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凌云志山海,欲擎寰宇柱顶天。愿绝兽族奴役苦,怎奈独臂无并肩。~白鹿原
“些许肥肉便满足,卡在井口难拔出?”
白鹿原出言讽刺,牛捧哏嘿然一乐。
“心居方寸业已满,不图大事井口钻,寻那龙王借游鱼,但恐挤坏井口边。”
“( ?_?)借鱼?你现在做甚买卖?”
“( σ′?`)卖些干货小鱼干,海中游鱼万万千,一借不还无本钱,买卖能做万万年。”
白鹿原凝望老友,脸上得意从心出,幸福感发自肺腑,安长处顺生满足。
“也罢,是我贸然来打扰,你便当我没来过!”
话罢起身腾云走,远远听到身后唤。
“你先别着急走啊,好歹打包点鱼干!”
白鹿原径自摇头,感应另一道气息,须臾之间落院中,但见毛驴啃叶片。
毛驴懵然望生人,叼着叶片惊转身,跑出两步难动作,忽觉身后尾巴抻。
“擎侯兄,你若是不想见我,当着面直言便是,何必变成本体样,是想故意避开我?”
“哞哞哞哞~”
小毛驴惊叫尥蹶,被白鹿原轻易拿捏。
“老家伙装的挺像,这小蹄子保养不错。”
“你放开我重重重重重重重重重重孙子!”
白鹿原语出调侃,主屋门忽然打开,熟悉长脸在远处,声音仿似连环弩。
“噗噗噗噗~”
小毛驴挣扎难脱,提起撅腚连环击,白鹿原松手闪身,浊气尽打在空处。
“你个为老不尊的,下界调戏我晚辈。”
“你个老而不死的,敛气功夫愈出色,竟然连我都骗过,这才错将毛驴认。”
四目相对,两张老脸,不胜唏嘘。
“仙界过得太舒服,故意下来气我等!”
“仙界过得不舒服,有心改变兽族运!”
驴擎侯闻言一怔,面上不由露苦笑。
“混沌初开天地宏,龙凤麒麟大妖众,那时若兴兽族易,此时却是大不同。”
“在我看来没不同,人族亦从弱小生,远古之时依各部,趁势上位压众族。”
“人虽好杀无天敌,万兽之间关系混,血脉之中有谱系,天生便难长久并。”
“割据一方各称雄,先立大势再合并,终有一天改血脉,万兽也可撑天擎。”
驴擎侯微微后退“此事你非做不可?”
白鹿原面色一肃“我若不做谁去做,兽族势力愈微弱,他日皆成盘中餐,怎有余力言振作。”
“非得是你?”
“可以是你!”
驴擎侯轻轻摇头,转而看向屋门口。
小毛驴衔着嫩叶,侧耳倾听谈话声。
眼见老祖凝望来,假装松口掉嫩叶,拾起扭头屁颠跑,须臾之间见不着。
“我倒是忘了,你志在开枝散叶,如今看来功以成,族群一定遍地生。”
白鹿原不禁唏嘘,想起从前闲聊话。
“只是从前儿戏语,我膝下独苗一根,每天看它吃吃长,日后看它劳碌没。”
驴擎侯悠悠开口,言辞平淡语轻柔。
白鹿原面露恍惚“何以至此?”
驴擎侯嘿然一笑“此乃天道!”
“何为天道?”
“顺势而为,顺时而为,顺法而为,不如无为!”
“刀架脖颈亦无为?”
“刀架脖颈若是道,无为那便无为了!”
白鹿原缓缓起身,看向院中小毛驴。
“若有一天它出事,你也能顺时无为?”
“看着它是顺世而为,看着它便是无为,我看的并非是它,有它无它皆无为。”
“好,那我今天杀了它,看你还能无为否!”
白鹿原踏出一步,一掌拍出摧山势。
小毛驴蓦然一僵,被压在地沉入土,筋骨破碎化肉泥,与土融合不分离。
驴擎侯坐在原处,拿起身旁箜珑吹,声音空灵飘荡出,仿佛春夜喜落雨。
“朽木,一个个都是朽木!
你们当年的霸气呢?鏖战四方的果敢呢?搏杀龙凤的勇气呢?战天斗地的雄心呢?
去哪了?都去哪了?都特喵去哪了?!”
白鹿原愤而咆哮,声音却被箜珑绕,从始至终未出院,只在二人耳边旋。
一曲终了,放下箜珑,缓缓抬头,口吐轻言。
“若下界是你的道,无为便是我的道,各行各道误干涉,再见或可道安好。”
“去你的安好,驴擎侯,有生之年,无需再见!”
白鹿原拂袖而去,驴擎侯吹箜而送。
流光远去泥土动,小毛驴迷茫探头,两只大眼雾蒙蒙,似是质问老祖宗。
“他既有心振兽族,怎会手染同胞血。”
说话间缓慢起身,手持箜珑望远天。
“只是他终究不懂,希望就像指间沙,你越想将它抓住,最终却一点不剩。
只有空灵无为心,变抓为捧或可行,刚烈之道见效快,大势却难长持久。
当如流水润万物,潜移默化造众生,这便是我悟的道,你不懂他也不懂。”
挥手关门灭油灯,缓座床头忆半生,刀山火海平趟过,换回不过空失落。
兽被什么保护着,便被什么控制着,兽被什么伺养着,便被什么收割着。
不懂之时懂挣扎,挣扎过后自然懂,顺其自然平淡过,此生不留遗憾终。
白鹿原返回山中,看着漫山遍野兽,各个兀自在修炼,借助灵气锻经脉。
灵智初开学功法,纳气辟脉成妖兽,若是能够破七关,有朝一日踏仙境。
若是能有仙兽军,横扫仙境乾坤定,翻身成就兽族命,从此不过奴役生。
“哪怕这条路再难,我也要坚持下去,这条路若无兽踏,便可能再无此路。”
飘然落在山巅中,抬手施法引双灵,天灵落下灵气灌,地灵涌起和一并。
山间众兽皆受益,修炼速度成倍增,灵御宗人皆惊醒,地脉翻腾难修成。
“必成大患,当早决断。”
宗门密室,雕德一醒,感应地脉,目光不定。
起身走到祠堂中,三跪九叩双手奉。
“灵御宗,第一百三十代宗主,雕德一奉请先祖。
近日山中来祸根,宗门难定或被吞,一请御妖如意宝,二请斩妖神兵刃。”
言罢祖师牌位动,忽有二光左右分,一印飞来伴一剑,落在双手两掌心。
“谢老祖暂借灵宝,处理完此间之事,弟子必进三牲礼,携全宗叩谢祖师。”
言罢持宝转身去,祠堂内部重安静。
忽有两声窃窃语,声音飘渺交流中。
“这小子只说祭祀,没说回来还宝贝。”
“如此说来上回借,到现在不见归还。”
“我戳,中了这鳖孙奸计。”
“算了,残念要宝有何用!”
“哎!”
一声叹息祠堂寂,彻底恢复冰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