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等甲字营把营门之外的那些马车,全都赶到了军阵之前,骆承安挥手示意他们现在就可以发放。
“这就是尔等的去年的分红,没有编号的只能是有编号的一成,哪怕你们之中有很多人都只加入了半个月,但…依然有份。”
那些来自幽州天节军的众人闻言,先是面色一喜,随后又面露羡慕之色的看着甲字营的众人,毕竟那可是整整一千贯啊!!!
然而,骆承安接下来的话语,却让他们脸上的羡慕之色戛然而止,随即满是愤恨的看着甲字营,咬牙切齿的那种。
“当然,这些钱财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就白白的送给你们,尔等拿了这些钱,就意味着尔等正式成为封甲军的预备役。”
“并且……”
“尔等没有编号的,在尔等离开封甲军之前,将承包所有的军务、内务、包括站岗、巡逻、以及洗他们的裹脚布等等。”
说到此处,骆承安冷眼扫视了一圈众人,在众人暗自凌然的目光下,再次说道:“当然,这些东西只是在日常休息,以及训练的时候,才是尔等的职责。”
“若是有战事发生,所有人都一样,该如何就如何,到时不在区分编号,不在区分新老之别,尔等只是封甲军。”
说罢,骆承安转头看了一眼此时已经咧开了嘴,笑成一朵菊花的甲字营,看着他们给其他三营分发钱财之时的那种高人一等的表情,满是戏谑的笑了笑。
随即转头对着其他三营,高声说道:“想必尔等都应该知道,我封甲军行事的方式方法都是如何,这一点……想必尔等就不用本将多说了吧?”
众人闻言,面上先是一愣,随即纷纷转头看向了身边的甲字营老人,面色诡异非常,当然,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骆承安具体会如何调整两方的差距,但是他们知道。
他们的机会,来了。
随后,众人在不知何人的带头之下,看着点将台的方向,高声吼出了他们封甲军的三公原则,以及所有人最为在意的那句话。
“公平,公正,公开。”
“一切缴获,平均分配,违者,斩!”
闻言,骆承安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朝着众人再次说道:“既然尔等都知道,那么本将……”
“将遵循楚王殿下当初的命令。”
闻言,还不待骆承安说出来,他身后苟江华就面色一黑,瞬间就联想到了当初,某人的那个极其坑爹的命令。
“这狗东西,该不会也来那一套吧?”
看着面前的背影苟江华喃喃自语道。
然而……他猜对了。
只听骆承安阴气森森道:“如若尔等这些没有编号的,不想遭受以上那些种种的不公,也不想等待那没有尽头的漫长等待,那么尔等……”
“可以去挑战他们,直至尔等拿到他们的编号,以及种种的福利。”
闻言,封甲军的那些所谓的老人们,面色纷纷一愣,有种不好的预感。
至于那些新人………
“还有此等好事?真的假的?”
“我们这些刚加入的人,难道也能拿到他们的那些福利?不用洗他们的裹脚布?不用天天给他们端屎端尿?”
“这……这怎么可能?”
“真的有这种好事?”
“一千贯?不夜城的房屋?还可以把家人接过来团聚?还有那些种种不为外人所知的好处,这……咕噜!直娘贼的!干了!”
“将军……”
“将军,还请告知我等,我等该如何去挑战他们,又该如何拿到他们的福利?”
随着这番话语的出现,校场为之一静。
随即,众人满眼期待的看着点将台,眼里的光亮仿若火焰般,熊熊燃烧了起来。
“将军,还请告知我等,我等该如何去挑战他们,又该如何拿到他们的福利?”
“………”
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苟江华直接起身离开了点将台,动身前往了长安城。
因为接下来的画面,他不想听,也不想看,更不想再次“重温噩梦”。
“这些大傻子,祝你们“好运”,希望医学院的那些学子们,会善待你们。”
“无量那个天尊!啧啧啧!!”
“当初自己的编号,那可是从千军万马之中拼杀出来的,现在……呵!”
苟江华在走下点将台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12号铭牌,双眼之中闪过一丝追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弟兄们,你们……还好吗!’
‘阿耶想你们了……’
“……千户!您……”
“转告你们的将军,新的一年,楚王殿下在看着他们,希望他不要让殿下失望。”
“我们封甲军,从来都不是乌合之众的流散之地,我们乃是精锐之中的精锐,我们乃是大唐所有军队的急先锋。”
“现在的他们,还差的太远!”
“唯!”
看着自顾自远去的苟江华,赵和躬身接令道。
他,同样也是第一批封甲军,他,对于现在的封甲军,同样也是怒其不争。
赵和甚至觉得……他们所有人,都不配得到那个编号,包括那个甲字营。
然而,没有经过长期的战阵洗礼,没有经过血与火的悲歌,没有将生死置之度外,自己等人想要彻底的改变他们……
实在是太过艰难。
不过……
既然他们都已经加入了封甲军,那么他们就得忍受那远超普通军队的十倍,乃至百倍之苦,如若不然……
退出,则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属于封甲军的荣耀,不容践踏!!
“哼!”
冷哼一声之后,赵和挪开了看向封甲军阵的视线,并转身走向了骆承安。
“……”
……
一个月之后,太极殿。
“踏踏踏。”
正在观看陕州水位走势的李渊,突然被一阵急促响起的脚步之声打断了思绪。
李渊当即抬头,面露不悦之色的皱眉质问道:“玉成!”
“殿外是何人胆敢造次!”
随着李渊的话语落地,李诚快步从殿外跑了进来,并躬身站在玉阶之下,朝着端坐在龙椅之上那日渐威严的李渊,在躬身行礼的同时,用极其惊骇的语气,高声汇报道。
“陛下!”
“五姓七望的族长,在宫外求见。”
“哦?”
“是哪位老朋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