同属性的。
未等他说完，话就被匆匆打断了。
“陆乌龟，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脸皮厚如龟壳！”
陈千泠脸色一冷，仿佛在看新物种一般，重新认识了陆长生这个人。
怎么会如此得寸进尺。
亏她早年还曾怀疑过，此人有没有是那位燕前辈的可能。
没想到只是个泼皮无赖而已。
“这个没得商量，陈家的饲灵丹自家用都不够，一概不对外出售。”
这个不对外出售，也只是一般情况下，不对外出售而已。
这个陆长生也知道，但他也没法强求。
“千泠长老，莫怪陆某如此唐突，既然饲灵丹不行，那卖我两株土龙草，总该可以吧？”
陈千泠斜睨了他一眼，就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株土龙草。
“只此一株，价值至少一千灵石，这次便算你六百，那份人情就此了断。”
“谢长老成全！”
陆长生奉上六百灵石，收下土龙草，心中一喜。
说价值一千，那是夸张了，寻常拍卖会上遇到也就八百灵石起。
土龙草是土属性饲灵丹的主要辅材。
外面其实也有卖，只是见到的不多，而且更少有灵兽陈家这般，培育的药性良好的了。
这得多亏了陈家作为灵兽世家，积累深厚。
不止培育灵兽，同灵兽息息相关的产业也发达，比如灵兽破阶所需的重要灵药。
“退下吧，从今以后，再无瓜葛，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陈千泠神色已经非常不耐烦，往外赶人了。
陆长生自然从善如流，匆匆告辞。
当年，她年少历练为了捕获灵兽，需要御寒丹，从而欠下陆长生人情的时候。
还曾怀疑过此人可能有所藏拙。
还曾计划过，等此人上门讨要人情的时候，试探一番的。
可是时过境迁，当年的小女儿的玩乐心思也淡了。
再次会面时，她已然筑基。
年少时游历的好奇心，早已消失无踪。
对炼气散修的那点藏拙，那点小手段，也没了半点探寻的兴致。
简直索然无味。
修为高了，只看中同层次的利益。
若此人真有机缘，也不会这么久还停留在炼气期了。
散修就是散修，对散修来说再好的机缘，在她这世家底蕴面前，也不过寥寥，差距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