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伙伴今朝去,见尸不觉忆童年,身首分离知有异,奈何无力触冷面。~羊咩咩
“他不是我亲表弟!”
兴元城,净灵司,敛尸房,冰窖中。
四具尸体身首分,并未缝合左右陈,羊咩咩站在一侧,近看头颅悠悠道。
“那年师傅领入司,不过十岁事未知,师傅整日忙公务,哪有时间教我事。
司中也有众孩童,三五成群各称雄,见我孤灵皆欺辱,唯独顶天糕饼送。
大年三十风正寒,师傅任务人未还,清锅冷灶望干饼,冷水送服苦泪咽。
顶天推门把我唤,司中一起过大年,火热饺子端上桌,叔叔阿姨笑脸伴。
见我拘谨不敢吃,知我姓羊本家唤,收我做了半义女,从此世上亲人换。
养父养母同外出,一去不还顶天孤,从此方成真姐弟,一唤便有十年出。”
羊咩咩缓慢伸手,想触摸冰冷头颅。
“咳咳咳~”
陪同人员虽同情,还是开口忙提醒。
“姑娘心情我理解,案件未结尸难碰,否则治个误事罪,日后前途恐难行。”
虽是好言换冷眼,梅心妍踏前两步,体表一层寒气升,白蒙雾气蔓窖中。
羊咩咩右手一滞,反握心妍左手掌,轻晃两下带人走,陪同人员松口气。
“事有蹊跷!”
山路之上,形迹纷杂,难辨起始,暗血四沉。
“强人埋伏劫贡品,随行人员借地形,送信求援守半日,援军赶到见四人。
撤走之时被抓捕,四人身上搜宝物,恰与贡品相重合,疑似匪类现场清。”
梅心妍声音起伏,似有韵律让人静,羊咩咩内心渐平,也察觉其中不对。
“四人身上无伤痕,从始至终没打斗,倘若真抢夺贡品,断不会束手就擒。”
羊咩咩语气平淡,平静分析前后事,还有一句没出口,若真反抗怎无伤。
尸体是在净灵司,玉牌却在王府外,街头血腥气未散,显然刚斩不算久。
前后应对皆有度,显然知道二人来,急斩疑犯阻追查,其中定然有隐情。
“周围痕迹恐难辨,还需寻找兽语者,可从血狼口中问,或能知道些线索。”
梅心妍抬手一招,雪鹰盘旋在头顶,八字绕飞有跟踪,一举一动监视中。
“希望小白有收获,否则此案恐难查!”
悠悠叹息声出口,随风送到数里外,有心之人听真切,无心之人不轻动。
秦陇交界山连绵,马踏白云免绕山,朱乓乓心情如坠,几次欲言又闭还。
“你是想说无风谷?”
佑白虎并未回头,已然明白他所想。
“若事真是他所为?”
“世间自有天理循,咱们对事不对人,当抓则抓不留手,勿为一人负众人。”
“可是,倘若他是有苦衷!”
“手心手背皆是肉,你欲钢刀先剐谁?”
一句话换二人默,云头随后林中落,直奔兴元净灵司,恰好遇见二人回。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客房之中方桌围,面前有菜筷难抬,各人各讲前后事,各有猜测案情衍。
“如此说来,有人借灵墟作案,先用术法迷众人,盗走牛马等贡品。”
梅心妍话音方落,羊咩咩出言质疑。
“此事之中有古怪,若是能屠黑马部,为何不在贡前动,似要将事情闹大。”
“我曾查验无风谷,动手之人恐过百,谷中动物皆不见,徒留一地残尸沉。”
朱乓乓眉眼暗沉,有些细节并没说。
梅心妍似有所觉,扭头看向佑白虎。
“两案不同,恐难并案。”
四目相对,心妍端菜,合二为一,用筷搅匀。
一人动作,三人看着,理解其意,都不言语。
“吃饭,回头各自去探查,我去找人查黑市,你们分头找线索!”
梅心妍夹起青菜,分别放入三人碗,吃完各自奔西东,佑白虎去了现场。
玉牌一掏血狼出,见到熟人怀中哭。
佑白虎抚摸狼头,眼前浮现四人影,食字院中隆冬时,扎个帐篷蹭饭食。
其实他心里清楚,他们蹭的不是饭,而是心中一点暖,身为亲友一点情。
游辑说起来容易,谁愿整日不着家,皆是不愿合污辈,都是被人排挤身。
司中看似各旗分,新老之间猫腻深,若无背景淌浑水,一脚冰盖脖颈深。
“哭哭唧唧像母狼,以后就跟着我吧,有我一口热饭吃,少不了你一口屎。”
血狼闻言抬懵头,看到不良嘴角勾。
“和你开个小玩笑,吃屎你都抢不到。”
说话间双手抬,水汽升腾化雾霾,蔓延数里影难见,这才召出元宝来。
眼见熟狼哭唧唧,全家大小围一起。
[元宝:咋滴,你被主人抛弃了?]
[扁豆:正好,赶紧过来跟我混,好吃好喝在一起,认个大哥罩着你。]
[帝江:ч◎3£!]
[招财进宝:汪汪汪嗷呜!]
[屎长:以后你屎归我捡。]
血狼凝眸一脸懵,看向元宝头上虫,三寸不足甲壳黑,隐有荧光蕴其中。
“干活了,屎长,召唤此地屎壳郎,问问那日前后事。”
屎长闻言翻腾下,落在地上变平趴,头顶触角频震动,周围泥土竟自松。
数百甲虫钻土出,汇聚一处看屎长,触须震动似交流,一会功夫转身走。
[前些时日灵气动,山间来兽频且繁,干屎收集早运走,唯留稀屎待晾干。]
屎长转而指北方,全家大小寻屎忙,草堆当中见数坨,血狼眼亮往前上。
[屎长:哎,别动,看到地上画圈没,这几坨屎皆有主。]
[血狼:我吃土都不吃屎,你赶紧给我起来,我要闻闻其上味,试试能否寻踪迹。]
佑白虎唤屎长回,血狼近前细细窥,似有若无气味留,头颅忽转双眸悲。
“这个味道我闻过,就在主人身死处。”
主人身死处?!
兴元城外,破庙半间,梅心妍望,人影闪现。
“我就知道你会来,那俩步兵没会意?”
佑白虎从后走出,不禁开口吐槽道。
“你往碗里放南瓜,他俩就算知道南,城里城外也不说,谁知道具体地点。”
“南瓜学名叫夏瓜,夏季四到六月间,此地距城整五里,常人理应想周全。”
“( ?_?)不好意思,我这常人没想到!”
“(o'w'o)那你怎么找来的?”
“木鸾天空四处寻,你家雪鹰领的道!”
佑白虎话音刚落,屋顶被人竟凿穿,两道黑影转身落,抽刀起身熟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