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定亲这种大事
作者:山的那边   我爹除了读书啥都会最新章节     
    既然张居正亲自说,晏珣应下南巡时检查清丈田亩的工作。
    客观上存在很多问题,更要努力查漏补缺。不管怎么说,清丈田亩的初衷是好的,只是执行过程中遇到困难。
    “吕阁老是总领大臣,正好以他的名义检查工作。”晏珣笑得意味深长。
    张居正失笑:“……吕调阳会谢谢你。”
    有黑锅你就找人背,晏郎真是知人善用。
    晏珣笑道:“这是百年大计,亲自巡查的人若铁血手段,必定青史留名,吕大人将来真的要感谢我。”
    “那我还要找吕调阳谈一谈。”张居正神色郑重。
    跟张居正达成共识,晏珣神清气爽。
    有些事他冷眼旁观了很久,不代表他不在意。只是寻找一个契机,把事情办得更好。
    张居正做“黑猫”,他就做“白猫”,目的都是捉到老鼠。
    喵喵~~
    ……
    晏珣回到家中,告诉家人张居正同意做大媒人去王家下聘,家人都很高兴。
    “一个媒人是次辅,一个是工部尚书。皇子娶妻下聘,也就这样的排场了。”王徽很骄傲。
    这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事。
    晏珣笑道:“若是潞王娶妻,会由礼部下聘,他的舅舅李文贵也要充当其中一位大媒人。”
    比较起来,张居正和朱衡的份量,还真比潞王娶妻的媒人规格高。
    “我儿这场亲事,必定全城瞩目。只是赌场里押你终生不娶的人,估计要哭了。”晏鹤年取笑。
    晏珣的笑容顿时僵硬,因为他也押了自己终生不娶!
    这门亲事到底是怎么定下的?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
    可怜我的私房钱,被我亲手打了水漂!
    “喵喵~”
    祥瑞乌云老猫猫带着衔蝉小猫猫悠哉悠哉地从晏珣跟前走过,又迅捷地跳上院墙,没有给晏珣一个眼神。
    “唉,乌云,你不理我了?”晏珣喊了一声。
    “喵。”
    “你若不想我娶媳妇,你就说出来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晏珣嚷嚷。
    家人都叹为观止,让一只猫说话,你是真的狗啊!
    订婚又叫下定。
    选一个吉日,通知亲友来喝酒,男方给女方送礼。
    在此之前,晏家请媒人到王家,客气地说:“你们希望晏家拿什么做订婚聘礼?”
    王锡爵回答:“我们家嫁女儿,不索重聘,不要求晏家拿什么特定的东西。至于我妹妹的嫁妆,是称家之有无,没什么贵重之物,请晏家不要见笑。”
    媒人赞王家通情达理。
    到订婚这日,晏家请的身份贵重的大媒人,一位是内阁次辅张居正,一位是工部尚书朱衡,乘轿子到王家。
    他们送上一个红木拜盒,里面放着两个金元宝,压着庚帖。
    这就是古礼中的“纳采”。
    完成这一步,双方的婚事就定下。
    至于具体的婚期,还要另外择良辰吉日。
    一般大户人家,往往从订婚到成亲还有几年。女方可以趁此时间,从容准备嫁妆。
    但晏珣年纪大了,不可能再拖几年,晏家提出等南巡回来就成亲。
    对此,王家表示我家很舍不得女儿,但知道你家情况,我们通情达理,只好答应。
    订婚当日,晏家大摆宴席,请亲友和大媒人赴宴。
    鞭炮声阵阵响起,远近几条胡同都能听到晏家的喧嚣笑闹声。
    轿子、马车,达官贵人的仪仗从晏家的胡同口一直排到大街上。
    “只是订婚就这么大排场,到成亲的时候要怎么样啊!”街上看热闹的人议论。
    “要是我的儿子近三十岁才娶到媳妇,我也要大摆宴席。请不到达官贵人,请街坊亲戚们也要的!”卖火烧的大爷乐呵呵地说,“晏郎常买我家的火烧,我们算是忘年交。”
    “那他怎么没请你去吃酒?”旁人取笑。
    “是我不敢去!你们想想,今日去他家的都是阁老、尚书、侯爷……我算什么?”
    “有道理。等晏郎成亲摆流水席,我们就可以去赴宴了。”
    订婚毕竟不是成亲,只请一些亲近的客人。
    “不知道晏家的席面吃什么?”有人好奇地问。
    “这个我知道!他家提早在大酒楼定鱼翅席、海参席!”
    鱼翅席就是以鱼翅作为主菜,其他菜色都有定例,海参席同理。
    街坊们议论着,更觉得羡慕。都想晏珣快点成亲,好歹吃两顿鱼翅海参。
    ……
    晏珣在招待客人。
    虽然是他订婚,可整件事从头到尾,最忙碌的人不是他。
    从“请庚帖”到“合八字”、“下定”,再到今日的宴席,都是家人忙碌。
    就连常欢、阿豹和虎头哥都比他忙……一一给各处亲友下请帖以及安排今日的席面。
    全家人喜气洋洋、参与感十足,只有晏珣一个人恍恍惚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太子朱翊钧也低调地前来,跟一众贵客坐在首席。
    张居正和朱衡作为大媒人,单独设一桌,由晏鹤年陪着。
    朱翊钧站起来,帮着晏珣招呼客人:“今日是我的老师订婚,请诸位吃好喝好。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殿下客气。”客人们连忙说。
    朱翊钧又拿起酒杯,帮晏珣给客人敬酒。
    他年纪不大,喝的酒是甜丝丝的桂花酒。说是酒,不如说是蜜水。
    喝在口中甜甜的,可他的心却百味纠结。
    终究还是有这一天,珣珣不再只有他。
    父皇和母妃有很多人,珣珣也会有很多人。
    高官们都是人精,发现太子的神色不对劲……这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张居正留心着太子的动静,心念一转就猜到太子的纠结。
    啧啧!有点意思。
    你是朱翊钧啊!真把自己当晏翊钧了?!
    晏珣敬了一圈酒,走到朱翊钧身边,关切地问:“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头晕?虽然是甜酒,喝多了也会醉的。”
    “醉就醉。”朱翊钧说,“我去看看乌云,好久没见到她了。”
    “她不喜欢鞭炮声,不知道带着衔蝉躲到哪里去了。”晏珣说,“你如果头晕,到后面歇一会儿。”
    晏家还有朱翊钧的房间。
    朱翊钧摇摇头,老气横秋地叹道:“罢了……我没什么事。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不醉不归嘛!”
    一个小小少年,一本正经说着老成的话,令人忍俊不禁。
    晏珣笑着拍拍朱翊钧的肩膀,在一旁坐下。
    他很想摸摸小钧钧的头,可是太岳就在不远处看着。
    忍住!不得无礼!
    阿娘在内厅招待女客,谈笑声隐隐约约地传出来;再看老爹,也是一脸喜气地高谈阔论。
    从晏珣小时候的趣事谈到进士,再说到今日,语气中满满的宽慰。
    晏珣听着笑声望了望天空,就这样吧!
    既然是家人的期待,让他们如愿也好。
    有个叫辜鸿铭的人曾说:“西方人结婚是爱情的终了;而在中国,结婚是爱情的开始。”
    晏珣喝了一杯甜丝丝的酒,对婚后的“爱情”不禁升起一种淡淡的、甜甜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