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之后的一辆马车当中,司马炎也是一脸不善,看着车内的王昌说道:“你去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王昌拱手应声,也起身下车查看情况。
比起司马昭司马炎两父子的愤怒,卫成心中更多的是疑惑,到底是哪家人这么不长眼,敢拦司马家出殡的车队?
好奇心驱使之下,不由得撩开车帘,朝外望去,只见有一辆装饰不俗的马车横亘在车队前方,停止不动,大街上看着这情景都在一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卫成从脑海中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在哪里见过这辆马车,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愈发觉得眼熟。
这时,周鼎与王晨二人已经先后走到那马车前,冷声询问道:“车内是何人?为何阻挡在此?还不速速离去!”
马车的车帘被甩飞起来,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摇晃地走出车厢,脸色潮红,站在马车上看着周王二人,口气倨傲地说道:“本公子今日出城秋游,正要从此经过,却你等阻拦了去路,识相的,快点让这些车马退开道路,否则,让本公子不悦,有你们好受的?”
卫成看着从马车上出来的白衣少年,心中就是暗叹一声晦气,这白衣少年正是那天雅会之上的舔狗王或,怪不得自己觉得那马车在哪见过,那天这舔狗不就是上了这辆马车离去的吗?
不过,今天这舔狗是抽了哪门子筋,在这些事上找茬?
周鼎与王昌二人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晋国公大人还在马车上等着二人,岂能被这无知小儿阻拦了去路?
周鼎声音愈发冰寒,说道:“谅你年少无知,今日就先饶恕你这一回,快快将马车让开,不得延误!”
王或看着眼前两个侍卫竟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心中的怒气更加充沛,脸色也变得阴沉下来。
那日遭到父亲训斥,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心里压抑着一股火气无处发放,这么多天就寻思着怎么教训那司马永祚一下,这些日子就是饮酒度日,用酒消火。
恰巧今日听人所言,那卑鄙小人的九弟要出殡,自己这才让下人驾驶着马车故意阻挡这出殡车队,不仅要让他们家灰头土脸,更要羞辱那卑鄙小人一番,才嫩出自己心头之气。
有了这侍卫的话,王或像是抓住了把柄,开始借题发挥,大声说道:“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也敢申斥于我?不过是司马家的两条狗!也敢如此无礼!真是和你们那天生痴傻的司马永祚一个模样,皆是蛮横无礼之徒。”
周鼎与王昌二人脸直接黑了下来,正要寒声怒斥,卫成慢慢从身后走了过来,周王二人回看一眼,皆是躬身拱手说道:“公子。”
卫成将两人扶起,然后看着一脸醉意的王或,脸色冷漠,说道:“王公子,今日是我九弟出殡的日子,现在我万分悲痛,兴怀感伤,只想让我九弟能够尽早入土为安,还请王公子能够让开路口,让车队过去,待时候,我定会前去府中答谢公子,不知公子可否答应。”
周围的人看到卫成这么有礼有节,虽然占理也不咄咄逼人,不由得暗暗称赞,对司马家的家教不由心生敬佩。
王或看着走到面前向自己行礼的卫成,心里的火气就压抑不住,就是这个卑鄙小人,嫉贤妒能,在雅会上羞辱自己,还让父亲斥责自己,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卑鄙小人,醉意上涌,气焰更加嚣张地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司马家的痴傻之人,今日为何不在府中与侍女玩乐,而是上街来此狺狺狂吠?”
卫成脸色一正,看着王或的眼神当中满是冷意,说道:“王公子说笑了,在下疾病已经痊愈,今日是为我九弟出殡,不知王公子可否让开道路?”
王或看卫成脸色阴沉却还是软言软语,知道卫成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自己发生口角,以搅扰了今日司马延祚的出殡之事,心里非常得意,言语更是肆无忌惮起来,说道:“你这傻子是聋了吗?没听到本公子之前所说?是本公子先到此处,你们司马家的车队惊扰了我,还想让我让开道路?照我看,你们司马家才应该快快让开道路,不要阻拦本公子出城秋游。”
周围的人听到王或的话,脸色都是一变,侧目而视,对王或指指点点,说其猖狂无礼,简直毫无教养。
卫成脸上也变得不好看起来,今日司马延祚送葬,自己不能在这个时间里与这舔狗置气,谁曾想,这竟然给了这舔狗错觉,竟然公然羞辱自己?真当自己毫无火气?
卫成直起腰板,冷眼看着王或,说道:“今日我九弟出殡,这等大事,我不想与阁下争执,只问一句,阁下到底能不能让开道路,让我等通行?”
王或看着卫成阴沉的表情,心中这些日子积攒的郁气尽皆挥散出来,哈哈大笑,厉声说道:“司马永祚,你算什么东西?想让我给你让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快点给我滚开,要不然我就拿鞭子抽死你!”说着,从车夫手中接过马鞭,右手一甩,破空声响起,鞭子就要抽到卫成的脸上去。
“好大的胆子,将这狂徒给我拿下!”
听了一阵的司马昭终于忍不住了,本来祚儿下车处理,自己也就不打算理会了,谁能想到这狂徒越来越嚣张,不仅搅扰出殡车队,还要用鞭子抽打祚儿,这让司马昭如何忍耐,直接从车厢中出来,指着王或命令道。
周鼎与王昌二人听到司马昭的命令之后,立刻出手,周鼎走到卫成右手边直接抓住了马鞭,而王昌则是从卫成身前走进马车,将王或像拖拽鸡仔一般,揪住衣领拖了下来。
王昌猝不及防之间,被拖拽下来,屁股与地面直直撞到了一起,吃痛叫了一声,而后又被王昌翻过身来,一脚踩在背上,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过此时的王或没有生气,而是胆怯地看着司马昭,颤抖着说道:“晋国公大人!”
司马昭走到近前,看了看卫成周身,发现没有什么伤口,才松了一口气,说道:“祚儿,你没事吧?”
卫成摇摇头说道:“父亲,孩儿无事,只是这人......”
司马昭冷哼一声,大声说道:“来人,将此狂徒打入大牢,待之后细细拷问,看其今日到底有何图谋。”
身旁的军士拱手称是,然后将王或架起就走,王或这时酒也醒了,大声求饶道:“国公大人,小人不敢了,小人不敢了......”
声音渐渐变小,卫成看着离去的王或,心中暗叹一声,喝酒误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