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主营大帐内,鳌拜大刀金马地端坐上首,在他左右两侧则是镶黄旗甲喇章京陈泰,此次鳌拜带兵有两百巴牙喇精兵,还有镶黄旗甲喇一部,由甲喇章京巴山统领。
巴山和陈泰都属于满洲镶黄旗,二人同职,且关系密切。即使是鳌拜也隶属镶黄旗,在坐的清军大都是镶黄旗人马。
除了陈泰和巴山外,鳌拜部下,镶黄旗巴牙喇甲喇章京达素此战也随军前往。达素身材魁梧粗壮,浑身散发着浓烈血腥煞气,说起来达素也颇为了不得,能担任巴牙喇甲喇章京,俨然也是一名身经百战的战将。
历史上达素也颇有名气,当时满清顺治年间,达素时为满清安南将军,镇守福建统领清军水师主力。厦门海一战,达素为南明郑成功所败,满清水师全军覆灭,自此满清东南海防形同虚设,可以说鞑素是国姓爷扬名之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除了满洲镶黄旗兵马,鳌拜还带了外藩蒙古清军一千人,汇合在郯城败走的五百外藩蒙古清军,这支清军也有一千五百余人。
这次清军兵力庞大,凭借着近乎五千的兵马,毫不夸张地说可以在这淮水两岸横着走。特别是这次的清军是满洲八旗中最为精锐的两黄旗,还有满清号称第一勇士的巴图鲁鳌拜带队。
营帐之内,鳌拜等人正在商讨如何迎战对岸的小袁营流寇,现在面临一个主要问题是,小袁营全都龟缩在运河西岸,而他们在东岸。
运河四下的大部分船只都被小袁营收刮而去,除了一些小型船只,这些船只根本运不了多少兵力,加上他们大清不擅水战,而对面小袁营在西岸以逸待劳,渡河作战无异于找死。
要想聚歼小袁营,拿下运河,鳌拜等人商议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只能引诱小袁营主动出战。
陈泰出列言道:“鳌拜大人,小袁营近期连番挑衅我大军,在海州和郯城连连得手,杀伤我军,夺我辎重财货,此时此刻他们气焰正盛,未必会害怕我军,只要我军稍加引诱佯败,小袁营轻视之下定会尽出,只要他们到了东岸,我大军定能将他们踏为齑粉。”
鳌拜满意点头,赞道:“陈泰兄弟你真不愧是我镶黄旗豪杰英雄,足智多谋,这确实是个可行之计。”
鳌拜话锋一转道:“只是,该由何人领兵前去引诱小袁营?”话虽这么说,鳌拜的目光却是看向了外藩蒙古清军那几个将领身上。
被鳌拜如狼般眼神盯着,那几个外藩蒙古清军将领都冷汗直流,他们心头暗暗叫苦。叫他们当炮灰打仗,他们这些外藩蒙古平日里被这些满洲大爷指使惯了,倒也没什么,但眼下要攻打小袁营必须是渡河作战。
他们蒙古人都是打小在马背上长大,怎么会水战?
看到无人站出,镶黄旗巴牙喇甲喇章京达素站出对这几个外藩蒙古将领大声呵斥道:“我大清天兵所到之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此战我大军必胜,只是叫你们佯败,有什么为难的?若是你们不敢前去,定要参你们怯战之罪,斩了你们。”
被达素一恐吓,这几个外藩蒙古将领都打了一个激灵,都叫嚷着请战。
看到军心可用,鳌拜信心满满,派这些外藩蒙古清兵前去佯攻小袁营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这些人都不是精锐,虽然有些战力,但毕竟有限,损失了人马也不心疼,而且外藩蒙古清兵几次与小袁营交战。
可以说小袁营自始至终都没和真正的清兵交过手,并未窥测到他们大清兵真正的实力,派外藩蒙古清兵去正好蒙蔽小袁营。
……
第二日清晨,还在酣睡的小袁营主帅袁时中被喊杀声惊醒了,他急忙奔出大营去看,只见沿河对岸,有大批清军正在乘坐船只欲渡河。
西岸的小袁营早有了准备,他们沿江而列,大批的弓箭和火铳手对准着对岸,还有好些个铜炮火炮。小袁营众人看到渡河的清军都是咧嘴大笑起来,渡河清军乘坐的船只不过几十只船,还都是些小船破破烂烂的,每船至多也不过乘坐五六人。
清军晃晃悠悠地行驶,不少清军在船上呕吐起来,甚至好几个清兵脚下不稳栽落进了水里,被活活溺死。
袁时中拍掌大笑道:“狗鞑子真是孬哩,不习水战居然还敢渡河攻打我小袁营,简直就是找死。开炮,放箭,给俺把这些鞑子都扔进河水喂鱼。”
随着袁时中一声令下,霎时间,运河西岸的小袁营炮矢齐发,密集和箭矢和火铳射向还在渡河的清军身上。一颗颗烧得火红滚烫的炮弹在天际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砸进了水里,激起了水花一柱柱。
在河面上的清军船只本就晕头转向,被西岸对面的小袁营密集火力攻打,他们更加懵了,好多船只居然在河面上打转,进退不得,活生生成为了河面上活靶子,等着被小袁营的火炮一一报销。
船只被打散了,船上的清兵扑通扑通一声声下饺子般跳进了水里,他们根本不会游水,在水里无助挣扎着,被活活灌溺而死。
运河东岸,鳌拜等人也在观战,河面上战况他们看得清清楚楚,眼睁睁看着这些清兵一个个被一片倒地屠杀,他们脸色都很难看。
他们计划的佯败彻彻底底成为了大败,水上的惨况东岸的清兵看到眼里,心里也发怵不已,就算是他们满洲大兵渡河,恐怕沦落的下场和这些外藩蒙古兵一模一样。
这使得鳌拜等人更加坚信聚歼小袁营之心,小袁营只要在西岸据守,他们大军就根本无法过河。
陈泰沉声道:“鳌拜大人前期渡河的两百人差不多都完了。”因为不习水的原因,河面上的清兵几乎没有多少人活着退回到东岸。
鳌拜深吸一口气,狞声道:“差不多了,全军拔营撤退。”
而在对岸的小袁营看到了这么一番景象,东岸本来在集结的清军似乎因为渡河惨败的缘故,好多清兵崩溃而逃,冲乱了阵营,清军似乎不战自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