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或被军士架着离去,大街上众人面面相觑,谁能想到晋国公大人就在车队当中,这小子也太倒霉了一些。
司马昭不曾理会街边这些人的议论,指着前方的马车,对着周王二人冷声说道:“还不快将道路清空!”
周王二人连忙拱手称是,走到那马车前就从车夫手中夺过缰绳,将马车驶向街口另一边,为出殡车队腾空道路,又从马车下来,回到司马昭身前,答道:“国公大人,道路已经清空。”
司马昭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在周鼎的搀扶下走上马车,卫成也在王昌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车前的那些哀乐再次响起,纸钱接着在两边挥洒。
车队就在这样悲戚的气氛当中缓缓驶向城外,街边的人还在议论纷纷,猜测着今日拦车的少年究竟是何人?
街口另一边的车夫见自家少爷被抓走了,深感不妙,待车队离开后,就一抖缰绳驾驶着马车朝府中回去,要尽快报告老爷。
卫成坐在马车当中,脸色平静,心中倒是没有什么对王或的痛恨,而在想另一件事。
之前雅会那时,姜云就说此人身上黑气缠身,不久就会身死,自己那时还猜测到底会发生什么,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此事!
看司马昭今天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非常不爽,那王或应该是凶多吉少,也许就会死在这件事上!
心中在感叹姜云灵验的同时,也想起了另一件事,何悦的母亲还在不在了?
那日姜云说完之后,卫成就想着与何悦的母亲沟通一番,谁能想到之后发生了那些事情,这些日子也忙,就耽搁下来,等司马延祚下葬,自己也该尝试着与何悦母亲沟通一下,让其入土为安。
等会,既然姜云能看到何悦母亲,那阴魂之类的姜云也能看到吧?
司马延祚和碧儿的阴魂是不是也还在人间,弥留不散?回去之后是得好好问问姜云,不能让这些东西一直在自己身边,膈应也膈应死了。
城外,一处陵园
这里是司马一族的家族陵园,但司马懿与司马师两人的陵墓都不在此,司马师的陵墓在洛阳邙山,称为峻平陵。而司马懿的陵墓则在洛阳首阳山高原陵。
这处家族陵园都是司马家的小辈所用的陵墓,在一处新建的地宫旁,是三座同样规格的陵墓,分别是司马昭的三个儿子—司马兆、司马定国、司马广德的陵墓。
灵车停在了地宫门口,司马延祚的棺椁在其上停放,棺椁被打开,留待几人最后观看一眼就会彻底封棺。
司马昭站在棺椁旁,看着期内脸色苍白的司马延祚,一声叹息,眼中泪花闪闪,终究没有留下来,只是背过身长叹一声。
司马炎跟在司马昭身后上前,低头默默观看,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凉,良久长叹一声,也离了远处。
看着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司马昭两父子,卫成收回眼神,走进棺椁,看着躺在棺椁之中脸色平静的司马延祚,心中冷意连连,随即从衣袖中取出了人形木牌,轻轻放到了棺椁当中。
看着司马延祚紧闭的双眼,心中对其暗暗说道:“你们两人之间许下的誓言,我可是帮你们实现了,不用感谢我,早点上路吧。”
卫成放好之后,站在了一旁,对着身旁的下人摆了摆手,棺椁就被盖上,其上还覆盖着一张毯子,其上有着司马字样。
哀乐在一旁响彻,十几人上前用木杆抬着棺椁朝着地宫走去,待到棺椁放置在地宫的平台上之后,那些人才退出来。
接着又有一些人拿着木炭朝前走去,放置在棺椁周围,让卫成看到心中起疑,转过头看向王昌,问道:“王大哥,为什么要把木炭放在九弟棺椁旁?”
王晨凑到卫成耳边,说道:“公子,那些木炭是为了防潮才放在棺椁周围,以保证棺椁百年不腐。”
防潮?对了!荒院中那处处于地下的库房自己本来还不知道怎么解决防潮问题,今日来此看到司马延祚下葬,倒是给自己解决了一个难题。
下人将木炭放在棺椁周围之后,又将一些石砖垒放在周围,最后在棺椁之上又覆盖了一层木炭与一层石砖。
待一层放好之后,下人们又在石砖外放了一层木炭与石砖,将原来只是两米长左右的棺椁整个扩大了两圈。
之后下人又在墓室之中放置了一些司马延祚生前使用的器物,又将一些陪葬之物放置其中,才将地宫封闭起来。
周围的一些军士开始将整片地宫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封土,将预先制好的墓碑放置其上,修修整一番,将这处新起的墓地与旁边的三处墓地整理成一样才停止。
司马昭从下人手中接过焚香,在墓碑的香炉中缓缓插上,看着墓碑上的字,心中悲痛不已,叹息一声,余光看到立于一旁为司马延祚进香的卫成,心中暗下决心,不能再让祚儿出事了,这些事该结束了。
待三人进香结束之后,天上的红日也逐渐西沉,夕阳的红光笼罩大地,给这处陵园带来一丝安逸。
司马昭三人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朝着洛阳城中归去,相比于司马昭的悲伤,司马炎的沉默,卫成心里现在可就高兴多了,有了木炭这个法子,自己就能开始建立地下仓库了,等明天就回去试一试。
此时的卫成,非常愉悦,心中自在不已,连带着天上的夕阳也不似往昔暮色沉沉,反而有种开云见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