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随马踏暗茵,暖阳送冷心竟沉。三更急奔朱门立,血泪如雨送远亲。~梅心妍
“小白,粗大事了!”
鱼峰山,青松上,佑白虎盘息而坐。
山道上,铁林冲,战猪撞树人撞猪。
树倒人下踏云浮,战猪起身摇晃头,乓乓手搭白云起,如此这般前事出。
“你是说,无风谷被屠一空,你放火毁尸灭迹!”
“嗯呐!”
“糊涂!”
佑白虎恨铁不成“灵墟中奇术万千,若是真有人施展,你必落得个同罪,恐难与案脱干系。”
“那该当如何是好?”
“一不做得二不休!”
“挥刀屠尽黑马部?”
朱乓乓手摸长刀,佑白虎翻个白眼。
“老朱啊,你可当个人吧!”
临时营地大帐中,黑马部祖孙三人,韩墨生疾步而入,佑白虎这才开口。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什么?我部族竟被屠戮!”
老者猛然惊厥起,忽觉眩晕跌回座。
中年面色黑如炭,少女贝齿紧咬唇。
“我兄弟前去调查,发现此事急回报。
但恐早春飞虫起,野狗乌鸦啖尸体,一人难管数千尸,时间紧迫唯焚之。”
佑白虎轻描淡写,朱乓乓一脸歉意。
起身一个耳光扇,响亮声音传帐外。
“是我一时糊涂了,哪怕尸骸生蛆虫,哪怕野兽嚼残骨,哪怕落雨毁其形,也该先回返上报,不该私自焚尸体!”
又一记响亮耳光,抽在每个人心头。
啜泣之声忽响起,老者缓缓撑起身。
“壮士,还请受老朽一礼!”
身躯前倾欲下跪,朱乓乓抢步搀扶。
老者近看微胖脸,鲜红掌印纹路清,指尖灵气闪即逝,随着搀扶缓直身。
“老朽在此谢壮士,送我部众魂归西,谷中生长谷中去,落灰谷中魂可栖。”
中年闻言缓起身,转而对韩墨生道。
“韩将军,还请借些马匹用,让我等先回部族,也好料理谷中事。”
“这个?!”
韩墨生面露犹豫,黑马部族贡品丢,如今部族竟被屠,肩上罪责定难逃。
谷口阵法业已破,灵兽自逃难留几,此时借马空费力,恐怕难讨半分好。
如此想来不能借,众人皆是戴罪身,说不得干脆扣下,送到城中大牢里。
“无需借马!”
佑白虎起身摆手,看向黑马部老少。
“山中调查已结束,我等欲踏秦州路,可与诸位一同行,或可谷中窥痕迹。”
佑白虎此言一出,韩墨生欲言又止。
眼珠一转话咽下,有人揽事责任挂。
届时黑马部之事,便与陇州军无关,是逃是躲是降罪,净灵司难脱干系。
召集营中黑马部,百八十人踏腾云,速度不快却直线,免了翻山越岭苦。
谷中大火早熄灭,到处都是烧灼痕,残灰落土盖碎骨,唯有屋舍半残存。
黑马部人声声泣,泪雨纷纷寻亲人。
朱乓乓暗中观察,佑白虎寻虫发问。
两筐大粪砸地面,蜣螂欢喜争相喊。
[那夜月黑风也高,百多兽影爪牙削。]
[谷中灵气竟混乱,乐声悠扬荡地天。]
[四蹄野兽随之走,两脚野兽被杀完。]
排词组句出真相,贡品丢失案情还。
兴元城,昏沉夜,城门关闭唤守军。
亮身份,持手令,开门入城奔王府。
羊咩咩急疾打马,不知竟从何时起,心头慌乱似事生,一路无语意难定。
梅心妍寻街找路,王府门前勒马缰,鼻头微动闻血腥,凝眸看门愈猩红。
门外守卫见人来,手握长刀眸光抬,眼中杀意竟愈烈,似要随时削人首。
“陇州净灵司来人,负责协查贡品案!”
羊咩咩仿似未觉,上前出示令牌道。
“可知现在是几时?”守卫不答竟反问。
“梆梆梆~”
恰在此时梆子响,三更半夜子时鸣。
“此乃兴元乐王府,若有拜贴辰时递,却无拜贴巳跪请,官职卑微莫登门!”
另一位守卫开口,扫了眼旗卫腰牌,虽然眸光尽不屑,却将规矩讲分明。
“我。。。”
“咩咩姐!”
梅心妍轻唤一声,羊咩咩收回令牌,知道自己忒心急,转身引马到一旁。
“心妍,你先找个客栈住,我在这里等就行。”
梅心妍走到暗处,抬手召唤出雪鹰。
“王府规矩定繁多,无意触怒反坏事,不如先去净灵司,摸清其前因后果。”
羊咩咩沉默数息“我知心妍你好意,奈何心中乱如麻,就想暂时守此处,静待王府门开启。”
梅心妍微微蹙眉,欲言又止化叹息。
“也罢,那你便留在此处,只是切记莫妄动。”
交代一句转身走,留下雪鹰环天空,遥瞰乐王府中景,每次变换竟不同。
“果然有阵法守护,想要擅闯都不能,只希望事有转圜,否则恐有祸事生。”
兴元城,净灵司,城大人多无日夜。
往来频,皆急疾,进门亮令有人引。
“祥云旗主宋君生!”
“书楼司吏梅心妍!”
祥云殿中二人见,各报身份相互探。
“阁下姓梅?可是那江川梅家?”
“家父梅道德,如今在金州公干。”
“梅司吏此来何事?若有能帮尽管提。”
探明来处心明镜,宋君生坦然开口。
“雍凉净灵司四人,身为游辑追犯人,误入凶地被缉拿,不知如今在何处。”
“游辑?梅司吏所说四人,该不是羊顶天等?”
“正是,我请来协查手令,要即刻提审四人。”
梅心妍掏出手令,随手一送落桌案,出手急疾落轻飘,不声不响不起尘。
“哎,梅司吏来的晚了。”
宋君生叹息一声,拿起案上一案卷。
“此卷本想明日发,司吏来了且看明。”
卷宗如电来更急,忽然滞空缓舒展,前秒仿佛洞人心,下秒不带烟火气。
梅心妍心里咯噔,凝眸细看卷中记。
雍凉净灵司游辑,出现贡品丢失出,缉拿之后问不答,寻机试图逃遁出,相关人员欲抓捕,出手伤人被枭首。
“如今尸首在何处?”
梅心妍默默收卷,语气平淡开口问。
“贡品案件尚未清,尸体自然要保存,净灵司中敛尸房,冰窖之中待查验。”
初春黎明寒彻骨,灵气循环不觉温,朝阳初辉侧门开,府中下人畚箕新。
遥看一眼羊咩咩,面相不熟自撒扫,泼水净街除尘灰,以免扬尘府中近。
“这块血迹洗不掉,再叫人拿盆水来。”
二等杂役下命令,三等杂役脚步匆,忽而一脚踏碎石,右脚陷入撅泥土。
忽有一物石缝出,竟似有灵飞近处,羊咩咩伸手一抓,玉牌一闪血狼出。
一众杂役皆惊惧,门前侍卫长刀拎,血狼跪伏咩咩前,双眼之中泪血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