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七日,农历腊月十八,绝教教主天绝与龙虎门门主龙无逆战于宁夏黄河,二人俱是单枪匹马,酣战逾两刻钟,最终两败俱伤,双双殒命于冰河之上。
战后,绝教和龙虎门各以黄河为界,各退百里,并广告天下,相约三月内互相秋毫无犯,不得再起战端,违者天下英雄共唾之!
一时间,江湖震动!
绝教和龙湖门持续了数月的争斗,竟然以这种方式画上了句点,确实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普通的江湖人士大多只是看个热闹,作为酒后饭后的谈资,高谈阔论一番,而在有心人眼中,这消息却足以影响整个江湖的大局。
风断在龙虎门和绝教停战后,立刻着手调整加强了对北方的防卫和监控,以防腾出手来的龙虎门转而对长生殿再次露出獠牙。
金玉楼如临大敌,他们和龙虎门的势力已有多处接壤,龙虎门在西线三月无忧,多半便要往东有所动作。
而齐欢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赶往保康的路上,他和离裳、老大他们汇合后,便随即南下前往武当。
这样的安排自然让老大他们三个相当郁闷,尤其和瑞狗和威子,他们不远千里,先赶到武当和老大汇合,又到长安等齐欢从蜀地赶回,却没想到一圈下来,又要回到武当。
在齐欢几本秘籍的贿赂下,他们才“勉强”同意了这个计划,而既然要去武当,齐欢和铁无易一合计,干脆决定先去一趟保康,和分别已久的保康朋友们相聚一番。
齐欢策马走在前头,铁无易趁离裳和怀瑾去说话的当口,打马追了上来。
“有事?”齐欢道。
“那个劳什子伏虎帮的事,跟风帮主说了?”铁无易道。
齐欢一愣,没想到铁无易跑来竟是问这个,“说了,风二哥说他会留意的。”
“嗯,那就好。”铁无易点头道。
齐欢哑然失笑,道:“你跑过来就是问这个?”
铁无易嘿嘿一笑,回头看了眼,才低声问道:“你故意借道保康,真就是为了和陆正他们他们聚一聚么?咱们之前也不是没从保康路过,怎么这次就主动要来了?还带着……嘿嘿。”
这老小子可真是个人精……
“其实这事也早该有个了结了。”齐欢道,“在保康那些时日,年少轻狂,又初败龙虎门,不免有些飘然,加上那时我和离裳还未……所以言语上多有出格,让人误会了去。咱们离开保康已有数月,安帮主仍时常飞鸽传书于我,我曾多次暗示或直言于她,可她似乎并未会意……”
“安帮主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铁无易道,“也不怪她,当时你和离裳还未定情,连我瞧着都觉得你和安帮主当真是郎才女貌,是个良配。嘿,我就想不明白了,那安帮主才貌双全,能力出众,也不知看上你小子哪点了。”
“所以,我才想借这次武当之行,来保康一趟。”齐欢道
“这样也好。”铁无易道,“断了她的念想,不误人青春,也是件好事。只不过……嘿嘿……”
“只不过什么?”齐欢追问道,铁无易深谙人情世故,他的看法或许会有用处。
铁无易犹豫了一下,才道:“安帮主可不是什么怀春少女,只因你几句赞美和几招厉害剑法就会倾心于你。我看得出,她是个经历过坎坷的人,这种人性格刚强执着,甚至会有些认死理。若她真能想通,只怕早就放下了,可若真是打心底喜欢上了你,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能断了这情思的。”
“那又如何?”齐欢苦笑道,“我与离裳真情实意,难不成还能……”
铁无易叹了口气道:“感情的事又哪是这么简单的……现在都快22世纪了,世道可不比你我父辈祖辈那时候咯,只要你情我愿,什么世俗什么条框皆是浮云。天下攘攘,人们皆为利往,想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可不容易,像我……哎,说远了,说远了。我可告诉你,你小子以后可得好好对待离裳,你若辜负了她,就算我当你是兄弟,也绝不会饶了你,听到没有!”
铁无易平时洒脱豪爽,行事不拘一格,齐欢极少见到他像今日这般严肃,方才两人这番交似乎刚好触动了铁无易心中的往事,一时间有些感慨伤怀。
他的过往,齐欢只从平日闲聊的只言片语中有所了结,却也从未探究询问,两人既今日是兄弟,又何必好奇过往呢。
“我会的!”齐欢正色道。
“我信你。”铁无易微笑道,“对敌人你心狠手辣,对自己人却都是掏心挖肺,坦诚相待,一句话,你小子能处!……前面快到了,你准备准备吧。”
铁无易说完,双腿一夹马腹,超到了队伍的最前方,齐欢则落后了几步,骑着马晃到了离裳身旁。
离裳见他靠近,对他笑了笑,问道:“和老铁聊什么呢?”
“聊些以前在保康的事,嗯……”齐欢道,“前面快到了。”
两人在一起已有些时日了,以离裳聪慧敏感的心思一下便看出齐欢心中有话,先打发了怀瑾去和羽辰玩耍,才问道:“有事?”
齐欢握住了她的手,些许紧张地道:“有些事想提前与你说了。”
离裳感觉到齐欢的手心有些发热,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担心地反握住他的手道:“慢慢说,我听着。”
“之前我们三个在保康的时候……”
齐欢便将他们三个之前在保康那些时日的详细经过,从与任飞血结仇,到暗里向长生殿借了人马大破龙虎门,包括安游儿和他的一些事,全都和盘托出,没有一丝隐瞒。保康一战的经过,离裳早就知道了大概,可齐欢所说和安游儿的事,却是她第一次听齐欢提起。
说到安帮主时,离裳握着齐欢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一些,心境显然有些波动。
“当时我言语上确有些不妥,才让安帮主误会了去,可后来确实……”齐欢道,
“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齐欢倏地一愣,“那你不……”
“不生气么?”离裳白了他一眼,“那都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那时我和你还只是普通朋友……”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十分想见见这位敢爱敢恨的巾帼英豪了。”离裳确实并未生气,一来齐欢确实如实相告不曾隐瞒,二来齐欢之所以绕远路来了保康,意思她心知肚明。
只是那位安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