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长袍宽笠的谢思邈带着身旁一个死士停在江边之时,白衣赶忙闪到一棵树下躲了起来。
她害怕被谢思邈察觉,所以不敢靠近,只能远远跟着,看看他是要见什么人,要做什么事。
至于他说了什么,白衣可不会勉强自己近前去听。
此时,江边渡口早已停了一叶小舟。
见得谢思邈到来,小舟里出来一个男子,登岸便朝他拱手。
那人身形魁梧一脸凶相,但在谢思邈面前却谦恭如鼠。
他们短暂交谈了几句,便见谢思邈独自乘舟离开。而那魁梧男子也在目送谢思邈离开之后,与那名死士分头行动。
谢思邈乘舟而去的方向,是西岸的潮州府城。那男子则是沿河南下,不知去向。倒是那名死士,却是折返回来还要上山。
略一考量,白衣当即跟着那名死士进山,直到远离了江边,确定谢思邈不会发觉之后,白衣这才突然出手偷袭了那死士。
那名死士猝不及防,当时便被打晕过去。
白衣趁其晕倒,仔细查看了其衣领两袖。在确定这些地方没有问题之后,白衣将对方的外衣扒了下来,撕成布条又搓为股绳,绑缚了对方手脚。
紧接着,白衣捏住对方两颊,这才满脸嫌弃地伸出手指,探指去其口中摸索一番。
白衣将其口中那布满粘液的牙齿一一排查,最终确定了只有一枚牙齿是松动的。
她可不是牙医,这样做也不是为了给对方检查修补牙齿,而是要找出其口中所藏之毒。
古时候的死士,都会随身带着巨毒,以备任务失败可以自行了断。
他们藏毒的手法,不外乎两种:
一种是拔掉一枚牙齿,安上假牙,又在挖空了的假牙里藏好毒囊,必要之时便用舌头顶出假牙,咬破毒囊自尽;
而另一种便是将毒药事先抹在衣领、袖口这些能够被自己舔到的地方,必要之时就可以自我超度了。
不过口中藏毒的技术含量比较高,失误的风险也比较大,所以一般还是用的衣领抹毒的手段。
由此可见,这一批死士绝不是乌合之众,而是训练有素的团伙。
白衣将他口中的毒囊轻轻取出,她那近乎挤成一团的脸上写满了恶心。
在将毒囊埋到土里之后,白衣赶紧在那名死士的衣服上擦拭着手指。那让她反胃的粘液,在她看来绝不亚于粪便。
待清理干净,确保这死士无法服毒自杀之后,白衣这才抡圆了手掌,大耳光子把对方扇醒。
她倒是不怕对方在无法服毒之后,会做出咬舌自尽的举动。因为服毒只要下了决心就行,后悔也没救了。可咬舌却是不同,咬舌是漫长的疼痛使人休克,若得到救治还能活命。
那对对方而言,咬舌不过是徒增痛苦,根本无法解脱。
弄醒了那名死士,白衣便开始盘问消息。
但死士的嘴可不是蚌壳,没那么好撬。
好在白衣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分筋错骨不过是信手拈来,挑筋去指也只是明代着名的酷刑。
在折磨人的道路上,人类已经走了几千年,经验一直在推陈出新。与诸多令人不适的刑罚相比,白衣的这些手段还不太恶心。
不过这些手段,够用就行。
在被摧残得奄奄一息之后,求生的原始欲望终于战胜了死士的信念。他把白衣想知道的都一一说了,只求一个活命的机会。
但白衣不是长剑弘,她对可怜之人会有悲悯,而对可恨之人没有。
结束对方的痛苦,已经是她的报答了。
据死士所言,谢思邈安排了这山上的厮杀,是受姜祁所托要陷害溯源教,激起武林群愤,确保武林群雄会一同对付溯源教。
而方才谢思邈所见之人,是南澳岛上许朝光的心腹头目莫应夫。莫应夫是通过姜祁找上的谢思邈。
他替许朝光带消息来给谢思邈,说的是车荐兰千金买书、许震送出青铜碎片之事。
白衣心中计较一番,她当下便决定了要按下车荐兰一事不提,只去向古金匀说明姜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