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决绝,华少陵的不理解,侍墨的冷漠和含无深的不屑。
此时的申屠樱觉得孤立无助,如果汐汐醒着,一定能理解自己的坚持,一定会支持自己的。
“玄灵王,妖兽是你们玄灵的国兽,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申屠樱唯一的信念就是要救活沙沙,不惜一切代价。
“你坚持?”含无深眼神中透着戏谑。
“是的,我坚持,只要能救沙沙。”申屠樱双目含泪,勇敢地直视,“你有办法对不对?无论什么办法我都愿意,只要能救活沙沙。”
“无论什么办法?”含无深冷冷昂起他高贵的头颅,不屑地眺向远方。
“是!”申屠樱坚定得不能再坚定地点点头。
“成为你的守命妖兽,或许有一线生机。”既然这么坚定,含无深倒是不介意给她指条路。
神屠族守墓人的女儿用妖兽作为守命?
将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他不介意推一把,期待申屠樱在神屠会如何搅起风云。
“我愿意,我需要怎么做?”
申屠樱固执的眼神和林汐泽一样,含无深有些不理解异世长大的女子为何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格外执着。
“你不想知道它成为你的守命妖兽的后果?”
“不管什么后果。”
“绽沙犼生性暴躁好斗,喜怒无常,一进入战斗状态,癫狂中会兽性大发,什么指令都难以服从,会失控,到时候伤及主人也说不定。”含无深上挑的眼眸晦涩深沉。
“嗜血如命,不见血不罢休。”
“但每吞噬其他战兽的妖元,实力会大增,你的实力也会成倍递增。”
他的每一句话,仿佛敲击在申屠樱心上,更加坚定自己的心之所向,申屠樱根本听不进其他,“玄灵王,请告诉我需要怎么做?”
“以你的血为契,以无极之水为媒,以灵草化为妖元,人兽灵识共情。”
“王室山!”申屠樱马上想到绝佳的地点,“我这就去!”
含无深瞥了眼雨中的侍墨,转身又关上门。
侍墨毫无怨言地继续跪在原处,任凭暴雨磅礴。
申屠樱跌跌撞撞地跑出迷路林,不偏不倚正好撞上赶来的华少陵。
她伤心憔悴的模样,让华少陵的心一阵一阵揪着疼,给她罩上披风。
“华少陵,你能带我去王室山吗?”申屠樱双眼红肿,怀中沙沙湛蓝的毛发已经褪成水蓝,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你要和这只妖兽缔结守命?”华少陵大惊失色,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了吗?
“只有这样可以救它。”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华少陵少有地动容了,胸口激烈地起伏着。
“我知道。但现在神屠人对妖兽的态度开始松动,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都会接受妖兽的。”
华少陵脖子上青筋暴起,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变紫,最后涨得通红。
“玄灵的人全是守命妖兽,我为什么不能?”申屠樱反问。
“如果那样,你就会被划入玄灵的阵营,在神屠会受人唾弃。”华少陵的双手垂了下来。
“那样就不配做神屠大将军夫人了,是吗?会让你难堪?拖你后腿吗?”申屠樱什么利害关系都明白,但沙沙对她来说很重要,她可以拥有别的战兽、守命,但沙沙只有她一个,“爹对它动杀机,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小时候在华夏,申屠樱妈妈一个人打两份工才能养活自己,陪伴她童年的都是流浪的小猫小狗。
只要对它们一分好,它们会回报十二分好。
所以,在她看来,动物不分贵贱,之间的友爱才是最重要的。
后来长大了,上学想和同学们打成一片,却被排挤。
直到在大学遇见林汐泽,林汐泽的笑容打开了她的心扉,两人成为最好的朋友。
“樱,樱子,你这是,何必呢!”华少陵不曾了解过她的过去,所以不能体会她内心的痛苦、纠结和无助。
华少陵是自己要争取的,她不会放手,沙沙不仅仅是她的战兽,还救过她的命,她更不会弃之不顾。
“华少陵,你会帮我吗?”申屠樱抬眸盯着他,小脸上写满坚定果决。
“我送你去。”
良久,华少陵终于出声了。
申屠樱笑了,弯弯的眼角亮晶晶的,如同一枝在暴雨中傲然挺立的玫瑰,娇艳无比,却浑身尖刺。
……
从王室山回来,申屠樱被华少陵紧紧搂在怀里。
缔结守命,对人和守命身体和灵力损耗很大,所以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另一只手中,沙沙身上毛发的颜色开始变深,呼吸平稳,还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让华少陵竟然有些侧目。
这是唯一一次抛开神屠的种种禁锢,遵从本心。
“我自己进去就好了。”申屠樱挣扎着抱过沙沙,声音虚弱无力,“太晚了,别吵醒汐汐。她,从拂尘府出来后,身体就不大好。”
申屠樱现在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但她也不能让华少陵进去,他会发现汐汐并不在屋内,她要保护汐汐。
“好!我明天来看你。”华少陵担心她的身体,以为她不让自己进去是因为王和汐汐之间的瓜葛,所以并没有发觉她话里的不妥,“你好好休息,决战不要去了,身体要紧。”
“我有分寸的!”
一声惊雷炸响,林汐泽猛地惊醒,见到守在床边的含无深,本能地投进他怀里,“含无深!”
“别怕,本王在!”含无深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动作轻柔。
本王?
林汐泽陡然记起昏迷前,他也是这样称呼自己,嗖地挣脱开跳下床,只觉得身体轻盈,神清气爽,“你帮我把余毒清了?”
含无深默不作声。
“谢谢。”林汐泽笑着回答,话题一转,“侍墨呢?”
含无深绝美的脸庞上瞬间蒙了层寒霜,自己救了她,她居然关心旁人。
一道闪电在森无泽上空落下,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林汐泽瞅见前院中跪着一个人影,定睛一看,“这么大的雨,侍墨怎么还跪在院子里?”
含无深瞥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