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成不说话，嵇康也没辙，只好抬着蒸汽机往里走。
    进入其中，一大群孩子们围着石磨和砖窑在观摩。
    时不时还有一些灰色的粉末被孩子们收集起来。
    “永祚公子。”嵇康一脸疑惑，“他们在干什么?”
    卫成也怕嵇康翻脸走人，不再吊着嵇康。
    “他们现在做的就是嵇先生奇怪的石头。”
    石头？
    嵇康扫视一圈，除了石磨和砖窑以及一些废砖外，什么石头都没有。
    “永祚公子若是不愿相告就罢了，可也不要戏弄嵇某！”
    “哈哈。”卫成笑对嵇康，“嵇先生稍安勿躁，在下一会儿便为嵇公子解开谜题。”
    嵇康虽不爽，但看到卫成话语真诚，也就暂时忍耐下来。
    “公子，你来了！”林真带着一帮孩子们跑了过来向卫成问好。
    “嗯。”卫成笑着应了一声，“林真你留下，其它的先去忙吧。”
    孩子们应了一声，带着好奇离去。
    “公子，我做什么？”林真笑着问道。
    “你去拿过些木炭来。我一会儿有用。”
    “是，公子。”
    卫成两人把蒸汽机放在河边空地上。
    嵇康走到一旁，眼中满是好奇。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玩意能怎么用。
    卫成也不言。
    从河滩拿起几块石头，呈三角状，垒成土灶。
    “嵇先生，麻烦搭把手。”
    卫成温煦的请求让嵇康也说不出什么来。
    只是暗中诧异，这司马家还有这等温良恭敬的人？难得。
    两人抬起把锅炉放好，卫成试着摇了几下，感觉纹丝不动。
    擦去汗水，心中一片欣然。
    一会儿，就可以试着运行，也不知能否成功。
    卫成此时也有些忐忑。
    “千雨，你去把车上的麻绳拿来。”
    “是，公子。”
    “公子，这些木炭够不够？”林真抱着一捧木炭走来。
    “足够这次用，先歇歇吧。”
    林真把木炭放下，看着奇怪的蒸汽机，问道：“公子，这是什么东西？有啥用啊？”
    “先擦擦。”卫成递给林真丝巾，“这东西叫蒸汽机，如果一会儿能用的话，你们以后就不用再推磨。”
    “真的？”林真一脸兴奋，“公子，要真能那样可就太好了，推磨可累死....”
    卫成笑着听林真诉苦，嵇康则观察着两人谈话。
    见卫成眼神真挚，态度平和，是真的与林真诉说，而且连带送出丝巾也不嫌脏。
    嵇康更加奇怪，这还是司马家的人？
    “公子，绳子。”
    卫成笑着接过，招呼着林真给蒸汽机的活塞裹上一圈，然后再次放到锅炉中。
    希望这能多少挡一些气。
    卫成把木炭塞到土灶之下，用火折点燃。
    而后又取来水瓢，打开阀门往锅炉灌入河水。
    火焰在锅炉下熊熊燃烧，几人站在一旁，都能感觉到那股炽热。
    “公子，这是在烧水？”
    “嗯。”卫成应了一声，再也不言。
    此时卫成紧张地盯着活塞，看其有什么动作。
    过了一炷香。活塞仍然没什么反应，林真有些无聊。
    “公子，咱们到底在干嘛？”
    “嘘！”卫成让林真噤声，“听！”
    众人安静下来，嗤嗤的声音从锅炉中响起，连带着还有白色的气体逸散而出。
    “动了！公子！”林真惊讶害怕地指着移动的活塞，“它自己动了！”
    眼前的一切让嵇康不可置信！
    那铁杆竟然自己移动，仿佛有鬼神一般。
    “公子小心。”柳千雨跑到卫成身前，握着刀柄警戒地看着移动的活塞。
    “哈哈。”卫成拉过柳千雨的小手，“千雨，没事。这就是蒸汽机。”
    活塞在移动到顶端后，在连杆和阀门的共同作用下再次回落。
    随着气息逸散的加剧，活塞起伏得越来越快，直到最后速度稳定下来。
    “公子，这就是你说的蒸汽机，它能推磨？”
    卫成点头上前，右手放在连杆末端，那股力量推动着卫成的右手起伏，着实不小。
    但这种力度想要推磨还是有些不够。
    这台蒸汽机终究是个粗制滥造的产品。
    构造太过简单，零件精度不够，再加上漏气。
    力度只有前世同级别的四分之一。
    不过想要推动石磨也好办。
    放大就行。
    卫成看向嵇康，发现这位深沉的嵇先生，已经陷入呆滞。
    “嵇先生，嵇先生！”
    “什么事？”嵇康如梦初醒，下意识问道。
    “有劳嵇先生将这些铁器再打制一份。”
    嵇康看着卫成的微笑，心中震动：“敢问公子，这蒸汽机公子是由何处学来？”
    “此物是由在下所想，嵇先生可有疑问？”
    看着卫成自信的笑容，嵇康感觉自己受到了震动。
    “不知公子大才，刚才多有失礼，请公子原谅。”嵇康当即朝着卫成躬身行礼。
    这么一个大帅哥突然向自己道歉，卫成也有些措手不及。
    “那里。嵇先生请起。”卫成连忙把嵇康扶起来，“不过是信手拈来，先生真是谬赞，小子不敢受此大礼。”
    “公子这等年少，便有如此大才，若是公子不嫌，嵇愿与永祚公子为忘年好友。不知公子何意？”
    被嵇康这么一位千古奇才相与结交，卫成也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答道：“当然可以，在下也愿意与嵇先生为友，若是嵇先生不嫌弃，在下称嵇先生为嵇兄可否？”
    “嵇康不过一山野闲人，永祚公子可随意称呼。”嵇康神色欣然答道。
    “嵇兄也称我为永祚即可，不必那么生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林真看着一老一少相互结交，只觉得有些荒诞。
    “永祚，这蒸汽机是如何运作？不用人力即可动作，当真奇异。”
    “嵇兄，这蒸汽机，是用蒸汽推动而行，不用人力，相当方便。”
    “蒸汽？”嵇康稍加思索，大喜过望，“永祚大才，竟能想出利用蒸汽的做法，当真了得。”
    “嵇兄谬赞。”卫成被嵇康这么一夸也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想求嵇兄一件事。”
    “永祚有事可直说，不必如此谦逊。”
    “嵇兄，劳烦你按照这个蒸汽机的零件再打制一套，只是这次要放大四倍。”
    “我当何事，永祚之托，我必定尽早做成。”
    “那就有劳嵇兄。”
    卫成心里已经乐开花。
    今日不仅蒸汽机运作成功，还与嵇康结为好友，当真是双喜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