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上官堇年喜笑颜开地将上官陌尘、上官蓝氏拉进了房间。
    上官陌尘见上官堇年把门还给关上了，诧异道：“大白天关什么门？有话快说，一会儿昭仁睡醒了见不到父皇跟你母后会哭的。”
    “嘿嘿……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你们猜猜看是什么好消息？”
    上官蓝氏皱眉，“没空猜，你爱说不说。”上官蓝氏抬手扒开上官堇年，“我们还要去哄小昭仁，可没空陪你玩。”
    “就是！”上官陌尘赶忙扶着自己的老妻往外走。
    “等等，我说，我说。”上官堇年赶忙堵住门。
    他算是发现了，父皇母后有了小外孙女，不宠他这个小儿子了。
    想哭！
    “那你快说。”
    “杜太皇太后病危了，没几日活了。”
    夫妻惊得睁大了眼，有些难以置信，上次这老虔婆还把毓儿叫去看诊呢。
    “此话当真？”上官蓝氏保持怀疑又期望这是真的。
    那老虔婆早就该死了！
    “当真，千真万确，杰哥儿文哥儿同我说的，他们俩这会儿正拾掇行囊赶去皇觉寺，北奕皇室宗亲，还有凤砚之的那些个儿子们都去了，阿意正安排人准备杜太皇太后的后事，还有，就是两日前阿意一家三口与圣王一家三口就去了皇觉寺……”
    夫妻俩面面相觑，随即脸上浮现痛快之色。
    “哼！”上官陌尘冷哼，“她病死了，还真是便宜她了！若不是看在阿意的面子，我直接要了她性命。”
    “陌尘，现在就别说这个了，当初不都是让阿意来安排她吗？如今她快病死了以后也不用折腾咱毓儿了。”
    “她是折腾不了了，那凤砚之可还活着，将来指不定怎么使唤毓儿。”
    上官蓝氏沉默了，毓儿医术好，真不是什么好事。
    “……真到了那日恐怕他情况严重了，消息从皇觉寺传到宫里，让毓儿因某些事耽搁了，晚个两三日得知消息，这中间还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做些手脚。”
    上官陌尘笑道：“还是夫人你聪明。”
    “姐姐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很开心。”
    上官堇年这话让夫妻俩想起就是他二人离开没几日，那老虔婆就病危了。
    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堇年，你可有听杰哥儿他们说阿意当日可有带御医过去？”上官陌尘问。
    上官堇年摇头，“他们没说，那老虔婆病重了，身边肯定有懂医术的，还有凤砚之也在皇觉寺，有什么事他会第一时间知道。”
    夫妻俩觉得他们想多了，一起扒开上官堇年，去了小昭仁的房间。
    杜太皇太后有些庆幸，她没有直接在梦里死掉，还能在临死前看到自己的儿子孙子曾孙，她这一生也算是没白活。
    但终究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她的阿聿没能继承北奕江山。
    阿意命怎么就那么大，明明咽了气，都埋在了土里，竟然还能活！
    看向一身龙袍的苏行意，似乎发现他周身发着光，散发着龙气。
    她不得不承认阿意命好！
    “阿……意。”
    苏行意忙近前，温和道：“皇祖母。”
    杜太皇太后听这一声看似温和却没有感情的‘皇祖母’，压下了想让他好好照顾阿聿与小阿景的话。
    她难以启齿，本身就很累，也不想再说话了。
    直到生命最后一日，她已睁不开眼了。
    只能听见儿孙们对她的呼唤声。
    待快听不到儿孙们呼唤声时，脑子里想起上官瑞安的话：死到临头了，你都不承认是你害我性命！
    是啊，是她害死了上官瑞安！
    杜太皇太后忽地睁开眼，看向苏行意，朝他抬手，中气十足唤了一声：“阿意。”
    凤槿聿心情如坠冰窟，皇祖母这是回光返照，大限将至了。
    苏行意忙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皇祖母，孙儿在。”
    “阿意，祖母做错了，真的做错了，害你在民间受了二十几年的苦，对不起，你能原谅祖母吗？”
    小五小脑子转了转，为什么父皇会在民间吃苦二十多年？
    难道是因这个原因祖母不喜欢皇祖父？
    看来罪魁祸首就是皇曾祖母了！
    具体什么不知道，但父皇会不会原谅皇曾祖母呢？
    好像不能轻易说原谅吧？
    苏行意闻言一时没有回应，他相信太皇太后此刻是真的意识到当年做错了。
    但伤害已然造成，娘亲虽然重生了，但娘亲的的确确是被太皇太后害死的。
    他无法替娘亲说原谅。
    “皇祖母，孙儿……”
    见苏行意欲言又止，杜太皇太后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毕竟是她害死了他母后。
    “阿聿。”杜太皇太后抬起另一只手。
    凤槿聿连忙握住，“皇祖母，孙儿在。”
    “你们兄弟俩……要……要……好……”杜太皇太后眼前突然一黑，彻底没了气息。
    “皇祖母！”
    “母后！”
    ”姑母！”
    “皇曾祖母！
    房间内哭声一片，萧灵毓看着床上杜太皇太后将皇上与圣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是真的哭不出来啊！
    萧灵毓心里很不是滋味。
    太皇太后临死了还如此偏心，还记挂着凤槿聿。
    这是想要阿意以后不要为难阿聿！要善待他！
    片刻后，信号弹犹如流水般朝京城发射。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丧钟便敲响。
    足足敲了二十七下，顾云姝才安下心来。
    老虔婆死了，她心里的怨气也逐渐消散了。
    “师兄，我们明日回府。”
    “我们后日回去吧，明日阿意他们要扶棺回京，后续事还要在宫里举行……”
    “好，那就后日回去。”
    苏行意并没有缩减流程，一切都按太皇太后的规格来办，丧葬期间群臣吃斋，取消一切娱乐活动。
    期间，太上皇回宫并没有留宿，他不敢冒险。
    而是在京城之外的皇庄留宿，第二日再回皇宫。
    上官陌尘虎视眈眈盯着他，他也不敢搞小动作去夺权。
    直到太皇太后下葬到皇陵才回了皇觉寺。
    杜太皇太后下葬到皇陵那日，上官蓝氏才试探着询问顾云姝。
    “瑞安，你同昱霖离开京城没几日，她便病危了，你老实跟我说，她突然病重是不是你与昱霖做了什么？”
    顾云姝没想到她母后如此警觉又聪慧，她都偷偷摸摸瞒着阿意了，自然也要一视同仁瞒着父皇母后。
    “母后，不是都让阿意来安排她吗？她被安排去皇觉寺我很赞同，她毕竟是阿意的亲祖母。”
    上官蓝氏狐疑地看着她，“真的不是你？”
    “怎么可能是我，我也没那个本事，若真是我做的，凤砚之又不傻，他还能分不清他母后是病重还是被人谋害的，我们回京那日，我才知道此事。”
    上官蓝氏见她这么说，就信了她的话，“那凤砚之呢？”
    那晚要不是师兄拦着，她也要向他索命，“他老实在皇觉寺呆着就好了，别来给阿意添乱就行。”
    顾云姝离开后，上官陌尘进来，“怎么样？套出话来了吗？”
    “不是瑞安，那老虔婆就是做梦吓病的。”
    “凤砚之怎么没被吓死？”
    上官蓝氏看着他，笑着说：“你可要努力活得久些，看着他被吓死。”
    上官陌尘哈哈直乐，“我肯定还能活个几十年。”
    “那不成老妖怪了。”
    “怎么会？是老寿星，走我们去练五禽戏，一起再活个几十年……”